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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军和他爸爸分开,各寻一边。
夜色朦胧,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地面湿漉漉的,屋檐下雨珠串成了线,从淅淅沥沥,变成了哗啦啦。
狗子们毛发湿漉漉的,蹲在屋檐下,耷拉着耳朵,看着屋外的小巷,忽然听到有人喊话,耳朵一耸,看了过去……
徐军撑着雨伞,急匆匆地从眼前走过,眼睛在两边扫视,寻找背书包的小姑娘小艨。
时间快速流逝,徐军越来越急躁,雨这么大,夜这么黑,孤身一人的小艨要是真如他猜测的无家可归,那现在她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别说小艨一个几岁大的小女生,哪怕是徐军自己,让他晚上在黄家村里游荡无家可归,他也做不到。
他会害怕。
黄家村很大,繁华的只是中心地带,更大范围的是偏僻的老房子,一到晚上显得极为冷清,让人害怕。
“小艨——你在哪里???”
徐军大喊,语气中多了焦急。
“叔叔,你有看到小艨吗?”
徐军询问一位开杂货店的店老板。
“小艨?是谁?”
“就是一个小女孩,大概五岁的样子,背着一只红色的书包,短头发,你有看到吗?”
“没有注意到。”
“哦,谢谢~”
徐军失望地离开,继续走了两条巷子,来到一家炒粉店前问:“老板,你家炒粉真香呀。”
老板一喜,以为下雨天也有生意上门了。
谁知这小孩下一句就是:“老板你有看到一個背着红色书包,短头发的5岁小姑娘吗?”
听说是在找小孩子,老板瞬间认真起来,努力想了想说:“背着红色书包?好像看到了,但那是傍晚的时候,一个小时前了,她往那边走了。”
老板指了指左边的巷子。
徐军喜上眉梢,虽然那是一个小时前的事情了,但是总算有了一点小艨的消息,说明小艨还在这里。
“谢谢老板~”
“不用谢,不要把人弄丢了,快点找回家。”
徐军一路快步走,边走边喊小艨的名字,但是始终没有找到人。
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人还没有找到,而雨已经变成了滂沱大雨,雷声阵阵,闪电划过夜幕。
徐军站在一个巷子口,站在不到半米的屋檐下,带着哭声打电话给爸爸,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爸爸有没有找到小艨。
尽管知道爸爸要是找到了小艨,一定会打电话给他的。
但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我这里没有找到,但是有人看到了她。”爸爸在电话里说。
“我也没找到,雨这么大,她会躲到哪里去了……”
说着说着,徐军情不自禁地就哭了出来。
他爸爸在电话里安慰他,或许小艨并非无家可归呢,不要只往坏处想。
“都有好几个人看到她在巷子里,这么晚了,她要是找到家,肯定就回家了。”徐军说。
他爸爸问了他所在的地点,很快赶了过来,和他汇合。
徐军见到爸爸出现,扑在他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平时再如何的坚强,再如何的假装成熟,但终究也只是个小孩子呀。
徐军的爸爸徐隆抱着他,什么也没说,无声地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
徐军的雨伞掉在了地上,徐隆把雨伞前倾,帮他挡住所有的风雨,而自己的后背已经被雨湿透。
过了会儿,徐隆才轻声说道:“是不是想到了妹妹?”
徐军默不作声,过了会儿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有个双胞胎妹妹,只比他小一个小时,可惜如今两人分隔两地,相距千里。
他们已经快一年没见面了。
徐隆和老婆离婚后,儿子判给了他,女儿判给了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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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离婚,受伤害最大的是孩子。
徐隆愧疚无比。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雨这么大,电闪雷鸣,人们都早早地回到了家里。
徐隆见儿子这么伤心,果断地说:“不哭了,我们继续找,今晚一定要找到小艨。”
徐军不哭了,坚定地点头,“嗯。”
他今天看到小艨,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他觉得他妹妹和小艨好像,只要一想到他妹妹在这样的夜晚无家可归,一个人四处流浪,他就心痛难忍。
徐军捡起掉在地上的雨伞,走入夜雨中继续找人。
“要不我们一起吧。”徐隆建议道,这么晚了,又下大雨,他有些不放心儿子。
“不,我们分开,这样希望多一些。”徐军果断拒绝。
说完,他便快步走入了一条小巷子。
徐隆目送儿子的背影隐入夜色中,小小的,但是在他眼里却格外的高大,他既心疼又骄傲。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徐军依然没有找到小艨,但是通过询问,有人十几分钟前见过小艨。
这给了徐军希望,让他始终不气馁。
但心中也不可避免地越来越焦急。
不知不觉中,他又来到了之前那家炒粉店前。
“老板,你家炒粉好香。”
老板闻声看了出来,见是他,笑道:“好香你也不会买。”
“呵呵呵,老板,你有看到小艨吗?”
“你还在找呢?”
“对呀,我没找到她。”
“你这么着急的找她,难道她是你妹妹吗?”
“……不是,但是她长的好像我妹妹。”
“那我知道了。”
老板消失在店里,徐军连忙问:“老板你有看到吗?”
老板没有回话,徐军以为对方不耐烦了,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店里传来一个软软的轻轻的小女声:
“军子——”
这声音徐军并不熟悉,但是他却瞬间就听出来了,这是小艨的。
他猛地回头,看向这家炒粉店,只见一个背着红色小书包的女孩俏生生地站在杂乱的饭桌椅之间,看着他在笑。
徐军以为自己看眼花了。
“嘻嘻嘻嘻,军子,我还是让你发现叭,我太害怕啦。”
徐军惊讶无比:“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看向去而复返的老板,仿佛在问,原来小艨就在你这里,你却说没看到。
老板连忙说:“之前你问我的时候,小姑娘确实不在我这里,是后来你问了我之后,我有留意,刚好看到小艨经过,就把她叫了进来。这么大的雨,她能去哪里。”
小艨的头发乱糟糟的,好在是干的,不久前用毛巾擦拭了。
小艨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徐军有光芒闪烁。
“你为什么要一直找我?”小艨问。
“我,我——”
这个问题把徐军问住了,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他和小艨也才今天第一次见,说过的话没超过两句。
“嘻嘻嘻~~~谢谢你,军子,我好开心吖,哈哈哈——”
“啊?啊哈哈哈~~”
两个小孩子突然相视而笑。
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
因为我们知道,真正的善良根本不需要解释,这是一种由心而发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