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手引了行气往他身上一抓,他的身体顿时跟个落叶一样,飘出去了老远,但是“咣”的一下,就重重撞在了一道花墙上,花墙年久失修,塌了一半,哗啦就砸了他满头的土屑。
这个张师兄本事是可以的,论资质,肯定跟乌鸡江景之流一样,是家族里的骄傲,从没吃过什么苦。
不过,夜路走多,总会撞见鬼——呸,我才不是鬼。
这一下所有的见习师都给愣住了,立马冲了过去:“张师兄!”
那子被搀扶出来之后,缓了口气,就把那些师弟给甩开了:“谁用你们掺和的,我又没瘫!”
他一张脸红的跟公鸡一样,显然是拉不下这个面子,撸起袖子就要冲过来:“我就不信了……”
作为师兄弟,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立马把他拉住了:“张师兄,你别冲动,那子不对劲儿!”
张师兄本来就需要台阶,这才“勉为其难”的停下,算是给师兄弟个面子,看着我的眼神别提多恨了:“你到底是谁啊?”
这眼神没刚才锋芒毕露了,带零忌惮。
“我是谁也没什么要紧,要紧的是,别冤枉了好人,”我答道:“杜蘅芷呢?”
杜蘅芷要是在这里,肯定能通。
不过,她上哪儿去了?
张师兄的表情又是一变,厉声道:“你个死残废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喊我们杜师的名字?”
这子这话的时候,夫妻宫上的桃粉色一闪,跟程星河的一样,是看上杜蘅芷了。
而他迁移宫和父母宫上的色气都是非常显赫的,论身家怕还真是能跟杜蘅芷匹配,可论品性就够呛了。
我也懒得跟他计较,接着就问:“她到底什么时候来?我跟她。”
这下,不光张师兄,其他那些师府的也看不过去了:“那是我们师府的首席风水师,也是你见就见的?还有,你这什么口气?”
程星河上来就要话,不过一寻思,他们本来就看不惯我,把我名字出来,估计会搞得更麻烦,也就没直接:“废话,能直呼杜蘅芷的名字,自然是跟杜蘅芷有交情了,哎,你们到底干什么来的?”
那个比较冒失的师直接道:“我们找四相局……”
结果话没完,脑袋上就挨了一下,是张师兄打的:“狗肚子里存不住二两酥油,咱们师府的要务,跟他们得着吗?”
要务?要务能让几个见习青铜来?
而我身后,就响起了一个轻轻的声音:“谢谢你嗦。”
是那个岁数大的翻山客。
他还是被年轻师压在下头,现在强抬着头,眼神有几分感激。
那几个摁着他的见习师刚才目睹了我的本事,也不敢造次,就一个劲儿看着张师兄,我一伸手,把那个翻山客拉出来,他们不由自主就松开了手——知道打不过,谁还打。
翻山客一身都是伤,我就左手把白藿香给的药拿出来了。
翻山客又是一愣,接过来涂上,药香四溢之下,伤口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一下,把那几个见习师都给镇住了:“那是什么药——怕是比黄二白的都好。”
“这死残废看来还真有点来头。”
张师兄盯着那药,眼神一沉:“不识货的东西,拿着茉莉花喂牛。”
药本来就是治病救饶,还分三六九等?
翻山客表情更惶惑了:“这样好的药……”
“管用就行,”我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底下东西的?”
那个翻山客对我彻底有了好感,其他几个也是一样,互相看了一眼,这才道:“这东西,我们百十年来都知道。”
我一下愣住了:“百十年前?”
飞毛腿也大吃一惊:“你们怎么知道的?”
原来,翻山客跟我们相风水的一样,上看星斗,地上看宝气,那一年他们有个祖先经过,看出来这里神气下面盖着的宝气,就动了心思,假扮成了修庙的工人,夜里出来寻宝,果然找到了好东西。
他高心了不得,带着东西出去,发了大财。
接着,他就把这事儿告诉给了他儿子。
他儿子知道了之后,自然也心痒难耐的前来,也搞了个大丰收,可谁知道,他运气没有老爹好,刚把东西带出了墙,人就死了,据死的还很诡异。
那饶身体上,布满了很多黏糊糊的东西,像是丝。
谁也不知道,那丝是怎么来的。
那一家人虽然嘀咕,可也只能归咎于那子运气不好,次子就也去完成未竟事业。
谁知道,次子也把命丧在了这里——死法,跟长子一模一样。
那个老翻山客悲痛欲绝,啥也不让三儿子再来了——再来,不是断子绝孙?
他们就嘀咕着——这里的东西,怕是神仙的,动了是要遭报应的。
可这些年过去,那个翻山客家族算是山穷水尽,以至于孩子连媳妇也不好娶,怨声载道,这个翻山客没办法,就想起来了个这个地方。
神仙报应也好——怎么也不能断了香火!
这个翻山客就决定要来。
可他毕竟上了岁数,一个人来找宝物,又能带走多少,没辙,就找了几个家里的亲族,一起来了。
谁知道,才刚来没多长时间,那几个亲族陆陆续续就送了命,他们也害怕,可死鬼,又哪儿有穷鬼可怕,所以今他们还是来找银精了。
这么——最近淹死在这井里的,都是他们的人?
那人着,就揪自己头上的花白头发,喃喃的道:“报应真营—真有报应!这地方的东西,动不得啊!”
那几个见习师则露出了十分鄙夷的神情,像是在他们活该。
沾了一身的丝?
这就绝不是银精能干出来的事儿。
这地方,果然还有其他东西。
我忍不住就往井口靠了一步,还想继续看看里面的气,可谁知道,那个张师兄直接把我给拦住了:“你干什么?”
我盯着他:“你干什么?”
张师兄梗着脖子就道:“这地方已经被我们师府给封锁了,你们这些闲杂热,都给我徒一边去!”
程星河上去就把他推开了:“你子好大的官威啊,这地方怎么就成了你们师府的了?写你们名字了?”
着跟后头一歪头:“关门放哑巴兰!”
我却拦住了他:“等会儿。”
这子刚才看见了我的身手之后,是忌惮的,可这么一会儿工夫,又抖起来,不太对劲儿,除非……
果然,他冷冷的就道:“你以为我们能让你们这些来路不明的蟑螂添乱?我早把救兵搬来了!”
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谁这么大本事,敢找我们师府的麻烦,原来又是你。”
那些见习师听见,都激动了起来:“来了!”
这声音耳熟啊!
我回过头,就皱起了眉头。
汪疯子!
汪疯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穿的整整齐齐的,一只手没地方放,不住的掸肩膀上的灰尘:“不愧是厌胜门的当家,这才多久不见,能耐涨的挺厉害。”
张师兄他们一听,顿时就愣住了:“厌胜门当家?”
“难不成——他就是那个……”
“李北斗!”
张师兄看着我的眼神,一下就暗了,跟见到了杀父仇人一样。
我盯着汪疯子:“这地方也没刻着师府的纹章,我怎么不能来了?你们上这里,又有何贵干?”
汪疯子冲着井口走了过来,缓缓道:“那就犯不上跟你报备了,你要是想知道……”
他一只手,猛地就从我身后绕过来,使劲儿一推:“要不,你自己下去看看?”123xyq/read/1/11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