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三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出行就被拖延了一下。</p>
三个女人聚齐，皇后雍容华贵，额头还戴了花钿。</p>
但作为最熟悉的陌生人，武媚看了一眼就知道她的用意。</p>
皇后的发际线太高了，为了掩饰这个缺陷，就戴了花钿。</p>
萧淑妃的胭脂抹了不少，整个人看着艳光四射，看向武媚的眼神中带着鄙夷。</p>
武媚只是淡妆，萧淑妃突然冷笑道：“武媚你竟然不肯化妆，以素面示人，这是对陛下不满吗？”</p>
李治刚到，见状就知道要开战了。</p>
武媚淡淡的道：“孩子还小，那些脂粉里含有铅，会让孩子变傻子。”</p>
萧淑妃一怔，李治也看着武媚，“谁说的？”</p>
“平安。”</p>
皇后嗤笑道：“纯属胡言乱语。”</p>
脂粉人人在用，什么傻子，我怎么没看到？</p>
萧淑妃却问道：“可是新学？”</p>
武媚点头。</p>
萧淑妃想擦脸，但却忍住了，回身吩咐道：“明日记得提醒我，少抹些脂粉。”</p>
李治的神色有些古怪，像是吃到了苍蝇般的难受。</p>
王忠良不知这是为何，等和邵鹏一起时就问道：“老邵，陛下为何这般神色？莫非是厌恶了谁？”</p>
邵鹏以前经常出去五香楼，此刻看着也在恶心。</p>
“亲一口……”</p>
他不能说的再多了。</p>
王忠良恍然大悟。</p>
是了，陛下经常和这些嫔妃敦伦，亲一口脸，那岂不是把含着毒物的脂粉给吃进去了？</p>
皇后这才想起最近武媚都是淡妆模样，原来竟然如此吗？</p>
陛下难道喜欢这般素颜的？</p>
至于什么毒，不存在的，若是有毒，陛下为啥这般聪明？</p>
她微微一笑，觉得自己抓到了皇帝的喜好。</p>
到了玄武门，左武卫已经列阵完毕。</p>
“陛下，请上城头。”</p>
玄武门守将薛仁贵顶盔带甲出现，威风凛凛。程知节等人也来了，大概率是来砸场子的。</p>
众人上了城门上方，随行的内侍赶紧把凳子搬了上来。</p>
“朕不坐。”</p>
李治的眉间多了肃然。</p>
这是他的军队，只有站着才能让将士们知晓他的尊重。</p>
几个女人坐下，武媚把孩子抱过来，指着下面低声道：“舅舅在下面。”</p>
李弘奶声奶气的道：“舅……”</p>
边上的皇后冷笑一声。</p>
一个外八路的女人，一个外八路的少年罢了，姐弟……迟早有一日让你们二人变成阶下囚。</p>
有了孩子的萧淑妃和武媚不会善罢甘休，这场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个觉悟王皇后还是有的。</p>
贾平安就站在梁建方的身侧，见他上前，大声喊道：“陛下，左武卫诸将士列阵以待，请陛下校阅。”</p>
李治微微颔首。</p>
王忠良喊道：“可！”</p>
下方，梁建方回身准备进中军。</p>
我呢？</p>
贾平安心想我可是百骑统领，进去不妥当吧？</p>
梁建方森然道：“还不进入，是想做逃卒吗？”</p>
老梁……</p>
贾平安担心被他走马活擒，就跟着进了中军。</p>
皇后看到了，就笑道：“陛下，那武阳伯不是百骑统领吗？怎地进了左武卫。”</p>
这是疯狂的挑拨！</p>
不！</p>
武媚看了她一眼。</p>
这是疯狂的挑衅！</p>
贱人！</p>
皇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就微微一笑。</p>
萧淑妃大乐，觉得这两个死对头同归于尽了最好。</p>
李治淡淡的道：“贾平安乃是军功封爵。”</p>
皇后瞬间就感觉自己被抽了一巴掌。</p>
武媚微微一笑，“是啊！平安可是军功封爵，梁大将军颇为欣赏他，说是以后能成大唐名将，为陛下效力。”</p>
我的阿弟是名将，你的舅舅却是靠着裙带关系和长孙无忌等人的支持才能为相，两边一比较，高下立判。</p>
皇后的脸冷了一瞬，“他二十不到吧，二十不到说什么名将。”</p>
“是啊！还早。”</p>
武媚微笑着，低头对李弘说道：“五郎，谁是名将？”</p>
“阿耶。”</p>
李治看似在观察着下面的左武卫，可实则在听着这边的争斗，听到这话后不禁一乐。</p>
我的儿，果然是贴心。</p>
武媚也乐了，逗弄道：“阿耶是名将，五郎是什么？”</p>
李弘哪里能知道这些话的意思，阿耶也是随口而出，他蹦跶了一下，猛地……</p>
Tui!</p>
李治正好过来，这一泡口水虽然是吐在了李弘自己的前襟上，但萧淑妃却惊讶的道：“他竟然吐陛下。”</p>
这个苗头可不好啊！</p>
李治却抱起了李弘，举在空中颠了一下，笑道：“五郎长大可想领军厮杀？”</p>
那是将领，宗室将领可不少。陛下这是要安排他以后走武将的路子吗？那可真是兵不血刃就解决了一个夺嫡的对手。</p>
皇后和萧淑妃齐齐面露喜色。</p>
皇后想到的是太子李忠，而萧淑妃想到的是自己的儿子，许王李素节。</p>
武媚抬头看着儿子，觉得这两个女人从未看懂过李治。</p>
李治若是想意味深长的暗示让李弘以后从军，那么他不会当着皇后和萧淑妃的面，而是会和武媚说。</p>
而且李治的性格从不是那等急躁的，李弘才多大？这时候在他的眼中只是个孩子罢了，随口一句调侃而已，这两个女人竟然欢喜非常。</p>
这也说明她们的压力很大。</p>
所谓母凭子贵，现在到了拼儿子的时候了。谁的儿子更得皇帝的欢心，谁就能占据上风。</p>
现在李忠为太子，皇后却依旧如此，可见她压根就没掌握李治的心思。</p>
这是个可悲的女人！</p>
武媚抬头。</p>
下面开始欢呼。</p>
“万岁！万岁！万岁！”</p>
数千军士转向列阵。</p>
阵列的最前方站着稀稀拉拉的一些人，每一人的身后都是按照一、二、七、八、九、十、十一、一，为顺序。</p>
薛仁贵介绍道：“陛下，每一队前方的是队头，身后拿着旗帜的是执旗，其后是副执旗，中间是战锋兵，最后一人是督战的副队头。”</p>
李治饶有兴趣的问道：“队头当先厮杀？”</p>
“是。”薛仁贵骄傲的道：“所以队头从无舞弊或是靠着人脉能做。”</p>
队头率先接敌，一人当先，引领全队将士厮杀。没这个本事偏生去做队头，死了都是白死。</p>
后来的李嗣业便是队头，他手持陌刀站在阵列的前方，所向披靡。</p>
“执旗呢？”李治再问。</p>
薛仁贵说道：“一旦开始厮杀，惨叫声，呼喊声，战马的嘶鸣，各种声音交织，军令难以传递，如此便用旗帜为号令，中军摇旗，诸军应旗领命。”</p>
李治问道：“如此执旗可为紧要之人。”</p>
“陛下英明。”薛仁贵衷心的赞美，“军中有规矩，若是执旗被伤，救得者重赏。但若是执旗乱了旗帜，以至将士惊惶，当斩杀执旗！”</p>
“副队头在最后督战，若是有人违令或是逃窜，斩杀！”</p>
李治点头，“都是忠勇之士。”</p>
下方开始了。</p>
中军旗动，白色和碧色两面旗帜交错。</p>
前方的执旗喊道：“合为一队！”</p>
跳荡、战锋队、驻队开始动作，融合为一队。</p>
“好！”城头上的苏定方赞道：“这动作迅捷，丝毫不乱，若是遇敌堪称是从容。”</p>
“看，中军再度摇旗。”</p>
梁建方所在之处，令旗不断交叉，前方的执旗也不断在应旗呼喝。</p>
整个大军在来回移动，但却丝毫不乱。</p>
随后就是卧旗，诸军开始分散。</p>
这便是操练的最大意义所在。</p>
薛仁贵说道：“陛下，这便是令行禁止，若是号令不明，遇敌便只能凭着一腔血勇拼杀，不堪一击！”</p>
李治点头，“朕明白了。”</p>
这便是令行禁止！</p>
大军遇敌，将领会根据战局随时变化阵型，此刻若是混乱，那就是倾覆之局。</p>
“好一个左武卫！”</p>
程知节骂道：“梁建方这个贱狗奴，往日定然是藏着掖着了！”</p>
这群老东西……李治的脸颊微微一颤。</p>
“列阵了。”</p>
大军列阵。</p>
“竟然不动？”</p>
“好整齐！”</p>
城头一阵惊呼，三个女人也站起来往下看。</p>
左武卫数千将士站的笔直，萧淑妃惊呼道：“竟然笔直？”</p>
仿佛有无数线条拦住了那些将士，把整个阵列切割的整整齐齐的。</p>
“好！”</p>
李治不禁拍拍城头。</p>
苏定方不失时机的道：“陛下，这等阵列乃是武阳伯操练而来。”</p>
李治点头，“朕记得，当初百骑便是如此，让千牛卫自愧不如。”</p>
千牛卫也跟来护卫，闻言人人黑脸，羞愧难当。</p>
王皇后看了武媚一眼，武媚回以一笑，然后抱着孩子嘀咕。</p>
“看看舅舅好厉害。”</p>
“啊啊啊！”李弘张牙舞爪的叫嚷起来。</p>
“陛下。”薛仁贵说道：“梁大将军今日准备了实战拼杀，请陛下一观。”</p>
“哦！”李治对此也有些猜测，“这如何能用刀枪厮杀？”</p>
薛仁贵解释道：“陛下，都是木刀木枪，披甲厮杀。”</p>
下面，梁建方吩咐道：“两队各三百人，披甲，都用木刀木枪厮杀，要当做是战场厮杀，若是懈怠，重罚！”</p>
众人凛然。</p>
梁建方看看将领们，“罗猛！”</p>
一个虬髯将领昂首，“下官在！”</p>
梁建方再看众人。</p>
这可是在皇帝面前露脸的好机会，人人都想上，于是纷纷抬头，恨不能把梁建方的眼珠子弄在自己的身上。</p>
贾平安第一次领略大军指挥就是在梁建方的麾下，那次是征伐反叛的阿史那贺鲁。</p>
此次他再度看到了大将的各种指挥手段，受益匪浅，正在回忆琢磨。</p>
梁建方目光扫过，“贾平安！”</p>
贾平安抛掉思绪，“在！”</p>
“你二人各领三百人，披甲厮杀。”梁建方再度告诫道：“尽力厮杀，让陛下看看你等的本事。胜者……赏！”</p>
这……</p>
我不是左武卫的人，老梁把这个露脸的机会让给了我，这不妥吧？</p>
但若是拒绝便是矫情，辜负了老梁的厚爱。</p>
“领命！”</p>
罗猛盯着他，“武阳伯……我期待与你交手许久了。”</p>
贾平安笑了一笑，“我领军一千，击败数千敌军，阵斩了朱邪孤注。”</p>
罗猛颔首，“我也曾领军厮杀，战功无数……”</p>
但特娘的却没有贾平安这等出众的战绩，更别提斩杀朱邪孤注这等大头目的战功了。</p>
二人各自去了。</p>
梁建方见诸将若有所思，就说道：“贾平安非倨傲之人，这便是战前先声夺人，压制罗猛。随后罗猛若是气馁，那便是不战而败。”</p>
这便是兵法。</p>
但贾平安却更喜欢叫它心理战。</p>
双方各自领军三百人离开本阵，在靠近城门的两侧列阵。</p>
“陛下，请看。”</p>
这便是左武卫给皇帝陛下准备的大菜。</p>
双方将士皆浑身披甲，罗猛方的甲衣为红色，而贾平安方的甲衣为白色。</p>
“列阵！”</p>
三百人列阵完毕。</p>
罗猛深吸一口气，“出击！”</p>
三百人全体出击。</p>
什么弓箭，什么弩弓，大伙儿都是旗鼓相当，唯一能较量的便是将士的厮杀本事，以及将领的指挥能力。</p>
贾平安站在中间，看着对方倾巢出动。</p>
樊毅便在他这边，此刻握紧木刀，迫不及待的等候命令。</p>
“出击！”</p>
贾平安率军出击。</p>
城头上，萧淑妃问道：“那红方的将领是谁？”</p>
薛仁贵恭谨回答道：“那是左武卫将军罗猛，战功赫赫，胆略过人，深得梁大将军信重。”</p>
萧淑妃得意的看了武媚一眼，“那武阳伯不过出战数次，如何能与这等宿将相比？”</p>
这个贱人！</p>
武媚抱着孩子，默默的看着贾平安在冲杀的路上。</p>
皇后看着她们二人之间的争斗，微微一笑。</p>
身后的蔡艳低声道：“皇后，武媚那阿弟胆大妄为，曾与长孙相公对视。”</p>
皇后轻笑，“那么便是热血之辈，今日若是败北，回头记得……”</p>
蔡艳心领神会，“回头奴婢自然会叫人散播些话，譬如说贾平安是靠着武媚才得了这等功劳。”</p>
贾平安立功时武媚还在感业寺呢！</p>
但这并不妨碍谣言的产生。</p>
皇后心中满意。</p>
下方。</p>
双方不断接近。</p>
贾平安喊道：“左翼分兵一百，从侧翼突击！”</p>
双方相距不过是二十步，白方骤然变阵。</p>
罗猛冷笑，“右翼突击我军？这是想打乱我军的部署，不动，继续突击！”</p>
双方靠近。</p>
“杀！”</p>
木刀奋力砍杀。</p>
贾平安在军中看着左翼的那一百人。</p>
那一百人此刻正在奋力突击，可红方却坚守不动。</p>
右翼坚守，中间突破。</p>
这便是罗猛的算盘。</p>
“贾平安分兵，这是主动送死！”</p>
罗猛狞笑着，双目如电，盯住了白方军中的贾平安。</p>
正面红方有兵力优势，你能挡多久？</p>
城楼上，程知节颔首，“罗猛稳沉，贾平安锐气勃发，且看下一步指挥。”</p>
双方不断拼杀，看似旗鼓相当。</p>
罗猛盯住了贾平安，不断在前进，想寻他厮杀。</p>
大唐将领最擅长的便是斩杀敌将，敌将一死，敌军自然崩溃。</p>
这是欺负我刀法不好？</p>
可你却不知道我刀法的长进速度之快！</p>
那么便给你一个惊喜！</p>
贾平安深吸一口气，在人群中往前挤去。</p>
左翼依旧在突击，只要罗猛和他贴身厮杀，将再无做出应对的功夫，左翼……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p>
木刀闪电般的劈砍而来。</p>
贾平安侧身避开，木刀一撩。</p>
这个小阴比！</p>
这一刀有些阴，罗猛后退一步，这才避开。</p>
贾平安猛地大喝一声，木刀挥砍。</p>
罗猛格挡，旋即一脚。</p>
玛德！竟然还玩腿？</p>
贾平安毫不犹豫的一刀往下砍去。</p>
腿部那里可没有甲衣，就算是木刀也能造成伤害。</p>
罗猛收腿，随即双手持刀，当头砍来。</p>
这一刀气势十足。</p>
贾平安格挡。</p>
呯！</p>
木刀竟然被砍进去半截。</p>
这特么的是偷工减料吧？</p>
贾平安知晓，这不是偷工减料，而是罗猛主攻的结果。</p>
“武阳伯危险了！”</p>
城头上有千牛卫分心观战，不禁有些幸灾乐祸。</p>
贾师傅当年曾经踩过千牛卫的场子，所以千牛卫除去李敬业这个憨憨之外，所有人都巴不得贾平安此战扑街。</p>
武媚心中一紧，边上萧淑妃得意的道：“你的阿弟……”</p>
只见贾平安猛地一刀砍去，接着竟然把木刀冲着罗猛一扔，合身扑去，飞起便是一膝。</p>
罗猛刚格挡完毕，木刀飞来，他下意识的挥刀格挡。</p>
随即贾平安飞起一膝。</p>
罗猛两难。</p>
他左手往下拍击，右手持刀格挡。</p>
可这一膝势大力沉，左手挡不住。</p>
罗猛心中暗恨，唯有荡开木刀之后，旋即松手弃刀，右手手臂格挡。</p>
呯！</p>
双方分开，旋即边上有白方军士见罗猛赤手空拳，就扑了过去。</p>
罗猛也不逞英雄，疾退回到了自己人中间。</p>
贾平安也是如此，双方一直在盯着对方。</p>
狗曰的，刀法果然凌厉。</p>
小崽子，刀法不错啊！</p>
左侧，白方士卒在奋力冲击着红方的阵列。</p>
“闪开！”</p>
众人闪开，樊毅猛地冲了上去。</p>
他跃起一刀，当面的红衣军士倒地，旋即他冲了进去。</p>
“杀！”</p>
左右有对手夹击，樊毅大吼一声，竟然不退。</p>
“赶他出去！”</p>
红方有人厉喝。</p>
樊毅连中数刀，脸上也被一头撞的满脸喷血。</p>
“樊毅，退！”</p>
后面的白甲士卒们在呼喊着。</p>
樊毅抬头，已经看不出人脸来了。他突然露齿一笑，顶着一杆木枪就这么冲杀了进去。</p>
右侧木枪当做是长棍，一棍子劈在了他的头盔上。</p>
“死！”</p>
得意的喝声中，樊毅的头猛地震动了一下，双眸茫然。</p>
“杀！”</p>
他猛地摇头，冲过去一拳打翻了对手，接着抢到了木枪，就这么抽打了过去。</p>
侧面一刀砍在了他的小腿上，樊毅单膝跪下，随即用木枪撑起自己，一枪把当前的对手捅倒。</p>
“武阳伯，左翼突破了！”</p>
贾平安已经看到了，敌军右翼大乱。</p>
樊毅愕然。</p>
“杀！”</p>
白方发动了总攻。</p>
城头上，程知节开始介绍情况。</p>
“陛下，贾平安先期分兵一百从左翼突击，这是不想和对方纠缠。罗猛自信能快速击溃贾平安所部，于是便全军冲杀……这是考教两边将领本事的时候。罗猛亲自冲杀，贾平安果断应战，可罗猛却忘记了自己的右翼还有敌军在突袭，不，他是太过自信，觉着能阵斩了贾平安，于是便孤注一掷。”</p>
李治看看武媚，“可他失败了。”</p>
阿弟赢了……武媚缓缓看向皇后和萧淑妃，一缕笑意在嘴角渐渐溢开。</p>
阳光明媚，照在那二人的脸上，全是不敢置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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