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骑军,那就说明城外要么有大股流贼来了,要么就是朝廷正规军队到了?
就目前来说,最有可能的是前来剿贼的勇卫营。
得到这个结论,房山县令顿时有点傻眼:“不……不是说那个人正在……正在陪着公主打猎么?”
其他人也是没想到,实在是没这个心理准备,突然之间要面对锦衣卫指挥使,就都有点乱了。
倒是朱时文还沉得住气,当即对他们说道:“慌什么,最多是少了一份军功而已!你们想想,还有什么要处理的事情,赶紧去处理了。至于城外那边,县尊先去应付下!”
说到这里,他对县令又道:“我府里的事情要尽快处理,必须得马上走了。如果县尊觉得不好立刻见那人,就先不要开城门便是。”
等到明末这个时候,地方上担心朝廷官军,已经有不开城门的先例,哪怕是首辅也在军队中,照样拒绝开门的,都有发生过。
其他乡绅听了,纷纷点头附和。然后都说有事情要处理,要先离开下。
房山县令一听,有点惊慌,连忙对他们说道:“那好,我先去应付,你们务必收拾干净,快去快回!”
在他们原本的想象中,就算京师中派兵出来,也肯定不是勇卫营,而是成国公掌管的京营,那都是自己人。他们有着充分的理由和时间来应付这些做下的事情。
可是,事情的发展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面对新任锦衣卫指挥使的驾临,特别是知道他在处理难民问题上,那是敢得罪京师所有权贵的,就慌了。
就这么的,原本房山县令身边的一大群人,立刻作鸟兽散,只留下了那些不能走的,也就少数几个人而已了。
“走走走,快去,先把城门关好了,拖延时间再说!”县令赶紧吩咐随从道。
看着随从离去,县令在这三月份的冷天中,还是忍不住擦了擦怎么都擦不完的额头汗,转身对县丞说道:“你去城头应付,本县身体不适,刚喝了药睡下了。”
“……”县丞有点傻眼,刚才还意气风发的,现在就喝药了,你喝得哪门子药?
看着县令匆匆返回县衙的背影,他转身对典史吩咐道:“你去看着城门,在城里老爷们回来之前,千万不要开城门。”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有点傻眼的典史连忙问道:“大人去干什么?”
“我突然肚子疼,要去方便一下!”县丞头也不回,就匆匆走了,“有什么事情,你找县尊,他才是一县之主,我去迎接锦衣卫指挥使算什么?”
很显然,这个时候,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头,还有张明伟在处理难民时候的强硬,已经影响到他们了。
想想看,那人可是连买难民的京师权贵,都会毫不犹豫地得罪,就更不用说,他们区区县衙的人了。而且那个时候他还不是锦衣卫指挥使,就已经这么横了。要是惹得他不高兴了,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事情!
人啊,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在没有面对的时候,往往会侃侃而谈,好像一切云淡风轻,大局在握的样子。可一旦事情出乎意料,事到临头之时,就又全然没有了想象中的淡定从容,有点不知所措了。
这不,就连典史也不肯去惹锦衣卫指挥使,凭什么让他去给锦衣卫指挥使吃闭门羹?
然而,还没等他找借口溜的时候,就看到城门方向,有一队骑兵已经疾驰过来了。顿时,他就傻眼了,这下好了,都不用找借口了。
房山县令前脚刚回到县衙时,后脚骑兵就到了。
立刻,这支勇卫营骑兵就控制了整个县衙。在队伍中的几名锦衣卫校尉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县令给拿下了。
“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是堂堂朝廷任命的房山县令,你们……”
“抓得就是你,再敢聒噪,赏你耳刮子信不信?”
这一下,房山县令再不敢说话,惹火了锦衣卫,不要说耳刮子了,更难堪的事情说不定都能做出来!
此时的他,在见到来势汹汹的锦衣卫之后,终于想起了虽然崇祯朝的锦衣卫没什么名声,可以前的时候,锦衣卫那是有凶名的!忽然之间,他有点后悔了,为什么是自己出这个头呢!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张明伟才到了房山县。
城门口这里,被锦衣卫和勇卫营骑军看押着的一大堆人,都在这里等着。此时的他们,全然没有了之前宴席议事时候的意气风发,一个个垂着头,露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先期到了的勇卫营骑军将领上前,禀告了他们到达时候的情况。
张明伟听了,冷笑一声道:“勇卫营将士持我的手令,你们也敢关门无视,真是好大的胆子?”
亏了城里头已经先派了锦衣卫过来,及时拦住了试图关门的守城兵卒。
“大人明鉴,如今城外流贼肆虐,下官是怕有流贼冒充!”房山县令战战兢兢地试图解释道。
张明伟听到,横了他一眼,冷声道:“眼瞎了么?这是第几次了?”
他这话,说得县令一愣,第几次?
猛然间,他回过神来,这是来算账了啊!
顿时,房山县令一下就汗流浃背,刚才锦衣卫的蛮横终于让他认识到,他所要面对的是什么!
张明伟没管他了,驱马进城。
直到这个时候,城门口的这堆人才发现,城外竟然不只是勇卫营,还有很多普通百姓装束的人。但是,只是一看,就能知道,他们估计就是那伙贼人,怎么就这么快被抓了?
就在县令后面的乡绅队伍中,朱时文不由得暗自祈祷,希望为首的那几个贼人已经被勇卫营干掉了,要不然,万一说出个什么,那他就要倒霉了!
想着这个,他心中也很纳闷,自己那个小妾怎么就不见了呢,也不知道死那去了?
房山县城,在勇卫营的进驻控制下,所有人都带着不同心思过了一夜。
第二天,天色大亮之后,就有军卒在街上宣布,锦衣卫指挥使兼京畿之地难民安置使兴国公衙门公开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