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不繁心地善良,但是大城市不好生活,虽然不繁嫁了一个不错的丈夫,但手里有点钱总是不会有错的。
“好。”夏不繁一口答应。
离开院长办公室,夏不繁带着林路深又去了那颗梧桐树下,两人用手枕着脑袋,躺在草坪上,微风吹来,在这炎热的天气当中竟会有些凉快。
连林路深都忍不住赞叹道,“这里真挺不错的,你早该带我来的。”
夏不繁偏头看着他,“那以后我们常来这里。”
“好啊。”林路深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院长打理这里多久了?”
“二十多年了吧,前几年身体不好,再加上那个时候资金不足,孤儿院经营的有些困难,别人都劝她退休,但她就是不愿意,一个人到处去拉赞助,结果被人赶出门,所以每次回来,我都会多少给点钱,希望院长婆婆不要那么辛苦。”
“就你那点钱,给了估计自己就没了吧。”林路深叹了一口气。
“没了就没了呗,不是还有你吗?反正你不会眼睁睁的看我饿死。”
林路深撑起身体看着她,“我怎么觉得你这次带我回来是有预谋的呢?你是想给孤儿院拉赞助吧?”
“绝对没有,不过你要是愿意给一点,我还是很谢谢你的。”
“赞助我可以给,我也可以帮你拉其他的赞助,不过总不能白给吧。”林路深一个翻身压在她的身上。
夏不繁吓了一跳,这里虽然在角落里,但难保不会有人来,林路深这样太大胆了。
“你别这样!”
“那样?”林路深挑眉。
夏不繁推着他的胸膛,“你好重,快走开,热死人了。”
太阳落山,余辉洒在天边,闷热逐渐退去,没有了那么多高大巍峨的建筑,看着周围的青山绿水,心里一片宁静,夏不繁带着林路深四处看看,但社会在进步,科技在发展,所以好多地方都重新修建了,走着走着,夏不繁自己都迷路了,最后反而是林路深在带路。
“卖老冰棍了——”吆喝声再一次传到夏不繁的耳朵里,她兴致勃勃的拉着他过去,“老板,买两个。”
“好勒。”老板是个中年男子,性子爽朗。
林路深主动掏钱付款,夏不繁将其中一个递给他,“给你。”
两人一边吃一边走,他偏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略微眯起的眼眸里,全然都是满足,勾唇浅笑的脸上有着发至内心的快乐,之前的阴霾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心里一颤,觉得这一刻的夏不繁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快乐,那么的美,他忍不住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突然说了一句,“不繁,对不起。”
夏不繁停下步伐,略微偏头的看着他,“为什么突然跟我道歉?”
“之前让你受委屈了。”
夏不繁继续往前走去,林路深跟上,听见她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开口,“你应该知道我需要的从来不是道歉,既然你觉得我委屈了,那么就试着不要让我委屈,将那些会委屈我的事情尽快解决掉,这才是我想看见的。”
她向来不是遇到困难就退缩的人,生活中总会出现很多不同的难题,你躲得过这个躲不过下一个,所以与其选择躲避,不如迎难而上,可有时候坚持便是一种委屈。
林路深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等她经过初期的治疗之后,我会把剩下的事情交接给陈逸,不会自己再跟进。”
“初期完了还有中期后期?你确定你真的能不闻不问?”
“只要初期进行的比较顺利,后面就没什么大问题了,而且李医生在这一方面比我权威,不需要我给到什么意见,陈逸负责跟李医生直接洽谈就可以了。”
“你还是先不要保证,我怕到时候你会食言。”
“不会的。”
夏不繁不想继续争辩,现在没遇到,当然说得轻巧,可一旦陈浅歌露出那种楚楚可怜的表情出来,他还能忍得住吗?
林路深道,“你不相信我?”
“我们先不谈这些好吗?好久没回来了,这里好多地方都重修了,我要好好走走,免得下次回来路都不认识了。”夏不繁吞下最后一口冰棍,将垃圾扔进垃圾桶里,掏出纸巾擦拭了一下手指。
林路深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想勉强她,只是伸手握住她,两人肩并肩的走着,夏不繁心想,要是一直能这样该多好啊,多想时间在这一刻停留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
走到一石拱桥上,夏不繁趴在墩子上,低头往下面的湖面望去,林路深倚靠在一旁,突然手机响起,夏不繁偏头就见林路深拿出了手机,“呵,陈浅歌的电话吧。”
“不是,陈逸的。”林路深摇晃了一下手机。
夏不繁撇撇嘴,还都不是一样,姐弟俩是一条心的。
林路深接了起来,“陈逸,什么事?”
“路深,是我。”那边传来陈浅歌轻柔的声音。
林路深看了夏不繁一眼,“浅歌,你怎么用陈逸的手机给我打电话?”
一听到这个名字,夏不繁叹息的摇摇头,真的,早晚有一天她会发飙的,她自己都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画面,不过肯定不好看,但她觉得不远了,当她脑袋里的那根弦绷不住的时候,就是不顾一切的时候。
有时候夏不繁还真渴望那一天的到来,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人生理智的时候占绝大多数,可人生也该有不理智的时候,不然这辈子过得多憋屈啊。
“我的手机没电了,阿逸在做饭,所以就拿阿逸的手机给你打电话了。”
“找我有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今天我上网看了一下李医生之前的治疗记录,以及病人的恢复情况,心里有了很大的信心,路深,我真的很高兴,要是真的好了,那我以后想穿什么就可以穿什么了。”陈浅歌的声音里掩饰不住兴奋。
“那你就要好好的配合李医生,在治疗期间,该忌口的就要忌口。”
“嗯,我知道,阿逸帮我列了一份清单出来,上面有需要注意的事情。”
“那就好,浅歌,我跟不繁正在外面,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对不起,那我挂了。”说完,那边就匆匆的挂了电话。
林路深拿下手机,看着依旧趴在桥墩上的夏不繁,觉得她跟之前有些不同,要搁以前知道是陈浅歌的电话,就算不跟他吵,但脸上总会露出不高兴的表情,耍些小性子,但是现在,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就像是根本就不在意了,就像是一直坚持某一件事情,可忽然有一天打算放弃了。
他不知道这样算好还是坏,他不希望看见她因为陈浅歌的事情跟他闹别扭,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内心竟会隐约出现一丝的不安。
这是为什么?
“不繁……”
夏不繁背手走在前面,“打完电话了吗?那回去吧,应该差不多该吃饭了,我带你去吃食堂。”
林路深看着她的背影,心底某一处突然传来疼痛,不致命,却令他不舒服。
晚上,夏不繁去看了阿忆,他是一个羞涩内向的大男孩,平日里不愿与人说话,最多的时候是点头或者是摇头,而他唯一向这个世界发泄的渠道就是画画。
林路深对阿忆来说是很陌生的,所以当看见夏不繁后面跟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时候,阿忆受惊似的缩了一下身体,夏不繁连忙过去,“阿忆不怕,他叫林路深,是我的好朋友。”
阿忆咬字有些困难,“好朋友?”
“是啊,好朋友。”夏不繁笑了笑,“阿忆最近又画了什么?可以给我看看吗?”
阿忆小心翼翼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幅画,脸上有着自豪,“这个,给你。”
夏不繁一看便忍不住心底发酸,阿忆的画在旁人看来其实特别的幼稚,跟幼稚园小朋友画的一样,可里面却藏着阿忆最大的心愿。
这幅画整个背景是灰色的,而中间画了三个高矮不一的小人手牵着手,中间那个一看就是小朋友,两边是父母。
阿忆指着画上的小人儿跟她解释道,“爸爸妈妈和阿忆。”
“嗯。”夏不繁点点头,“看出来了,阿忆画得真棒。”
阿忆满足的笑笑,然后拿着画主动走到林路深的面前,再一次重复,“爸爸妈妈和阿忆。“
夏不繁转身看着林路深,希望他能说两句鼓励阿忆的话,别无动于衷,可没想到,林路深看得特别认真。
阿忆得到了夸奖,满足的坐在位置上继续画起来,很是专注,就像倾注了全部的心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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