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麦 正文 第20章 一夜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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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志顿时乱了方寸,不知道情况会突然发生变化,他想回去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于是,他对余哥说:“余哥,我想回巴东县城一次,孩子发烧,很厉害。昨天就有点微烧,还不觉得严重,今天没有退烧,反而更严重了。”

余哥说:“好吧,你回去吧。我在村里,放心吧。”

德志问:“那谢谢你了。这时候也没车了,我想骑摩托车回去,不知道行不行?”余哥说:“当然行了。你的技术,我相信,一定行。”

德志问:“摩托车轮胎还有气吗?”

余哥说:“可能需要打一点气,很长时间都没打气了。”

德志从余哥那里拿来钥匙,打开摩托车的后备箱,拿出气筒,给摩托车前后轮子都打了气,然后将摩托车推出来,骑上,顺着山坡上的公路往下滑,转过一道弯,将摩托车引擎打开,打开车灯,朝山下驶去最新章节。

车过了观音峡,开始上坡,接着又是下坡,这一段路很好走。下坡,过了一座桥,那桥是60年代修建的,上面还写着**语录。过了桥就是平阳坝。

平阳坝也是60年代修建,主要是阻拦从山里出来的洪水,保护平阳坝这边的农田。当时,参加建设的大多数是不计报酬,不要工资,每个村争先进,尽义务从山上下来,帮助平阳坝乡的村民修建拦水坝。

等过了平阳坝乡政府,摩托车又开始爬坡。山路十八弯,弯来弯去的,终于爬上了山顶,再看看平阳坝,真是千家灯火,对面的大山就是白虎坡村所在的位置。摩托车上了山之后,基本上是走平路,在山顶行走,除了有弯度比较小的地方需要拐弯外,基本不需要爬坡下坡,就这样,德志非常轻松地骑着摩托车朝前驶。

晚上公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少,一条大路很宽,走起来比较舒服。德志打开摩托车远光灯,等到对面有车过来,他将远光灯改为近光灯,以避让对面来的车辆。

走过一段平路,摩托车开始下坡,一直是下坡,等坡下完了,就是巴东县城。在下坡的时候,前不久刚下过雨,有些地方塌方,将公路掩埋,后来有挖掘机,将土方转走,但是,还有一些地方有积水,摩托车过后,溅起了许多泥点,弄脏了德志的裤子,此时,德志根本没在意这些细节,心里老是惦记着孩子。

晚上的巴东大桥灯火通明,非常敞亮,德志过了收费站,没有要钱。德志从桥上驾车跑过,桥面非常平坦,走起来,跑起来更加过瘾。

车过了桥,开始爬坡,绕来绕去,经过巴东县城的所谓洗脚屋,那里的红玫瑰色的霓虹招牌,在晚上的街景里更加显眼。德志驾车经过,直奔住处。

到了家,德志打开车库门,将车停好,锁上车库门,再去敲自己家的门。德志的妻子打开门,德志轻声问:“孩子怎么样了?”

她说:“还没退烧,身上烫得很。”

德志走到床前,看看儿子的脸蛋儿,红扑扑的,用手一摸,的确发烫,孩子不哭不闹的,更让担心。德志的妻子学过医,拿出体温计测量了孩子的体温,说:“还是高烧。”

德志问:“需要送医院吗?”

她说:“孩子的体温比大人的体温普遍要高一些。我再看看,刚才给孩子喂了药,观察一下。如果孩子闹的话,再送也不迟。”

德志说:“好。”

德志就到了卫生间,将裤子脱下来,放进洗衣机,然后,洗了个澡,感觉舒服些,把刚才的疲劳一扫而光。

德志上了床,顺手摸一摸孩子的额头,仍然发烫,德灵域</A>

可能用这种方式能有助于退烧。

德志的妻子也支持这种作法。

德志一看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晚上,外面的凉风吹进来,感觉非常凉爽。德志将毛巾被搭在肚子上,手摸着孩子的小手,睡着了。

睡了一会儿,德志在一阵小提琴声中醒了。琴声从远处飘过来,拉的说《梁祝》协奏曲,德志摸一摸孩子的额头,退烧了,感谢上帝!真的,退烧了。

德志轻轻拍了拍他妻子,她正发出轻微的鼾声,以前还没有,自从生了孩子以后,她就有了打鼾的习惯,德志每天睡得晚,上床睡着了就不觉得,听不到,如果有点心事,就不容易睡着。

她醒了,问:“怎么了,孩子?”

德志说:“好消息,孩子退烧了。”

她说:“把人给吓死了!”

德志说:“说老实话,是不是想我了,故意用计让我回来陪你?”

她说:“没有的事。昨晚回来你也看到了,我怎么骗你呢?不过,我想你也是真的。”

说着,她就过来,抱着德志。德志说:“等等,我给孩子把把尿,看他吃不吃点奶。”

德志抱着孩子,到厕所去,厕所离卧室不远,只隔着一间小客厅。

孩子没有尿多少,可能出汗都差不多了。

德志将孩子抱回去,给他妻子,她就给孩子喂奶。孩子这时候已经醒了,比较活跃。

她说:“比昨天强多了,昨天没有今天这么欢。”

德志说:“孩子不会装病,身上不舒服,肯定不想动。这下子好了,只要他肯吃,就会很快康复。不过,这退烧药还吃吗?”

她说:“当然要吃。稳固一下。”

德志起身,给孩子弄好了退烧的冲剂,用嘴唇试试温度,看烫不烫,觉得合适,就给孩子喝。冲剂是甜的,但是,没有奶香,孩子开始不肯喝,德志轻轻地试了试,孩子最终还是喝了。

喝了药之后,他又吃奶。估计再有一个月,孩子就可以断奶了。

琴声停止了。

德志猜想,可能是哪家的孩子在练琴呢。真想不到,小县城里竟有这么爱好艺术的人!

其实,德志小时候有个梦想,也想练习小提琴,进入中央音乐学院,或者当首席小提琴手,但是,家庭条件不允许。这个理想最终成为幻想。但他对玩琴的人还是很羡慕。

闭着眼睛回想刚才的乐曲,似乎还在闹钟回荡。德志心想,这就是我的人生吗?我在巴东干一辈子吗?我做扶贫发展工作要做一辈子吗?我的前途在什么地方呢?自己所学的根本用不上,有文凭跟没文凭一个样。

德志的妻子喂完了奶,孩子又睡着了,嘴角还有奶汁,德志拿来纸巾,帮孩子擦了。

德志妻子又过来抱德志,德志底下也膨胀起来,两人做了一次。往往在早晨做的时候最有力,效果最好,但是,不好的地方是会疲劳,会影响一天的工作。

德志瘫软在床上,闭了眼睛,懒得去想烦恼的事,刚才得了妻子的安慰,算是转移了一下视线,稍微安抚了心,变得比较轻松了。

德志没有想到早晨起来读《圣经》,他只是晚上才读,且是等到入睡前读一点,有时候太忙,就忘了读。许多烦恼还是在那里,没有移走,许多问题还没解决,仍在那里,没有人来帮助。齐老师远在江城,她也没有及时跟进她的下属,可能也在为前途忙碌。似乎人人都像泥人过江,自身难保了。

懒得去想了。天还没完全亮,再睡一会儿,太累了。

等到天大亮的时候,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照得满屋子都亮堂堂的,德志起床,开始准备早餐。他妻子说:“我来做吧,昨天的衣服,你洗一洗吧。”

德志说:“好的。你有没有要洗的衣服?”

她说:“没有,我的早洗过了。用手洗,不要开洗衣机。两件衣服,费水费电。”德志说:“好的。”

答应完了,他开始干起来。德志知道妻子节约,有时间的话,德志愿意去洗,但是,心中总有不甘之处,想到将来,心中惶恐,不知道是凶是吉,人生有太多的变数,在洗衣服的时候可以展开想象,手在动,心在动,总有不少烦恼,一个去了,一个又来;总有许多悲欢,高兴过头,就是伤悲。

凡事都有一个过程,在体验过程的时候,记忆往往极深刻,极美好。不知道是不是公平和人如影随形,并非美丽离开人类远去,而是发现美丽的眼睛被利欲蒙了心眼,竟然打不开,摆不脱,欲要静,风却不停。

人生正如清水洗衣,清水脏了,很难再干净。污水倒了,很难再收回,正如好好的时间,没有利用好,就不再回还。我们总在嗟叹人生太短,是因为我们根本没有珍惜曾经的岁月。

德志一边洗衣服,大脑在飞快地转动,想着初为人父的时候,何等喜悦?又想着自己的父母,当初对自己是何等艰辛,拉扯一个人长大非常难,不仅仅给他吃饱穿暖,更重要的是给他一个健康的人格,优良的品格。

德志骑着摩托车在深夜飞驰的时候,就已经因着对孩子的爱,忽略了所有危险,要知道,他是根本不可能在深更半夜地冒险回家的,这种父爱,是给他勇当夜行人的力量所在。从另一个层面上讲,人的可贵之处,就在于人类有爱,这种爱可以战胜所有恐惧和虚荣心。使一个男孩长大,使男孩变成为男人,使男人变成真正的男人,从小到大,从弱变强,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

所谓男人的性格,可能和品格分不开,哪怕男人没有很高的文凭,只要他还能被良心唤醒,并按照良心行事为人,哪怕是洗衣服,也是一种非常好的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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