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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支书的最大愿望就是村里的自来水尽快通水,早点改变村民的饮水现状。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家的吃水情况,逐一进行改善。
德志跟着盛支书下了山,看了一路,竟然没发现有合适的水源。零零落落有一些水池,可惜没有活水进来,里面装了一些发绿的水,很明显,是雨水集聚在此,然后经过太阳暴晒,长了青苔和浮萍,水就变质了。
盛支书介绍在远处有一处活水,如果把水引过来,可以解决问题,但是需要用水管。盛支书没有提出来需要水管,德志也不好提,再看看吧,如果他是真的为群众办事,先顾大家不顾小家,或者先让别人享福,自己再接着享福,吃苦却相反,吃苦在先,那么,盛支书就值得得到德志的格外帮助,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提。
德志回到盛支书家,然后和乡里的水利技术员联系。
这个技术员是德志在红田村做项目的时候认得的。当时,红田村正在制作项目计划书,德志挺着急,办公室催了好几遍,他只好找盛站长要,盛站长在外地学习,就让他的同事帮忙,将已经制作好的计划书送给德志。
当时留了电话号码,德志就跟他联系,他说马上到,就挂了电话。德志以为这是敷衍,当时红田村正在下大雨,村子又在高山平地,上高山非常难,更何况还在大雨滂沱的时候。
德志准备在第二天向领导说明实情,准备挨批,就无所谓,反正在###坡村的项目中,因他坚持原则,为机构省钱,所省的钱,悉数交给了余哥,让余哥又增加了一个村,从此,领导对余哥刮目相看,而德志,得到领导的是横眉冷对,不仅挨批,还扣分,从此德志的底薪就没有余哥多了。对于山区的情况非常清楚,余哥也清楚,但是,余哥自认为比德志聪明,加上表面的殷勤,领导就格外看待。
再说,乡水利技术员给德志留下深刻的印象,冒着大雨,不怕艰险,骑摩托车到红田村给实施方案,德志接到方案,十分感动,当时是在看电视。村里的工作,遇到下雨下雪,要么开会,要么休息,休息时,要么看电视,要么斗地主。
来者自称查理文,很有意思的名字,很像老外的名字,谁知见面一看,是个很棒的中国小伙子,身材适中,五官端正,可惜眼睛不正常,一边斜视,总觉得在蔑视,其实不是高傲,而是正常,平淡,没有恶意,不过,人经常遇到被人忽视的情况,自然就觉得人人都是如此,更别说生理有缺陷,导致眼神不对,引发了许多的误会了。
查理文给了东西,就要告辞,连水都不肯喝,只说孩子病了,要回去照顾孩子。
德志佩服他,就说:“好吧,去吧。以后再见,希望孩子早点康复。”
查理文笑了笑就走了,冒雨发动摩托车,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那时候查理文还不是站长,德志知道他对工作负责,想必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独当一面,谁都说不定。果然,他不久就调往另外一个乡镇。他果真当上了水利站站长,同样,也是整个乡镇自来水水厂的厂长。
德志跟他联系上后,他说马上过来,德志赶紧说:“不必了,不必了,我们才从山上下来,累得很,明天再来吧。”
“行,刚好这两天没事,我随时待命,随叫随到。”
德志说声“好”,然后挂了电话,想了想,对盛支书说:“这个新站长不错啊。”
“当然,他已经来过了,山上那边的都走遍了,这边山还没传奇知县</A>
德志表示肯定,说:“好,好。这人比较务实,如果明天他来,就到老乡长那里去。”
“好,好。”盛支书说。
德志心里觉得好笑,他竟然学舌!弄得德志不好说什么了。
第二天,查理文来了,他说:“走吧,今天放假。”
“吃饭了吗?”盛支书问。
“吃了。我在水管站吃了饭。”
查理文所在的水管站,里面有食堂,所谓食堂,就是两间房,德志在那里吃过一次饭,做饭的是一个离婚的女人,带来一个男孩,男人是水管站的维修工,也离婚了,有一个女儿,十八岁,在外打工,是个组合家庭,能合就合,不能合就分。
女人爱干净,做的饭菜清爽可口,买菜的时候有站里的工作人员跟着,算是监督,免得在伙食费上动脑筋。
其实,人人都难保干净,一人为私,二人为公,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机构就采取这样的方式来对待金钱,但是,像芭比那样的,不负责任的就是看着同事花钱,也无所谓,不过是睁眼的瞎子罢了。
反过来说,余哥也看不到芭比玩小动作,即便看到了,也没办法。芭比玩不玩,她就在那,钱也照拿,无可厚非。
芭比玩的小动作,其实余哥早就玩过,不过,他不好说破。
正说着话,有三个人过来,说:“盛书记,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活儿太多,本来昨天就该来的,一耽误,就没来了。今天我找了两个帮手,不出三天,你家的厨房将大变样,不过,这几天做饭可能受点影响,不要紧,现在的不便,是为了将来的方便。”
德志心想,盛支书的家庭条件太差,装修一下厨房,无可厚非。
没想到这领班的泥工师傅,正是来自毛坡村,聊起毛坡村的项目,他问:“你认识芭比吗?”
“认识,怎么了?”
“她在我们村做项目,让我拖沙石,还差点运费;找到她说,她说给办公室报了再给钱,我就给她打了收据,她拿走了,到现在还没给钱。另外,我做水池有点工钱,找到要,她说晚点再给,要是等不及,就打个条子给她,等她拿到办公室后报销了后再给我钱,到现在还是没钱。打电话给她,要么关机,要么不在服务区。不知道怎么搞的,要不要请你帮个忙,我们在外做工也不容易,不如你去要,要到了钱,再给我怎么样?”泥工师傅说。
德志一听,这还了得,这不是贪污是什么。明明报销了,却把钱控制,没有发出来。这边的人也真傻,太相信了芭比,不给钱,干嘛要打条子,明明没有得到这个钱,偏要写这个条子,怎么不想想万一不给钱,那么条子不就是白写了吗?
这个机构,芭比的姑在当领导,有什么事不敢做?又有什么事过不去?可以说,有了齐老师,就有了一切,哪怕犯罪,也有替罪羊,绝对不会让芭比吃半点亏。让芭比吃亏,就是让芭比的妈吃亏,让芭比的妈吃亏,就是让齐老师吃亏,因她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德志看看查理文,说:“算了,我在办公室看到她了帮你问问吧。”
泥工师傅说:“好的,那就拜托你了。”
德志心里酸溜溜的,看到师傅不容易,做了活儿却拿不到钱,被一个黄毛丫头给骗了,真是太淳朴太善良了。
事情过去已经有半年了,按照两个月一次会议、一次报账,早已报销了,为什么不给人家血汗钱呢?
这事德志管不了,因德志不是官,一旦闹僵了,恐怕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这样,德志和查理文、盛支书一起去十二组,找老乡长,他家山上,还有几户人家,不去不行,谁让德志这么认真呢?
上山是比较艰难的,全靠两条腿,公路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修,希望不大。
覃乡长说:“我不能去,太胖,爬山费劲儿,不如你们年轻人上。”
他一说,盛支书高兴了,竟然把自己说年轻了,他看上去皮肤较\,抽烟,牙齿熏得又黄又黑,看上去,还真不好说是年轻人。覃乡长很会说话,腰间别着一圈高帽子,见了谁都给扣上一顶,让见的人都非常高兴。r
查理文笑了笑,走在前面,手里拿着皮尺,德志负责记录,盛支书负责牵尺,他们配合默契,爬高上低的,很快就完成了测量任务,德志将实际长度记录下来。村民见了他们,请他们坐一坐,喝口茶再做,查理文不干,说很忙,马上还要去乡里。
这里是高山,不通公路,人们生活比较困难,房子还是泥土垒砌而成,房顶是青瓦正反两扣,片片瓦,相互衔接,错落有致,瓦片之间有缝隙。
住在这样的高山沟沟里,的确有些孤独,不是有七八户人家的鸡犬之声,还真不敢呆在这里。话说回来,在山沟里,比较舒服,与世无争,当然,也没有多少欲/望,没有多少钱财,自己种地,自己食用,倒是不错的选择。这里要有宽带,又有吃的,喝上干净的水,是不错的。
测量完毕,他们下山,因查理文要赶回乡里,德志也想搭便车,不想呆在村里,因盛支书家在搞厨房装修,他不想呆在村里的原因是害怕做饭,在村里做饭,是十分辛苦的。没有菜,没有干净的水,看到那条红旗渠,就让人生气,渠里啥都有,脏得很。但是,人们祖祖辈辈都吃这个沟渠里的水。
这个苦,不去清塘村的人,绝对不会知道。
德志在下山的时候,跟盛支书说了要到宣恩的打算,工作告一个阶段,需要回家休息,盛支书不好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查理文作为技术人员,对工作认真负责,想必他能管理好整个村,将整个村的饮水困难都能解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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