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麒主出世的消息,不消半日,就已传遍这片充满无尽色彩的神话大地,人的名树的影,鬼麒主的回归,自然引起无穷尽的轩然大波。
靠近这片海域的远浮山门,自然是首当其冲,所有根基遭受毁灭,门徒死伤无数,唯独有十几人活了下来,其余者,皆化为一滩滩血雾,命不复存。
第二个遭重的是血龙湖,整个宽阔的湖泊瞬间沉沦,当中所有强者的生命精元被洗劫一空,化为一具具森森白骨,浮尸遍野。
第三个是四孔箫门,整个门派在一个时辰内,毁于一旦,就连数位老祖也都惨死,血流成河的景象。
……
短短一日间,鬼麒主就抹杀了数个门派,无情屠杀,疯狂掠夺神明精气,虽然成为了众矢之的,不过他太过可怕,即便是近十个无上巨头围杀,也被他冲破枷锁逃走,尤其是遗弃九字法则,更是强杀了三个追杀的老祖级别存在。
追杀还在持续。
各种八卦消息漫天飞。
此时,我陪着奉天老人走在神话土地上,往天下儒门而去,一路上,皆是人心惶惶的场面,每一个门派紧闭山门,流光璀璨间,也开启了各自守护大阵,有重兵把守,更有一些,在其阵法顶部中央,是仙风道骨的老祖在掌控,担心凶残的鬼麒主会突兀杀出。
神话大地,并不安全。
唯独有无上强者,才会四处走动。
“呼噜噜……”没到半路,地面轻微震动,黑乎乎硕大的一头野猪冲出,正是昨天分别离去的猪獣鬣,他獠牙折损了一根,额头正中央上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魂火焚烧到,“高人,我……我猪獣鬣想追随你的脚步,一世做你仆从,求您宽宏大量收纳!”
我道,“你的家园也都毁灭了?”
猪獣鬣黯然神伤,道,“是的!”
我道,“好吧!”
随即,让我和奉天老人坐在猪獣鬣的背上,朝着天下儒门走去。
半途,恰巧遇上了火急火燎回归的悬勐。
他从“战局”离开,正要回归悬空天城禀报最新的情况。
经过询问,现在神话大地出动的最强者,已经达到十五人,以无上魔主、判神殛、神话执法者牵头,集合无上强力,在艰难镇压鬼麒主。
据悬勐所言,距离鬼麒主再次被封印的时间,或许不长了。
一语后分别。
继续赶路。
我心中有些感慨,这手持白骨山,脸带白面罩的鬼麒主也是够倒霉的,作为一个曾经罪孽深重、罄竹难书的神话恶徒……刚挣脱封印出世,不去找个风水宝地躲起来恢复元气,反而四处行乱,惹下天怨,导致被围杀的场面。
看来,神话大地的乱,不会持续多长时间?
奉天老人看出我的神情,道,“青年人,神话大地乱不乱,最终,你作为后时代的最强者,都要与魔主、判神殛他们一争生死的,这一点,你应该知道是难以躲避的!”
我回道,“确实如此!”
奉天老人再道,“人性本如此,有人愿偏居一偶,也有人愿闯荡诸天!”
我道,“如果魔主他们,能与后时代的强者,平心静气何谈一场,或许可以避开战乱?”
不过我的愿望,太不现实。
墟主、魔主、判神殛、神话执法者、鬼方赤命等等强硬好战分子,他们从心底里,就瞧不起后时代的神邸,在他们目光中,后时代崛起的人,皆是弱小蝼蚁,不配与他们那些神话最强者共存一个时代。
假如!
我也是神话时代的人,存活了无数久远岁月,久远到自己麻木,心境变化,产生一些奥义扭曲,或许也会看不起后时代的神邸吧?
奉天老人说道,“想要让一切都避开烽火,其实,还有一个法子的!”
我,“什么法子?”
奉天老人,“青年人,一法九字法则,并不是极限,假若再往前推移一步,到达更玄而又玄的一法十字法则,这一切都能轻易解决了!”
呃!
我无语道,“老人,你这法子更不切实际!”
一法十字。
那属于天外天,再天外天的禁忌法则了,根本不会存在这个时代。
奉天老人道,“青年人,这并非胡言,想当年,谁也不会料到有谁能掌控到一念九字法则,现在,不是有鬼麒主步入了吗?而且还是一个嗜杀成性的神话恶徒作为先驱者,所以说,世上一切事,从来没有绝对二字的说法!”
我道,“鬼麒主的一法九字法则,才是初生萌芽,远没有到达什么圆满之境,这一次被镇压分尸后,可能会落下神坛,修为倒退都不一定,距离一法十字的时代,还是太遥远了。”
我的意思是,未来某一个时期,或许有后来人杰能掌握,却不是这个时代。
来不及阻止墟主、魔主等强者了。
奉天老人又道,“青年人,此次,你救老朽一命,到达天下儒门时,我替你争一些造化,能不能有所突破,就看你自己的机缘了!”
我道,“多谢!”
底下,猪獣鬣冒出一句,“高人,你不是神话时代的强者?你是从外界时代闯进来的?”
我道,“有问题吗?”
猪獣鬣诧异道,“我听过一个传言,外界后时代的强者,似乎不能踏足这片大地吧?据说一旦停驻,就会遭到神话大道秩序的磨灭?你怎么会安然无恙?”
我道,“无上巨头,与天齐,可以挡去那种大道意志的碾压,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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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獣鬣震惊,“高人,你真是一位无上巨头!”
我调侃道,“猪獣鬣,不相信的话,要不我打出一招,看你能不能活下来?”
猪獣鬣连忙摇头,“高人,俺相信了!”
“轰隆隆!”
突兀间,天穹朗朗的天空,一下昏暗下来,抬头看去,一尊高大足有七丈高的影子,拦阻在我们身前,似人似龙,高大威武,身上涌动着极为浓烈的暴戾气息。
奉天老人开口,“无上海主龙戬,你这是何意?”
无上海主?
龙戬?
这就是老海龟口中所言,去求救的那个海域最强者?那片海域唯一的无上巨头吧?
无上海主一副壮志凌云的姿态,眼比天高,俯视大地,声音沉闷如一头沧桑老龙道,“碰巧路过,感应到强者气息,故而近前,询问鬼麒主所在战场的方向罢了,奉天老人,你我往日无怨,我不会对你一个将死的迟暮老人出手!”
奉天老人道,“恐怕,你来迟了?”
无上海主道,“后来者,总会有后来者的造化,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绝对的霸气!
没人会怀疑他的决心与野心!
奉天老人道,“髑髅沙漠!”
再凝望上去,无上海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喃喃道,“这位无上海主,一举一动,牵动大道,他更适合担当一个执法者之名啊!”
奉天老人道,“这的确是一个枭雄,而且据说当年,他与无上仙昆谛,也是一对知己老友!”
我惊异道,“海主龙戬,与无上仙昆谛曾是一对旧友关系?”
奉天老人点头道,“是的,属于不打不相识的那种真知音,龙戬战力的深浅,以及他的修为,对于诸多人来说,至今都是一个谜,皆因他一直在那片海域深处,性情怪异孤僻,常年不出,不过青年人,你想拉拢他的话,也不现实,他这种枭雄眼比天高,定然瞧不起你这个后时代的人杰!”
我惋惜道,“可惜了这样一尊存在!”
不多时,终于到达传说中的天下儒门。
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优美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犹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俯瞰足下,白云弥漫,环观群峰,云雾缭绕,一个个山顶探出云雾处,似朵朵芙蓉出水。
天下儒门,形似一片山川秀丽之地。
有一道正门。
奉天老人的面子很大,守护山门者,一个个恭恭敬敬,热情至极。
进入当中,更是可见山、水地貌。
山,绵延绵亘;山,险峻挺拔;山,巍峨挺立……山,气势磅礴,让人想起五岳!
当中更有一道道壮丽的瀑布,波涛的汹涌,泉水的叮咚,小河的潺潺,全都日夜永恒。
唯独不见的,是那些巍峨古殿,以及厚重森严的神楼,不知道隐藏在何处。
走着,奉天老人吟出一首诗号……华阳初上鸿门红,疏楼更迭,龙麟不减风采;紫金箫,白玉琴,宫灯夜明昙华正盛,共饮逍遥一世悠然。
神话时代的强者,似乎都很喜欢“诗号”?
动不动就是喊出一句。
不是自恋,毕竟他们的文化底蕴很深,一句一词,字里行间很有讲究,不像我那句“青年出东土,斩尽世间敌”太过直接张狂!
奉天老人这句,明显是致敬儒门的上位者。
山巅。
一处简单幽静的草亭,我与奉天老人见到了儒门龙首,此人谈笑风生、机敏好辩,极为自信,及其贴合一个逍遥自在的隐居高人形象。
寒暄后落座。
草亭建于山巅,一目可揽望儒门格局。
赢下一杯古茶,神色越来越苍白的奉天老人,出言感慨道,“天下儒门的大局,至今,还是变化不大啊?这很符合你的处事风格!”
楼龙宿回道,“远浮山门的事情我已听闻,逃过劫难不死的门人,我已派人悉数接回宗门,后事,自有子卿处理,你就安心闭关养伤吧!”
奉天老人摇了摇头,“鬼麒主一击,粉碎我全部造化,我的寿元不多了!”
楼龙宿手上的茶杯,举起又落下,神色有些发怔,道,“你还有多少时日?”
奉天老人道,“十年!”
楼龙宿叹息一口大气,道,“天机难缠,没想到,世事亦难料啊!”
奉天老人道,“此行,是为了还荒域一个善果,就别无他念了!”
我一直沉默,没有开口。
楼龙宿道,“后时代的人杰荒域,自身进入这个时代,当日与魔主一战,名声早已响动神话大地,恐怕儒门中,没有他所需要的造化?”
奉天老人道,“当年那件事,你已完成了?”
楼龙宿道,“未曾!”
奉天老人,“荒域这个青年人可以,那就是他的造化。”
楼龙宿一声苦笑,道,“原来你来时,路上,心中已有一切谋划?”
奉天老人道,“那件事,也是荒域唯一可能获取的造化了!”
坐在一旁,此刻我一头雾水,不知道两个儒门强者所言。
楼龙宿又道,“好,安排好你的住处后,剩余的事,子卿会带他前往那处地域的!”
小半天后,奉天老人与楼龙宿离开了,生死离别前,叙一叙旧吧!
楼龙宿最得意的弟子子卿,也安排我住下。
所居住的地方,不是古殿神楼,而是悬浮在山涧之上的一座木楼。
这个天下儒门,似乎没有一栋像样的古老建筑?
入门是客,也只好等待安排了!
好在的是,有“短腿”的猪獣鬣陪伴,可以四处走走,倒也不是很无聊。
第二日,我和猪獣鬣离开木楼,前往较为热闹的一座山峰,这边地带,时常有人的声音传出,或者踏在白云中前行,甚至有人在切磋儒道。
儒门的门徒,的确不少!
一览而去,已见近百人,这些年轻的门徒聚集一起,在聆听一位儒门老者说道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