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庞明絮絮叨叨的跟我数念好一通后,我对外面的情况又有了个更全面的了解。
目前葛川已经因藏枪和涉药被刑事拘留,人就扣在山城刑警队。
而这个节骨眼上,卢波波安排的十几个受过葛川“猥亵”的女孩正堪比窦娥似的齐坐法院门口喊冤,而我们夜总会和旅游公司的一些得到“授意”的员工也正一趟接一趟的往返于山城各个区的警局和派出所控告葛川的斑斑劣行。
如果放在平常,这些小伎俩根本卵用没有,可能我们的人还没走进派出所就被轰出来了,可现在葛川葛大少几乎快要变成全国皆知的“大网红”,由不得那些人民卫士们不严肃对待,我们的这点手段即将成为压死葛川这尊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庞明坐在床沿,朝我笑呵呵的翘起大拇指:“兄弟啊,你这两步棋走的绝对到位,老哥我服!”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我没正经的打趣,同时在心底念叨:鬼知道为了这两步我付出了多少,我师父又替我扛了多少雷。
其实说实在的,昨天我还是有点太着急了,被王鑫龙的话乱了心思,如果再给我几天时间好好的运作一下,我绝对能一把就将葛川这个王八蛋给吃死。
我皱了皱眉头问:“庞哥,葛川会判吗?”
庞明笃定的点头道:“判刑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京城都下来工作组了,老葛再不乐意敢说不字嘛,只不过狗日的有心脏病,保不齐借着这个理由做手脚。”
“妈的!”我抬手甩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葛川的心脏病是当初被我和钱龙吓出来的,没想到此刻却成了丫的救命稻草,真应了那句老话,天道好轮回。
庞明迷惑的问我:“怎么了兄弟?”
“没事,脸痒痒的慌。”我尴尬的搓了搓腮帮子道:“李泽园这个人不错,别看他现在就是个副队长,保不齐明天人家突然升了,跟他维护好关系,对你绝对没坏处。”
“他呀?够鸡八呛。”庞明不屑的耸脖嘟囔:“他在整个系统里都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要不是办案能力出众,上面需要这样的人做事,估计早就被拿下来了。”
我耐着性子说:“此一时彼一时,别总拿老眼光看人,照我说的做,跟他维系一下关系,弟弟坑过你嘛?”
“说起来这个事儿,我还真得感谢你。”葛川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朝着我乐呵呵的说:“我领导的老板对于我昨晚上的表现特别满意,今天晚上约我一起吃饭,我估计可能真像你说的,我要升了。”
我大笑着说:“哈哈,提前恭喜我哥呗。”
庞明眨巴两下眼睛,表情很假的呢喃:“兄弟啊,老哥这个人虽然市侩,但心里有杆秤,我知道自己是靠什么起来的,永远都忘不了。”
我顺话应声:“说多了就是虚伪,既然是朋友,不存在这些乱码七糟的事儿,老哥你待会跟门口的管理员商量一声,给我把铐子解开吧,不然我这条胳膊真得废。”
庞明利索的应承:“好,我走的时候给你办。”
我瞟了眼门外,掐着嗓子说:“再有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事儿,何佳炜能办减刑不?”
庞明打了个哈欠道:“需要运作,我心里有数。”
我顿了顿接着道:“如果葛川那个逼养的判到咱们一监,记得抓紧时间过来通知我,想办法给我把他提到一间屋里,老爷们说话要算数,我既然说过要在鸡棚子里等他,那就得做到。”
庞明微微一愣,接着挪揄的坏笑:“兄弟你真是睚眦必报啊,行,我会留意的。”
我俩又寒暄一会儿后,庞明接了通电话离去了,临走的时候让门卫的管理员给我把铐子给解开了。
替我开锁的还是那个叫宁浩的管理员,狗日的估计也知道点什么了,全程冷着脸没有跟我多说任何。
“喂!”我甩了甩手腕,没事找事的朝着宁浩吆喝了一声:“你他妈是怎么当管理员的,从早上到现在一口水一口饭不给老子,你要饿死我啊!”
宁浩这种人一看也是家里衬点小钱或者父母有点小权的那种娇生惯养的纨绔,每次我只要稍微一挑唆,他马上就能起火,不等我骂完,他直接昂着脑袋喝叫:“你再骂我一句试试!”
“骂你你有脾气是咋地?”我歪歪扭扭的站起来,双手抱在胸前冷笑:“麻溜给老子弄点吃的去,饿坏了爷,葛川的事情没得谈,我要吃猪扒饭,另外给我再整杯永和豆浆,别的牌子我喝不惯。”
宁浩紧锁眉头,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低吼:“王朗,你是不是有点给脸不要脸啊。”
“他的脸你给的起不?”
就在这时候,病房门被突兀推开,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青年径直走了进来,一个面颊消瘦,但看起来精神抖擞,另外一个鼻梁上架着副金丝边框的平光镜,手里拎着个小型的密码箱,看起来文质彬彬,不想竟是三眼和陈花椒。
尤其是陈花椒还戴了副眼镜,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宁浩鼓着眼珠子低喝:“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这是我的工作证,我是王者商会的司法顾问,同样也是王朗先生在昨晚上被葛川袭击案件的辩护律师。”陈花椒从兜里掏出一张蓝本证件递给宁浩,随即故意拿自己的肩膀撞了下宁浩,歪着脖颈轻笑:“另外我还有一个身份,是王朗的堂哥,刚才你恐吓我堂弟,我看的清清楚楚。”
宁浩豁着嘴角轻哼:“这位律师朋友,我觉得你应该再回法学院好好进修一段时间,王朗昨晚上是潜逃,本身就是..”
“你能到鸡棚子上班,家里没少花钱吧?”三眼斜楞眼嘲笑:“只要没有被剥夺政治权利,他就是合法公民,和正常人一样享受法律的保护,退一步讲,他为什么能够轻轻松松从医院潜逃,是不是因为受到你这样目无法纪的管理员胁迫?”
讲律法,宁浩怎么可能是正经科班出身三眼的对手,要知道三眼之前也是当过队长的人,而且还属于中流砥柱的那一类。
宁浩马上跟被踩着尾巴似的指着三眼喝叫:“说话讲证据,不要血口喷人,我认识你,你是头狼公司的高层三眼。”
三眼嗤之以鼻的轻笑:“那又怎么样?谁规定我除了当高层就不能给律师当助手了?倒是你兄弟,家里花钱给你找份工作不容易,当狗就好好的当,别特么东一口西一口的逮谁要谁,有些人你咬不起!”
“你..”宁浩哑口无言的低吼。
三眼身子横移,作出一副提箱子的模样,胳膊往前一抬,故意“嘭”的一下撞在宁浩的胸口,将丫给撞了个踉跄,随即满脸无辜的撇嘴:“不好意思哈,你挡着我了..”
没给宁浩发怒的机会,陈花椒歪脖问道:“这位管理员先生,请问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宁浩鼓着腮帮子冷冰冰的搬起一张椅子坐下:“我有权利旁听你们和王朗的所有谈话。”
“对不起,你没这个权利!”陈花椒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对叠的文件,直接拍在宁浩的胸口:“这是山城警局特批的公文,你如果有什么意见可以跟你的上级汇报,现在请马上出去!朋友,你偷笑吧,今天我也就是带着法律顾问的身份出现,不然就你这个逼样的,我保证你走出医院大门马上发生车祸!”
宁浩拆开文件看了几眼,脸蛋就跟被小孩尿湿的褥子一般红一片白一片,最终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摔门而出。
等狗日的走远后,我舔了舔嘴皮朝着陈花椒巧笑:“哥,你怎么来了?”
对于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堂哥,我谈不上有多亲昵,但却实打实的感激,多少次我碰上难关,都是他挺身而出,但凡他能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会跟我多说半个字的废话,基本上都是直接去做。
“还我怎么来了,蹲了趟鸡棚子可把你小子牛逼大了,都敢直接跟市一级的选手碰撞了,可以啊!”陈花椒笑呵呵的扒拉我脑袋两下,沉吸一口气道:“我也是刚听说你的事儿,连夜从崇市赶过来的,怎么样,想好下一步咋整没有?”
听到他连夜赶过来,我的心口陡然一热,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瞬间包裹我的全身。
我点点头道:“大概有点眉目,不过还需要等等,我得等对方主动派人来跟我谈。”
陈花椒吐了口浊气道:“山城的领导相当于省一级的,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能爬到那个位置的,哪个不是身经百战,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来之前我特意咨询过三哥,他意思是你得速战速决,越托对方越容易开脱。”
听他提及赵成虎,我立马虚心的求教:“那三..三哥的意思是怎么干最合适?”
陈花椒低声道:“先要赔偿,再要名誉,我打听过了,那个葛川家三代单传,金贵的不行,现在只要你敢张嘴,老葛肯定会答应,只不过事情结束以后,你容易被报复,所以我和三哥的意思都是,只要赔偿款拿到手,你就带着你的人马上撤出山城。”
我直接摇头拒绝:“不能撤,我答应过我师父的。”
三眼表情认真的劝阻我:“朗朗,撤了还能再回来,但葛川要是挣脱牢笼,咱们恐怕就得吃大亏。”
我思索片刻后问:“哥,王者商会在山城有关系很好的朋友吗?不低于老葛级别的?”
陈花椒眼珠子转动两下道:“有是有,但只是普通朋友,远远达不到为你得罪老葛的交情,朗朗啊,朋友不是一朝一夕处出来的,不用争一时的得失。”
我咬牙回应:“麻烦引荐给我,我有办法让他得到实惠的同时还能打压老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