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谪仙尸驼山,一轮血亮的月亮当空悬挂,妖异血红的世界,空间里弥漫的尸力、尸气,达到一种很浓烈的程度,几乎每一寸地方的空间,都能堪比阳间上的乱葬岗,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魅暗窟半道上,另一个“据点”的屠尸卫队,终于显现了。
领军者,正是神秘的庤朮屠将。
庤朮屠将,与拓跋屠将一样,都身披尸驼山特有的甲胄,“将”一级的重甲,不过庤朮屠将明显帅气得多,身高近七尺,偏瘦,外肩上披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如红宝石般澄亮耀眼的红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配在一张端正刚强、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更显气势逼人,令人联想起热带草原上扑向猎物的老虎,充满危险性。
在庤朮屠将身后,一字排开,足足有七支整齐划一的屠尸卫队,超百人数。
而我们这边,只有我和比储统领的两个屠尸卫队。
七对二的局面,人数上,一下相形见绌。
拓跋屠将坐于三面黑云兽上,面色阴沉,意有所指道,“庤朮,你可真有大本事啊?半年不到,招兵买马,扩建卫队,已经有此规模了?”
“拓跋兄,说笑了!”庤朮脸笑肉不笑道,“这都是上边篅狇大人指导有方的功劳。”
在庤朮旁边,之前被腰斩的夜迦娑,古印度教的一个小神,此刻躯体重组,血肉回合,并没有死亡,脸色阴晴不定站在那,说不出什么表情。
拓跋屠将又道,“庤朮,废话不多说,拦截于此,真要夺我七成数目的尸奴?”
庤朮故作一种无奈表情说道,“此魅暗窟乃是篅狇大人的地盘,千百年来,我们费尽心力,前赴后继的,付出不少的代价,才慑服尸妖,开拓这条凶险疆道,收取你们一点过道费的利益,不为过吧?”
拓跋道,“庤朮,你这是强词夺理吧?”
庤朮道,“何来强词夺理?”
拓跋道,“当年开拓此地,除了篅狇大人,我们金尸汤大人,也有出一份力的?”
庤朮道,“但是真正付出的代价,也就我们篅狇城,这你不可否认吧?”
拓跋道,“同为尸驼山的队伍,你要这般互相残杀?”
这里,就“屠将”的层次最高,其余尸修没说话的权利,所有人都静静听着。
好一会,庤朮道,“算不上互相残杀,毕竟我统御下的屠尸卫队,可以轻易碾压你们?”
拓跋道,“不见得吧?”
庤朮又道,“拓跋,你身上有金尸汤大人的一道印记,别忘记了,篅狇大人,也是在我身上,遗留有印记护佑的,你我之间,不相上下,但是你的两个屠尸卫队,无法保全了吧?”
“阿弥陀佛!”
就在这时,魅暗窟深处,一道光影走出,是一个佛教的俗家子弟,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庤朮屠将道,“这是申相僧人,我们篅狇大人请的贵客。”
先是古印度教,现在又是佛教,看来谪仙尸驼山腹地,可能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拓跋屠将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连忙道,“庤朮,少说废话,你我旗鼓相当,就让手底下的屠尸队长,一定高低,分胜负,你说如何?”
庤朮道,“可以!”
七对二,在庤朮看来,我们这边是输定了?
不过他显然不知道,我与比储两个屠尸队长,真正的战力,可以媲美屠将的实力了!
屠将,天阶五品的层次。
一个多月前,在鬼市城时,以地阶二品,施展仙相变,我可以达到天阶二品,对付一个区区五品的屠将,可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现在,遭遇尸驼山可怕的尸力侵蚀,生机消退,造化不再,只能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按照拓跋屠将的说法,我与比储走出前方。
比储手持一把黑色泪刀,浑身有青色尸火在涟漪,第一次见他脸上严肃了不少,“域队长,我只能对付四个,剩余三个,你能对付得了?”
我道,“尽量吧!”
对面,七道高大的影子,并排而站立,清一色的“赤红甲胄”,每一个近两米高的屠尸队长,冷漠无言,肃穆阴沉,都笼罩在妖红的尸气中,一对对如同九幽激射出的眸光,杀芒毕露,摄人心魄?
这仿佛是七个傀儡,七具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杀!”
两个屠尸队长,化为两团尸火,朝我围攻而来,另外一边,其余的五个屠尸队长,一致冲向了比储,而且有人发出一句恶狠声音,“比储,知道你有一点实力,给你面子,我们五对一,看你能怎么狂?”
比储有回音,“五个,虽然有压力,不过问题不大!”
那人又道,“没落的屠将,岂敢言勇?”
比储道,“即便没落,也不是你们五个可以抗衡的。”
“铿铿!”
两柄赤色长刀,拖着一片尸火红芒,斩落在我所站地面,我收回心思,专心对敌,我体内的命源,全部缩小在丹田处,闪烁的灵根火种,与核桃大小无异,唯一能斗转的,就是这尸驼山流离的尸气了。
十个照面不到,我只能一个劲后撤,没有正面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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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的战局,进行得如火如荼,烟尘滚滚间,已经看不到比储的影子,随着一串串火星飞溅时,古老重铁碰撞的“铿锵”寒音不断。
“身为屠尸队长,受拓跋屠将统御,你只敢一个劲逃离吗?”
“胆小如鼠,你这种人,也能管理一个屠尸卫队,可真让人想不通啊?”
“不逃的话,五个照面内,能让你人头滚落。”
“何须五招,一招间,就能洞穿他的头颅!”
围攻追杀我的两个屠尸队长,冷嘲热讽,其实这时候,我暗中打出不少股定身咒力了,不过让我无语的是,每一股迸射出的咒力,打在他们赤红甲胄上,直接被反弹,仿佛甲胄之内,刻有一种符文阵法?
我一咬牙,将可“一剑破万物”的执法剑胎,从丹田内呼唤出。
剑胎在手,我问道,“拓跋屠将大人,可以杀吗?”
拓跋屠将阴沉回道,“杀!”
“铿!”
回身一个格挡,一柄赤色长刀立即折断,反手一转,另外一柄长刀也从中间毁裂,一分为二,只要与执法剑胎触碰,没有什么能抗衡的!
“想到退,重整旗鼓,晚了!”
我依稀挪移一点大挪移术,速度提升近一倍有余,凭空消失的状态,无风无痕,从尸气萦绕的空间划过。
“噗!”
一颗头颅滑落。
“铿!”
一条臂膀飞起,带着一片尸血,飘出一个弧度坠落远处。
“嘭嘭!”
一道影子被竖劈成两半,中间破开,当中的五脏六腑,看得清清楚楚。
一分钟不到,两个屠尸队长已经湮灭,化为一个个尸块,散落得到处都是,这种情况,即便再重组粘合,也无法回归本来战力了,最多只能称之为丧尸。
毕竟执法剑胎一击,称之为“不可逆”的损伤。
“域队长,不需帮我,我只能应局杀敌!”我刚想冲入另外一个战局,尸火冲天的中心处,传出比储的声音,听得出,他还是游刃有余的?
哈哈哈……
后方的拓跋屠将,端坐三面黑云兽上,发出得意笑声。
另外一方的庤朮屠将,表情可就没那么好看了,他旁边的申相僧人与夜迦娑,一个佛教,一个印度教的高手,脸色也是有些铁青。
我揉了揉下巴,重音喊了一句,“比储,不需着急,我斩这魅暗窟的五个屠尸队长,一人一剑,不需五分钟,你实在扛不住的话,就退出吧!”
对面的庤朮屠将,凹陷的双目内,有尸火由内而外迸发出,“拓跋屠将,你的手底下,这两个屠尸卫队的队长,锋芒太盛了吧?恐怕再过一段时间,你这个堂堂屠将的位置,可能就不保了啊?”
呃?
庤朮屠将的话,如同当头棒喝,将我一下子惊醒,“刚过则断”的道理,我居然忘记了?下意识的,眼角余光望向后边拓跋屠将。
哼哼!
拓跋屠将不屑道,“庤朮屠将,此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他们都是金尸汤大人的属下,有功得赏。”
庤朮屠将怪里怪气道,“看不出,你拓跋还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啊?”
拓跋屠将道,“彼此彼此!”
听起来,即便有猜疑,我和比储的性命,是暂时没有安危的了?
“放他们走!”
战斗没有落幕,庤朮屠将发话了,白热化的局面,瞬间止息,各归各位。
拓跋屠将目带阴蛰道,“庤朮,不谢了!”
队伍开拔,顺着不断往上的地势,加速而行,一起一落,进入一片空旷旷的山野中,沟壑纵横的地形,在一些深坑中,随处可见一些骸骨?
后方,庤朮屠将的队伍,没有尾随。
不过拓跋屠将开口了,“比储,域,那庤朮是个有仇必报的家伙,他死了两个屠尸队长,肯定睚眦必报,不用半日时间,在这路上,我们绝对会遭遇一次可怕的埋伏强杀。”
我问道,“那该怎么办?”
拓跋屠将道,“自然是兵分两路?”
比储立即道,“拓跋屠将大人,我来做鱼饵,吸引庤朮他们的注意力,你和域趁机离开。”
拓跋屠将摇摇头,目光望向我,眸子里流转着异样光芒,“域,你游得快一些,由你来做这一次的鱼饵吧?”
鱼饵,自然要被鱼吃的。
而且里边没有“勾”,无法钓鱼上岸,算是被舍弃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