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原会意,趁着人群慌乱之际,他偷偷绕到了后门的位置,“乓,乓……”他心里默念,一定得快来人啊!
现在外面那群人虎视眈眈地不怀好意,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合起伙来一致对外。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只眼睛来,偷偷打量着面前的来人,等确定是谁之后,里面前来开门的人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只留了将将够一个人通过的位置出来。
关原苦笑归苦笑,但还是不敢慢下自己的脚步,轻轻歪过身子挤了进去。
开门的人顿时红了眼眶,泫然欲泣着诉苦:“关原公子,您可来了!您都不知道......”
如果纯粹只是诉苦,那关原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自己和卿月的暗卫翼城自打从云曦走了那么一遭,展现了实力之后,一下子晋升成大唐官府中炙手可热的师弟。
又恰逢长安这些糟心的事情频起,不少弟子叫苦连天的第一倾诉对象都是他,原因就是他在这方面有着经验。
他也很无奈,可不好驳掉别人的面子,就苦笑着倾听了下来。其实,他办的那件事和现在长安城中的事情哪有什么关联啊!
其中,当以那名叫华烨的师弟为最,那一个人功力全开地说起话来,整个大唐官府的弟子都说不过他去。
没想到,跑着这里也是一样的情形。
“行了,快带我进去看看。”关原实在不愿意看到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模样,赶紧推了一把来开门的男人。
男人也就半推半就地带着关原往卿月的房间走去:“东家在里面,关原公子,您一会儿走路的时候轻一点儿。”
外面聚集了那么多来闹事的无理取闹的家伙,最先承受压力的只有卿月一个人。因此,这段时日东家的状态特别糟糕。
偌大的房间里,光线之中夹杂着细碎的埃尘,轻轻地飘浮飞扬着。明明很暖和,关原却自打一踏进来,就感受到不属于阳光的寒冷。
“卿月!”关原连声音都尽可能地压低,生怕打扰了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的女子。
“你来了。”卿月嘴唇发干,已经有很久没有进水的她,精神状态也随之下降。
“外面,人还是没有散吗?”卿月连头都不带转地就问。她费尽千辛万苦才在这里站住脚,却没有想到,被这突如其来的无中生有的诽谤一下子打入了谷底。
以前的坎坷,她咬咬牙就能扛过去了。可是,这一次的事端,远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外。
关原不知该怎么回答,面前的女子明明几天之前还是嘴下不饶人的一阁之主,现在憔悴到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其实,这,这也是个好时机啊。你借此机会,好好休息几天。”
他不会安慰人,但同样知道该规避这个敏感的话题。
“把窗户打开吧,这里太闷了。”出乎意料,卿月并没有死死揪着这个话题,而是要关原将门窗打开好方便通风。
“有谁胆敢造次,就将动乱者压入大唐官府的牢狱。”程咬金被人群挤得站不稳脚跟,不得已出此下策。
其实,了解他的人都应当知道,虽然唐皇器重程咬金,还特意允了他押解罪犯的权利。但是,大唐官府的牢狱从来没有关过人。
更何况,对方只是迷失了心智,手无寸铁的百姓啊。再有,法不责众,这里的人牢狱也装不下。
似乎一切都应该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程咬金却低估了这些百姓的实力。
原本还有着什么东西在压制他们,没有特别的为所欲为。但程咬金这样一番话,却是等同于虎口拔牙。
当即就有人带头说道:“狗官,别动不动就拿抓人恐吓我们。”
什么叫做一石激起千层浪,程咬金在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抑或是在仗势欺人。
不过,这往往是治理街头动乱最行之有效的办法。哪想得今日会招惹来这么多的不满。
“他是来护着玲珑阁的。”人群中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人群开始一阵骚动,继而就开始推搡着往玲珑阁里面涌入。程咬金伸着两只粗壮的臂膀,却也拦不住这样的大势所趋。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无力,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不停地拉扯着几个身边的百姓:“大家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谈,好不好?”
根本没有人会听的,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在玲珑阁上找茬儿,不见到所谓的大东家,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大门终于抵挡不住,在人潮的面前,它简直比一张纸还要脆弱,随便一戳,就破了。
程咬金急得都要跳起来,不断招呼着大唐官府的弟子:“快,你们快进去守着,不敢让他们打人。”话是这么说的,他自己也不敢懈怠。
紧随着人潮挤了进去,不过就是晚了几秒,被收拾地妥帖整齐的玲珑阁瓶瓶罐罐碎了一地,到处都是各种废弃的碎片。
“哎......”卿月也听到了动静,那些东西可是她费尽了心思,去了各地,才搜罗来的好东西,今朝就要被付之一炬了。叫她心里怎能不作何感受。
“你如果还想保住它们,就给我站起来!”关原居然眼眸中渲染出了愠色,好像曾经带着纨绔子弟名号的人不是他,而是她:“躲在这里,自怨自艾算什么本事!”
他曾经是有过不服气,但是和卿月手下的翼城共事,听了不少她的故事,后来回到了大唐,更是避免不了和她正面交谈。
卿月在她眼里一向不是娇柔的千金大小姐,他不信,现在这么一点儿危难就把她打倒了?况且,有大唐官府的弟子在,护她周全不是什么难事。
卿月听闻此言,似乎真的有不少触动,直接回眸,定定地望向关原,好像要看透他的心思似的:“我不会躲。”
关原被她这一盯,双颊早已染上了红霞,见此,巴不得随意回答一下,好把她的注意力引向别处:“那,那你就证明啊!”
卿月撑着地板站起身子来,细心抚平了裙子上的褶皱,不顾阳光下的细尘在身旁穿梭:“玲珑阁,不是他们可以消遣的地方。”
“东家?”几个做下手的在卿月屋外急得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一见重新振作旗鼓的东家,除了惊异,更多的是安心。sxbiquge/read/37/371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