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州看到李逵,可谓他乡遇故知,又见得他跪下道歉,知道他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十分高兴。
武松也懒得去理会那泼辣,随手一扔,也不知将他扔出多少丈,双手扶起李逵,笑道:“李大哥,何须多礼!”
“武松,当日铁牛受了凌中蛊惑,竟然要杀你,后来我当了开封府都头,审理了孟林家人弟子还有邻里,知道错怪好人,便将那凌中带到松树下杀了,算给你交代!”
快活林的客人看到武松和李逵皆是神威凛凛的人,特别那李逵,一眼看上去便是个煞星,此刻听到他果然是杀过人的,都慌得坐立不安,可也不敢离开。
“你不是给那松树磕过头了么?今日又给我磕头,亏得很啊!”武松大笑道跪下:“李大哥,你年纪比我大,我也给你磕头,算还给你,也当做给兄长请安!”
“说得好,哈哈哈!我今年三十二岁,自然是比你大了,你叫我铁牛一声兄长也是应该的!”
李逵双手抓着板斧的手柄,喜得哈哈大笑,客人更加是心惊胆颤,均想:“这黑大汉就算是高兴,也像杀人一般,你看他还手里紧握着板斧。”
李逵待武松磕完头,红眼一瞪,喝一声:“直娘贼!往哪里跑!爷爷出来将你砍杀!”
潘金莲自然知道李逵,也听武松形容过他的样貌,此时看得,也不禁心慌,听他大喝一声,竟然脚上有点发软,心中慌道:“这李逵为何如此厉害,大喝一声,馒头的蒸汽也变得冰冷,二郎神勇,却没有他那摄人的气势,令人好生害怕!”
门外那泼辣知道今日遇到克星,忍着痛爬起来,正走得几步,听得李逵一声断喝,心肝为之一阵悸动,双脚发软,摔倒在地。
武松一把抱着李逵,笑道:“李大哥,你我冰释前嫌,今日相见该当是高兴的日子,不宜杀人!”
“嗯,你说的对,铁牛便放过那直娘贼!”
那娘子也害怕李逵在酒馆杀人,惊动了官府未免影响买卖,立即吩咐伙计将那人抬走,两名伙计走过去,突然惊道:“夫人,他已经死了!”
武松心中一惊:“我方才扔他的这一下,只是让他摔一跤,受点苦头,最多断一两根骨头,怎么会将之摔死呢?”
“哈哈,兄弟,不必铁牛动手,原来那厮不经摔,给你摔死了!你倒是过了手瘾,铁牛却是憋得慌!”
武松尴尬的笑道:“我可没有想杀他,况且就算杀了他,也不会说过什么手瘾,大哥见笑了!”
客人们看到出了人命,更加惶恐,担心自己也受到牵连,武松也是稍有担忧:“我方从阳谷县逃离,要去投奔晁盖,谁知道到了孟州,竟然犯了人命,这走也走不得,会连累了李逵!”
“娘子,你还是去报官吧,这可是杀人的命案!”
几位年长一点的客人过来劝那娘子,娘子未回答,一伙计便道:“你们担心什么,也不大听这酒馆是谁开的,我老爷便是威震泰山的蒋忠,武功天下第一,兼且孟州守御兵马都监张蒙方张大人是他的挚交,便是出条人命算什么,更不要说大伙都亲眼看到那泼赖调戏我家东家夫人,死有余辜!”
“哦.....”
众人听了,长长舒了一口气,听那伙计说来,便是不会牵连到自己了,大伙其实也是仰慕武松的仗义,不愿意他为此犯了官非。
“二爷,那厮不是给武大爷摔死的!”一名伙计道。
李逵红眼一转:“他是怎么死的?”
“二爷请看,他双眼暴突,嘴角吐血,摸他胸腹软绵绵的,按一下便吐多一点血,应当是你方才一声断喝,将他吓死的!”
武松跟李逵走过去一看,那泼赖一脸惊恐,眼珠暴突,果然是被吓死的。
李逵哈哈大笑:“痛快!痛快!”
一名伙计道:“二爷,既然他是给吓死的,便是无人杀他了,他自己胆小也是与人无尤,胡乱扔到郊外吧。”
“呸!怎么没人杀他!”李逵一把抓着伙计的胸口,将之高高举起:“老爷将他吓死,不算杀死他么!”
“算,当然算,是二爷杀的,是二爷杀的!”
听了伙计说泼赖是他杀的,李逵才心满意足将之放下,武松心中笑道:“世间怎么有如此嗜杀之人!”
可转念一想,也十分高兴:“既然他是给吓死的,便跟任何人没关系了,杀人我倒是不怕,就怕连累了李逵,现在倒好。”
“李大哥,你是如何到了这里,做了酒馆主人?那妇人又是何人?”
那娘子听得武松问到她的事情,立即整理发髻,带着浅笑,摇风摆柳,万种风情的走过来,正要道一声:“叔叔万福!”
李逵随意对着她一指:“她是蒋忠大哥的老婆,唱戏的,有个名字叫云雀儿,本名不知道!兄弟,我跟你去杀头黄牛,今晚大醉一场,顺道再说我如何做了这酒馆东主,可好!”
李逵也不等武松答应,拉着他的手便往酒馆后面走去,武松回头道:“金莲,去看杀牛。”
云雀儿脸上一片红一片白,心中骂道:“你这个挨千刀的黑大汉,不懂礼节浑蛮牛,老娘怎么说也是你兄长的妻子,你不叫一声嫂子,随口就是云雀儿,还说老娘是唱戏的......”
潘金莲自然是不愿意看杀牛,可是武松走了,自己一个人坐在酒馆也十分尴尬,便跟着去了。
酒馆后面是个养牲畜的栅栏,关了三头黄牛,十来头山羊,李逵径直走到一头黄牛前,那黄牛悲鸣一声,瑟瑟发抖,竟然站脚不稳,瘫倒在地下。
潘金莲吓得俏脸泛白,连忙转过来,低声道:“二郎,他好可怕。”
武松微微一下握着她的手,示意不必惊慌,转而朗声道:“李大哥,黄牛看到你为何那般?”
“哈哈,兄弟不知,无论在百丈村还是在这快活林,但凡我要去杀那一只牲畜,没有不看到我便脚软的!”
武松微微一愕,惊喜道:“大哥,莫非这便是杀气?”
“什么是杀气?”sxbiquge/read/38/3816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