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田力就早早醒了,准备到院子里练拳。虽说院子不大,又是公用空间,没什么隐私可言,但田力的拳法也不怕人偷看,只能因简就陋了。
拳不离手,曲不离手,武功更是如此。田力知道他现在唯一的倚仗就是自己的武功,自然不敢有丝毫疏忽。在路上没空间,现在脱离了夏易之、顾漫漫——特别是张八的视线,他必须尽快恢复练功的习惯,恢复状态。
还没下床,他就发现自己并不是最早的,姚梦虹已经起来了。听到声音,推开门,探进半边脸。
“醒了?”
田力很诧异,转头看看床头的油灯。他印象中姚梦虹昨夜睡得很迟,怎么还能起这么早?
看出田力的意外,姚梦虹抿唇一笑,转身端了洗漱的水来。田力洗漱完毕,起身出门,姚梦虹又问:“练拳还是练枪?要不要带马来?”
“不用那么麻烦,就练练拳吧。”
“好,半个时辰够么,我准备早饭。”
田力再一次转头看姚梦虹,他觉得她今天做事非常积极主动,考虑得也很周全,就像有一个周密的计划似的。姚梦虹被他看得不自在,脸色微红,转过身子。“我虽说做练过护花诀,还有过骑士身份,但武功太差,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了。”
田力恍然,却不点破。“地方小,也练不了多久,起来的人一多可能就不行了。”
“好,我知道了。”姚梦虹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早饭。
田力活动了一会儿身体,就在院子里练起了百花拳。不出他所料,没过一会儿,其他房间的客人就陆陆续续的起床了,见一个男子在院中练拳,那些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多少有些好奇。过了一会,一个骑士模样的年轻女子笑道:“嘿,你这是什么拳?”
田力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百花拳。”
“名字挺好听,可是看起来不怎么中用啊。你这是养生的吗?”那女骑士倒是个很开朗的人,一点也不怯生。“你这么年轻,看起来也健壮得很,何必练这种慢吞吞软绵绵的拳法,不如练枪或者剑,还能有点用处。”
田力笑了。“骑士哪里人?”
“西边来的,格桑国,你可能没听过。我是雇佣骑士,姓郎,叫郎小沐,同行们都叫我小母狼,嘿嘿。”
“莫非骑士的武艺以快捷凶狠著称?”
“是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嘛。要捕猎,当然是直取要害,否则都是浪费力量。”
“我能见识一下骑士的武功吗?”
郎小沐愣了一下,眨眨眼睛。“你……这是向我挑战吗?”
“挑战谈不上,就是好奇,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快。”田力微微欠身。“忘了自我介绍了,我也是一个骑士,来自大江边上的茉莉国,叫田力。”
郎小沐更加好奇,却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你虽然是个骑士,看起来也算强壮,但毕竟是男子,我赢了你也没什么意思,万一伤了你,就更不合适了。”
田力忍不住笑了。这郎小沐的名号听起来很凶残,人却是个很厚道的,居然还怕伤了他。
“不妨事。”田力卷起袖子。“如果骑士担心兵器伤人的话,我们比比拳脚吧。”
见田力很有信心,郎小沐也来了精神,将腰间的长剑解下,倚在一边,活动了一下手腕,笑道:“那你可小心些啊,如果吃不消,立刻说。”
田力点点头。两人摆开架势,来回转了半圈,郎小沐一个箭步窜上前来,双手成爪,一手抓向田力的咽喉,一手抓向田力的腰带。田力一看,就知道了她的意思,这不是要伤他,而是想制住他,然后将他举起来。当然了,如果是对敌人,抓中咽喉也是很致命的。
田力没怎么动,一手上扬,护住咽喉,一手下压,护住腰带。
郎小沐双手顺势抓住了田力的两只手腕,借着田力反抗的力量纵身跃起,准备翻到田力身后,将他制住。不料她的双脚刚刚腾空,身体刚刚倒立起来,突然发现两手一空,失去了支撑力量,身体猛然向下坠去,大头冲下,眼看着就一个倒栽葱落地。郎小沐来不及多想,松开了手,准备去抱田力的腰,却发现两手不听使唤,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已经被田力控制住了,坚如磐石。
郎小沐撑着田力的双手,身体倒立,摇摇晃晃,不敢乱动,生怕一下子摔下来。她屏住呼吸,斜眼一看,见田力虽然双手托着她,却没什么吃力的模样,看起来很轻松,仿佛她就是一个体重极轻的孩子一样。但她很清楚自己的体重,别说一个男子,就算是一个女子,也很难这么轻松的将她举起来。
“没想到这男人还真有一把子力气。”郎小沐心中暗道。她有心继续攻击,却又使不上劲,有心下来,又不敢保证自己能安然落地,万一摔在地上,那就有点丢脸了。“喂,放我下来。”
田力双手一转,轻轻松松地将郎小沐翻直。“郎骑士,看来你的同行们称你为小母狼并不是因为你的凶狠,而是因为你的腰力偏弱。”
郎小沐瞪了田力一眼,却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腰力不好?”
“如果腰力够好,你刚才应该顺势用膝盖攻击我的面前。”
“呃……”郎小沐很尴尬,叉着腰,晃了晃。“好吧,你猜对了,我的腰力……的确不太强。”
“练练百花拳吧,也许能增强你的腰力。”田力说着,原地不动,上身像折了一般,左右超过九十度,前后更是几乎对折,手掌贴地。
郎小沐看傻了,捂着嘴,惊呼一声:“哇哦,好软的腰!”
“腰是枢纽,腰力不够,上肢的力量也会受影响。”田力说着,走到郎小沐的面前,伸手搭在她的肩上,也没见他用力,只是腰部微转,手臂顺势向前一送,郎小沐就觉得自己的肩膀像是挨了一重锤,险些直接飞出去。
她睁圆了双眼,张大了嘴巴,看着田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田力向后退了两步,拱手施礼。“见笑,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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