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在那个仿佛是梦的场景里,夏承浩完全听不懂另一种语言,可这会儿怎么就能听懂两人的对话呢?英文虽然在电视里也经常听到,却从来就没有留意过。
但,事实就是他真能懂,看来是天生的,以前自己都没留意而已。
“叔叔在带我来的路上,遇到麻烦,所以让我自己过来找你们,他给了牌子,说凭这个就可以!”男孩从脖子里提出项链,挂着一块和夏承浩胸前一样银光闪闪的命运吊牌。
查证他的那个大人点点头。
男孩笑嘻嘻将链子收回衣领,转身望向其余的孩子,大声打起招呼来:“嗨!大家好,我是梅森。”
没人理他,梅森愣了一下,耸耸肩自嘲地说:“并没耽误太多时间,至于如此冷漠?”
还是没人搭理,夏承浩知道,大家的语言障碍占了其中最主要的原因。
语言是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沟通的基本工具,每个不同种族和地区人都会使用不同的语言。葛利斯星球人类所使用的语言体系和架构,与十世纪之前的地球古语言体系,并没有太大差异。
除了母语之外的语言都被称为外话,如果要走出自己生活的小空间去看大世界,那么掌握外语尤为重要。
这艘穿梭机上的孩子们,多数是因为听不懂梅森的话所以才不理会他。
并非所有人全是如此,夏承浩听懂了,却也照样不想理他。
主要是因为邢正斌在临别时叮嘱过,不要相信任何人,这句话夏承浩永远不会忘记。
“上帝啊!看起来这将是一次十分糟糕的旅行!”梅森拍拍自己的额头,无奈地抱怨起来。
穿梭机尾部拉起两条白线,在天空中划出一个大大的半圆形,冲破云层,带着孩子们去向未知而神秘的星球。
沙滩上,邢正斌斜依着树干,扯了扯衣领,突然间感觉到一丝凉意。
其他送行的大人并没有丝毫的留恋,都已经早早离开,唯他还留在这里。暮色下,熟练点起一支烟,透过淡灰色的烟雾静静看着穿梭机消失的方向,良久之后才缓缓转身消失在树林中。
扶着舷窗,夏承浩狠狠甩了甩头,仿佛要从梦幻中醒来。
短短两周时间经历太多,在锡安国内,多数孩子这年龄正好上小学五年级,而他却拥有完全与同龄人不一样世界。
他,知道什么是死亡,出了国,住上最豪华的饭店。不过这些是需要付出的,他离开了安晓雅,离开了成长的胡同,还有玛丽孤儿院。
几十个不同种族的孩子何会登上同一架穿梭机,难道真如邢正斌所说的,为了得到明天更好的生活吗?
对于这点,夏承浩并非不曾起过疑心,只是身在太空,再想已是徒劳,倒不如静下心来打量一下这些同伴,还有所处的环境。
其他孩子基本都在做着同样的事。
这是一架长二十八米宽七点五米的低档穿梭机,夏承浩能感觉到大小,并且关于穿梭机的定义他之前在书上读过,略略能懂。
但还有不懂的地方,穿梭机上安装有两台发动机,进入曲速之前,时速每小时七八百公里,与普通的飞机并不二致。
舷内分为许多区域,有位置可以坐着休息,铁梯通向船舱底部,巨大的舷窗前端,是驾驶舱,左侧是雷达设备和控制平台。
生活区域全部都是漆成银灰色的设备布置,许多几年没擦,脏兮兮的器皿摆放凌乱。四周围着几间小号客舱,客舱里有床,有电话甚至还有沙发。
但这些不是给孩们的,小家伙们的大舱在最后面,两边的舱壁上挂着三十多张吊床。
孩子们知道自己是哪张床,也知道进哪道门,因为每个地方都标有号码,基本对号入座就不会错。
穿梭机上除了孩子们之外,还有五个郊森籍的船员,穿着最为整洁的一定就是舰长;黑胖的壮汉是穿梭机上的导航员,他拥有厚厚的黑人嘴唇和扁平的鼻子;另三个则身形较瘦,分别是算得是大副和二副和服务员。
如果有人开始在脑海里放映着即将到来的美景,比如出到一个碧海蓝天的星球,然后享受美丽的日出日落,风吹着额角在海边快乐玩耍,或是海鸟从头顶掠过的情景,那只猜对了一小半。
其实世界上许多事都是这样,充满无尽可能,你猜中前面,却没有猜中结局,可只要错了其中的某部分,就代表全都是错。
一小时之后,穿梭机进入曲速航行,舷窗外变得漆黑一团。孩子们都被赶进了卧室,因为接下来的航行需要他们安静的进入睡眠。
二十小时之后,穿梭机出现在另一个星球的低空轨道上,既而切换到正常的飞行速度,并向一看大海冲去。
没想到这是一架可以变形为航船一样的交通工具,原来是两栖穿梭机。
这是一颗葛利斯的殖民星球,而主要掌握这个星球的势力被称为红月。这个集团有着明面上的各种贸易和探矿权,并且对移民有管理权。不过其主要从事的还是与葛利斯母星各国政府建立某种特殊的关系,用以维系红月的生存。
这里是星球上最大的海峡,两岸高楼林立,穿梭机变形的航船行在水面上。
顶棚被打开,甲板上被允许孩子们活动。
目光所及之处,车水马龙的异星之城,从北部的郊区看到南部的工业区,整座城市的繁华全部映入孩子们眼底。
站在甲板上看着四面涌动的浪花,还有水中若隐若现的鱼群,倒映里可见天空高飞的海鸟。
站在船边,大家看着无边无际却十足神奇的异星海洋,惊呼着,向不停在空中飞过的海鸟打招呼。
“那是什么?”一个孩子指着空中一道黑影大声叫起来,这孩子顶着柔软的棕色头发,眼睛浅绿色闪闪发光,皮肤也是极白。
“大概是开国人!”夏承浩心里暗暗想着道,因为他就站在夏承浩身边,讲的是开伊语。
“那叫烈鹏!”梅森最先回答。
没有人知道在这个星球上,最凶猛的禽类就是烈鹏,但看起来巨大的黑影就已经让人害怕了。开国孩子向后退了一步,远离船舷,眼中充满恐惧。
梅森却反而向前一步,懒洋洋靠在船舷上,丝毫没有畏惧之意,大约是向孩子们展示着他的胆量。
“鲁曼!来自开国。”那孩子对梅森点头微笑。
“梅森,梅森卡尔。”梅森只是淡淡地通报了姓名,并没有说出自己来自何处。。sxbiquge/read/35/3555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