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明朗,拂晓刚到,艳阳将光明带向大地。韩遂灰头土脸,脸上一块黑一块红,不断地在跑。忽然,韩遂错脚一踩,当即摔倒在地。几个韩兵急忙去扶,哪知韩遂忽然一把掣出腰间宝剑,将那几个韩兵连连刺死。
“哇哇哇哇!!!!别过来!!!谁敢害我!!!!”
韩遂急急站起,双手抓剑,满脸警惕恐惧之色,状若癫疯地大吼大叫。周边的韩兵见韩遂残杀兵士,吓得急忙退后。
“主公!!我等皆是你之心腹将士,岂会害你!!!你清醒一些!!徐荣的兵马早已被我军甩开了!!”
候选踏前一步,欲要走至韩遂身边,哪知韩遂好似迷失了神智,敌我不分,凄厉怪叫一声,一剑便向候选刺去。候选连忙避过,但韩遂这剑来得实在突然,候选右肩被韩遂划出一道破口。候选痛得当即眉头一皱,但却死死压着痛意,一手抓住韩遂的剑,在一边伺机已久的张横急忙扑向韩遂,将韩遂双臂勒住,候选手臂骤地发力,将韩遂手中之剑猛地夺来。
“哇啊啊啊!!!杀杀杀杀杀!!!呃!!!?”
韩遂撕心裂肺地再次怪叫起来,张横见韩遂精神几乎崩溃,一念头顿起,当即一手刀劈在韩遂后脖之上,将韩遂打昏过去。
“张横!!!你!!!”
候选大目刹地圆瞪,似乎对张横打昏韩遂之举,充满怒气。
“候将军,若不如此,还不知主公会杀死多少兵士!更何况此时时势紧急,那徐荣的兵马随时都有可能会杀来!我等岂有时间,再在这里拖延!!”
“哎!!!”
张横满脸急躁,疾言厉色地解释道。候选亦知张横话中有理,愤愤地叫了一声后,便与张横一同迅速地整理残兵的队伍,望附近的最近的城县逃奔而去。
在路途中,候选、张横被阎行、程银、成宜等将所领的残军接连追上,几将合并一处,原本的五万韩兵,此时仅剩下不到二万六千多人,其余的二万四千兵士,大多是死于昨晚的两波埋伏之下,一小部分则是跟丢了大军的去向,生死未卜,不过这些兵士深入敌方腹地,几乎不可能回到大军队伍。若被徐荣的兵马发现,大多都会投降保命。
阎行兵甲裹血,战袍处处破裂,这昔日的西凉第一勇士,此时可谓是狼狈不堪。他引一部残军追上候选、张横二人后,急忙赶来询问韩遂的安危。张横先是报之韩遂平安,后又告罪阎行,称因韩遂精神崩溃,不得不将其打昏。
阎行眯着鹰目冷冷地盯着张横,盯得张横心里发凉,不过后来阎行还是压住杀意,冷哼一声便赶去看望韩遂。阎行唤了韩遂几声,不过韩遂似乎不愿醒来,仍处于昏迷之中。阎行无奈,且先令兵士先是赶往临近的城县。
阎行不但是韩遂的女婿,又是其心腹大将,在韩军威望极高,韩遂昏迷,因此阎行理所当然的暂时成为大军的统领。
阎行引军火速赶往北地马玲县,眼看快要赶至城池时,韩遂悠悠醒来,有兵士来报阎行,阎行急忙来见韩遂。
韩遂满脸苍白,眼神时而黯淡,时而满是疑虑,时而又是浓浓悔色。最后韩遂似乎想通了,眼神在此恢复以往的平静。
“冠军侯真乃神人也。我韩文约的一举一动,皆在他预料之中。我韩文约还以为冠军侯不过是碌碌之辈,偷袭北地之战,胜多输少。如此傲然姿态,有此大败,亦是情理之中。哈哈哈哈哈哈。”
韩遂发出一连串自嘲的笑声,输得如此惨烈,韩遂竟然还笑得出来,不少兵士皆露出惊愕之色,以为韩遂当真是疯了。不过阎行却是不同,他听到韩遂的笑声,心中不觉笃定了许多,因为他知道,韩遂已从这场惨败的打击下回复过来。
“主公,末将欺君犯上,自知罪不可赦,特来向主公请罪!”
这时,张横带着几分畏惧之色,赶至韩遂面前,双膝一曲,扑地就是跪下。韩遂脑海里迅即闪过自己昏厥的那一瞬间的画面,当时只有张横在他身后,也就是说打昏他的正是张横。
“呵呵。张将军无需自责,你做得甚是恰当。起来吧。”
韩遂仍是满脸笑容,将张横扶起。张横见韩遂丝毫没有因其冒犯之举而动怒,心中万分感动,更是立定誓约,此生定绝不会背负韩遂。韩遂对张横好言安抚一阵后,忽然面色一改,向阎行问道,此时大军处于何处,欲要往何去而行。
阎行急言告之韩遂,答之大军正处于北地马玲县附近,距离马玲县仅有不到半里。马玲乃是韩遂先前攻略的七城之一,正由其大将马玩,领二千兵士据守。
韩遂沉吟了一阵后,又向阎行问道,昨夜的伤亡,此时大军仍存有多少兵士。阎行细细答之,当韩遂听到他五万大军,在昨夜两波埋伏下,伤亡了将近一半,顿时脸庞不禁抽动起来,最后更是悲凉地叹道。
“二万四千多的西凉儿郎啊,皆因我韩文约之傲,而白白丢失了性命呐!!”
“胜负乃兵家常事。主公何须太过耿耿于怀,当下之重,还是快快做好布局,我等在北地尚且有七城之地,只要稳守据之,同时再派斥候传令回凉州,令军师派往大军赶来北地,待军师的援军一到,昨夜之血海深仇,便可十倍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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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行鹰目一凝,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彻齿地从口中蹦出话来,话音内充满浓烈的杀气。韩遂亦是神色一沉,脑里思绪电转,在凉州他尚且还有近八万兵士,分别由其军师成公英,大将梁兴、杨秋所领镇守凉州。而时下,文翰于并、冀边界聚兵十万,也就说在北地、新平两郡,仅有五万兵士把守。北地这里最多只有三万兵士,虽然他昨夜伤亡了大半兵马,但他麾下仍有二万六千多兵士,足以与北地的文军相抗。
韩遂很明白,时下他与文翰绝无可能将和。原因无他,文翰若想继续扩张势力,必先取雍州,再图凉州。要取这两郡,文翰就势必要先除去他和马腾这两个西凉土霸王。而他和马腾的偷袭,正好给了文翰出兵征讨的名义,如此一来,文翰又岂会轻易放弃,这能够名正言顺得之雍、凉二州的大好机会。
换说话来说,韩遂、马腾为一方,文翰为一方,这两方势力势如水火,你死我活。而对于韩遂、马腾来说,时下文翰将麾下善战大将,还有其军师戏隆,都调往并、冀边界。此时正是给予其重创的大好时机,若是他与马腾能联手将北地、新平攻略,那么文翰在雍州再无战略根据地,如此文翰再想图谋雍州,无疑是难于登天。
“好!就依彦明之计!先是将北地七城稳守,后再等军师援军赶至,再与徐荣决一雌雄。诸将士听令,不取北地,我等誓不罢休!!”
韩遂定好抉择,双目再次爆出极为晶亮的华光,韩遂雄心再起,将士皆是激昂,齐声拱手接令。之后,韩遂见兵士皆是疲惫,便令大军赶往马玲先是歇息再做布局。
半个时辰后,韩军已清晰地见到马玲城磅礴宏伟的景象。眼看马玲城近在咫尺,各将士正欲加快脚程之时,韩遂却蓦然一皱眉头,心中似乎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大军已是接近城池,为何马玩还不派兵士来迎!?”
韩遂默默腹诽,或许是昨夜那两波埋伏,令他惊魂未定。韩遂忽令大军停下,后唤来成宜,命其领一军前去打探。成宜速速接令,便引数百骑军往马玲城迅疾冲去。
“城上兵士听着,我乃校尉成宜,你等大将马玩在何处,唤他快快过来回话!”
成宜冲至城下,猝地勒住马匹,随即扯声大吼。成宜的吼声极为响亮,于天地下回荡。不过城上的兵士似乎对此充耳未闻。成宜等了一阵,见城上兵士并无回答,不觉眉头一皱,正欲又喊时,蓦然面前城门大开,吊桥轰然坠落,荡起一阵巨大的灰尘。
成宜连令兵士后撤,待灰尘散去后,一身穿吞头兽银甲,银边狮头腰带,手执一柄怪异武器的将领身影渐渐显现。
成宜几乎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柄怪异武器上,此武器似枪又似槊,顶端杀刃作‘井’字形,在枪杆一端装有金属枪尖,一侧有月牙形利刃通过两枚小枝与枪尖相连,可刺可砍,分为双耳。
“这是无双将王‘吕布’的随身武器方天画戟!!!!”
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念头,刹时从成宜脑海中闪过,成宜眼珠惊愕而瞪,再看拿方天画戟之将,满身密布冲天杀气,锋芒之盛,如同攻破天下无物,无所能阻!
“叛国逆贼,张文远在此等候已久,纳命来!”
那银甲之将,正是文翰麾下新收的悍将张辽,张文远。话说自张辽投于文翰麾下后,文翰依承诺将吕布、陈宫的家室皆遣送回河东,张辽随行。文翰后又赠华府二宅,金帛无数,仆人守卫各两百,张辽将其安置好后,便是赶回了河东。
而其间某日,文翰在兵器库中,见张辽目不转睛地望着方天画戟出神,连他走近也毫无察觉。文翰知张辽忠烈,吕布虽死,但仍心念吕布。文翰又曾听闻随张辽投降的吕布旧将,言张辽深得吕布武艺传承,比起枪支更善长于使戟,但因避讳吕布,因此多年都以枪为随身武器。
张辽的避讳并不奇怪。毕竟吕布傲气冲天,行事举风皆要独于天下,不容他人效仿,更何况是其麾下将士。
后来文翰欲要将方天画戟,赠于张辽,方天画戟乃是绝世兵器,文翰大方相赠,张辽受宠若惊。张辽以未立功劳之辞,婉言而拒,文翰却是执意要赠。张辽不敢再辞,接下方天画戟后,文翰让其舞戟一席,张辽得命,于练武堂中,舞起方天画戟,这饮血无数,令天下悍将无不惊惧的杀人利器,在张辽的手中再起恢复昔日雄威,方天画戟刺若似雷,击疾如风,张辽颇有几分将王‘吕布’之影,文翰看得拍手叫好,更言这等绝世兵器,若只藏没在兵器库中,岂不是暴殄天物,而且方天画戟使用极难,竟然张辽能善使此绝世兵器,亦是物尽其用。
自此,张辽便成为了方天画戟下一任的主人,方天画戟饮血之途,仍在进行。
题外之话,暂且说到这里。再观马玲县之战事。
张辽一拍马匹,马匹如同火风。张辽纵马直取成宜,方天画戟高举而扫,一阵血腥之味赫然从画戟内爆出!
千钧一发之际,成宜尚且仍在惊愕之中,张辽如同吕布再世,那绝世杀器方天画戟眼见就要扫中成宜。这时,成宜身后的兵士见成宜不知去避,急忙开口提醒。
“成将军,快快避开!背后有偷袭!!!!!”
兵士喝声一出,成宜顿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背往后就是一倒,方天画戟一扫而过,张辽锐目刹地爆出两道精光,方天画戟猝地一转,往下便劈。成宜躲避不及,被方天画戟的月牙破膛刺入,张辽奋力一抬,顿时方天画戟将成宜胸膛内的一大片血肉都给勾出。
成宜惨吼一声,当场断气,坠落马下。张辽两招杀死成宜,威势足可堪比昔日将王,那二百韩兵轻骑吓得面容失色,皆以为吕布的恶魂回来报仇。
可知昔日吕布原以投入了韩遂的麾下,但韩遂却忽然变卦,也正如此,吕布被文翰、马腾联手逼得走投无路,最后饮恨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