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赶我们走?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马面见没有人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竟上手推搡了起来:“快走,快走!”
你们对我不客气,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了。我敢打包票,这里绝对有猫腻。
“阎罗令!”我运气体内灵气:“牛头马面,现在你们让开还来得及!”
我不动声色观察着二人的反应,马面圆滑了些,所以如果想知道个中奥妙,还是把更多的心思放在牛头身上更为妥当。
马面张大嘴巴,说起话来结结巴巴:“你,你居然会地府的法术?”
我扶额。马面啊,你的心可真够狠的,明明知道我是谁,还偏偏守住大门,说什么都不肯让我们进去,还装作不认识我!
不过,马面的演技却是不敢恭维。他的神色一点都没有诧异,俨然一副早知道我的来历身份的样子。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
心念至此,也没有必要去观察牛头的情况了。
我合起双掌,缓缓将力道压下去:“如果你们不让我进去,那今天就先把我的魂魄拘走。不然,奉陪到底!”
憨厚老实的牛头叹了口气:“骨精灵,你这是又何苦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马面紧紧捂住了嘴,只能听见呜呜的声音。
我叉腰,指着马面说:“你不用捂着他的嘴,我都知道了。”
马面一听这话,脸上由惊慌变成了落寞:“你也不要怪我们,这都是钟馗大仙的意思。”
我心口紧紧一抽,钟大叔?怎么会?整个地府里除了师父地藏王,就属他对我最好了!
我尚在思考的时候,眼前又是一阵金光闪动。不知是谁出来了,但我现在没心情顾虑这些。
我没顾虑到,但剑侠客等人却是看在眼里。
他惊诧:“钟,钟馗大仙?”
钟大叔?他来得正好!我忙问:“钟大叔,为什么不让我去找师父?”
钟馗身上不知发生过什么,自从我认识他的那天起,他就沉默寡言,与师父的泰然不同,他给人的感觉像是沉积了很多东西一样。
所以,我很少见他有什么笑容。就像现在这样,他依旧面色冷冷。
不过,在他听到我的问话后,脸上也终于算是有了表情。但那表情很是难堪:“骨精灵!这,其实也是地藏王的意思。”
什么!我感觉浑身一阵冰凉,就像被人抛弃在漫天冰雪的荒原之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我离开地府不过数日时间,怎么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发了狂似的,摇起钟馗的身子:“师父,师父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很是荒诞可笑。师父他是地藏王菩萨,三界之中有几个人能让他陷入危难!
可若不是这样,为什么师父不肯让我回去,还叫牛头马面前来赶人?
眼前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我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直接提起胳膊将泪擦到了上面。
钟馗良久不语,但我却宁愿他可以这样一直沉默下去。最起码,不要让我知道些什么。
钟馗惨淡飘然的声音缓缓响起:“骨精灵,地藏王不让你回地府,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我微微笑起来,可能看上去有些精神失常吧:“不让我回去,就是为我好?”
牛头实在看不下去,挡在了我和钟馗之间:“地藏王说,天机不可泄露。反正他这是为你好。”
钟馗面色又恢复了千年不变的模样:“骨精灵,你们来地府是有事要办吧,先办正事要紧。”
我笑笑,内心却依旧一片冰冷。龙太子、剑侠客、逍遥生也好,钟馗也好,甚至是师父,他们都是做大事的人,而我呢,在这一切一切面前,简直渺小到可以全然无视。
我恭恭敬敬抱拳作揖:“这位是东海龙太子!”虽然钟馗在地府职位很高,但我仗着师父的宠爱,平时也不注意这些俗礼。
地府所有的人中不管他们只是表面也好,发自内心也罢,都不曾与我计较过。
我骨精灵就是有些任性啊,但我不傻,有些人真心或假意,我不是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的。
我觉得喉咙里有些腥甜,浓浓的血味在整个身子里翻涌。
好在我还能控制住它们,以前没有法力的时候,它们尚且不能占得上风,更何况是现在的我!
越是这样的处境,我越是不能让他们看到我软弱的一面。
龙太子引着众人往先前的墙角走去:“这便是东海的龙王,最近变得性情乖戾。据,据。”龙太子看了我一眼,说:“据骨精灵所言,父王他这是被人控制。我起初也心存怀疑,但事后种种表明这其中确实有问题。”
钟馗沉默不语,紧紧盯着龙王上下打量。我深知,钟馗在这方面的修为比我高数倍,我能看出来的他一定可以,而我看不出来的他应该也可以看出个七七八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眼睁睁地看着钟馗那一双眉毛慢慢拧成一团。这问题,究竟有多严峻!
龙太子见状,立马抓住钟馗的双臂:“我父王他,究竟怎么了?”
钟馗低着头不语,龙太子过了好久,才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无力,很不甘心地松开了手,但那双眼睛却还仍然透露出迫切的希望。
我也顾不上自己的小性子,抢过话茬,就道:“钟大叔,龙王他怎么了,您到底给个话啊!”没有什么行为比这种吊着人的心的会令人手足无措了。
钟馗摇摇头,那张比蚌壳还硬的嘴终于吐出来一句算不上特长的话:“龙王他情况复杂,我只能说他的体内还有另外的魂魄。最为可怕的是,两种魂魄渐有融合的趋势。”
“融合?”龙太子连连退后了好几步。这样的消息对于他来说,终究还是打击太大了。
剑侠客上前安慰:“龙太子,你别太担心。龙王他,吉人天相,一定可以安稳度过难关的。”
“嗯”,我听到龙太子用鼻尖发出的闷响,他勉力使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来,为的就是不让我们大家担心他。
可那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试问我们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但这层窗户纸,无论谁都不敢捅破。
我灵机一动,道:“钟大叔!”声音有了些俏皮,连我自己都有些诧异。我不是心情很糟糕嘛!怎么还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难道真的是它?它的效力也实在是太大了一点。sxbiquge/read/37/371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