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曹昂被蹋顿单于杀得险象环生,此时此刻曹丕还哪顾得与曹昂争功夺利,眼前这男子毕竟是他的骨肉兄长。曹丕如若疯狂,连声嘶吼,引军望曹昂去救。复辟隆见曹丕复回杀来,连忙引兵抵挡,魏兵一拥而上,蜂拥突破。曹丕引十几员魏军将校赶来,蹋顿单于见势不妙,拔马一转,退回自军阵内。曹丕救了曹昂,拥护其退,奔走间,曹昂忽然痛喝一声。曹丕转眼去看,竟见曹昂胸口处有一道狰狞巨大的刀痕。曹丕看得一阵心惊肉跳,双眼变得赤红起来。曹昂煞白的脸色,却露出一丝笑容,好似在示意曹丕不必担忧。
就在此时,退回阵内的蹋顿单于,拈弓上箭,气势骤发,拉开弓弦,瞄准曹丕的后脑勺,猝然一箭发去。只见那箭矢上,如有两条恶蛇缠住,冲势快得惊人。此时曹丕的注意力皆在曹昂身上,却无发觉脑后冷箭。
咻~!!!!
极其恐怖的箭破虚空声暴起。曹昂猝然脸色大变,一手推翻曹丕,然后就在马上纵身跃起,竟是用身躯挡住了蹋顿单于射来的冷箭。曹丕滚落在地,慌乱间,看到曹昂在半空被一箭射得着实,顿时双眼瞪得斗大,整个人好似被抽走了灵魂!
时间刹那间似乎变得极其缓慢。曹丕望着曹昂坠落在地,口中连吐血液,痛苦至极。
“不!!!!!!!”
曹丕疯狂地扑向曹昂,抱起曹昂的躯体就走。场内魏兵见曹昂被射中,无不激愤悲绝,各个疯狂地向乌桓军冲杀过去。
曹丕抱着曹昂冲入一部魏兵人潮内,急命兵士拥护,逃奔而去。蹋顿单于见曹丕、曹昂欲逃,脸上尽是仇恨之色,想起他麾下足足十五万兵马,被这汉人连日纵火,几乎烧得殆尽,一口恶气迅即抵在心头,当下速命复辟隆率着乌桓铁骑赶去追杀。魏兵虽拼死抵挡,但这乌桓铁骑实在厉害,很快便被其冲得溃散。
曹丕与曹昂共骑一骑,在一部兵马拥护下,望关口方向逃去。曹昂吐血不止,奄奄一息,曹丕见状猛地勒住马匹,连声唤道。
“兄长!!兄长!!!!”
“二…弟…看…来…为…兄我…难以继承…父王…基业,将来…我曹…魏大业便…交付于…你了。还有为…兄家中…妻小,亦要劳…烦二弟…照顾了。”
曹昂仿佛用尽身躯尚有的余力,竭斯底里地从咽喉艰难道出每一个字,曹丕亦发觉曹昂生机不断流逝,早已泪流满面,哭得如似一个孩子。曹昂满是血液的手,轻轻地触碰到曹丕的面额,在其脸上划过五道血痕,忽然手失力一落,生息尽断。
“兄长!兄长!!!!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曹丕嘶声惨叫,双手紧紧地抓着曹昂的尸体,四周魏兵听之,无不动容,皆是泪水朦胧。忽然间,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奔动之声。原来是乌桓大将复辟隆引军赶来。曹丕状若癫疯,五官扭曲,撕心裂肺地咆声喝道。
“乌桓蛮夷!!!我曹子桓迟早一日,要将你等尽数灭绝,以报我兄长之血海深仇!!如若不然,誓不为人!!!!”
曹丕发起毒咒,天色猝然而变,风云滚动,雷霆劈落不止,如似苍天震怒。复辟隆见之,脸上尽是骇然之色,一众乌桓兵士更是各个只觉心头凌乱,好似有一股莫名的危机在逼了过来。
突兀之间,一阵飓风诡异而起,刮得战马惊动。天空之上,连道雷霆不断劈落,就在复辟隆面前炸了开来。乌桓之人深信鬼神之道,当即复辟隆以为天神发怒,不敢再举进攻,勒马引军退走。
曹丕见乌桓军退去,双目仇恨滔天,死死地盯住不放,直到乌桓军远出他的视线之外。
哗啦啦!!
一场毫无预兆的大雨蓦然落下,就如在祭奠曹昂的亡魂。乌桓各军厮杀一夜,加之连日恶战,难以久战,蹋顿单于遂命各军撤离。各部魏兵亦在各个将校的率领下退回关口。
大雨肆虐天地,一下便是三天三夜。在这三天之间,魏军关口之内,哀嚎恸哭不止。曹丕更是哭绝数回。
且说乌桓军撤出数十里外,草创一营,收复残军。各员乌桓将校统计其麾下人马,纷纷来报于蹋顿单于。蹋顿单于怒火难烧,雷霆震怒。他麾下的十五万兵马,竟然只剩下不到万余人马,此时加上复辟隆所领的二万铁骑,乌桓军只有不到三万兵力。乌桓诸将皆生退意,复辟隆更告之当日追杀曹丕时,天生异象,言曹丕受天神所佑,不宜与之作战。蹋顿单于听言,火冒三丈,当即以动乱军心之名,重罚复辟隆。至此再无人敢言撤军之事。
大雨过后,乌桓军歇息数日,蹋顿单于报仇心切,便欲再举进攻魏军关口。
与此同时,曹纯率领三千兵马终于赶到。曹纯刚是赶来,还未歇息,却见关口上尽插白旗,关内兵士皆穿衰衣。曹纯心脏一揪,一丝不祥预感顿时涌上心头,连忙冲入关内,却见曹丕恸哭不止,又望见木棺上曹昂的尸体,顿时如受雷轰,咬牙切齿,扯声大喝。
“是谁!!!?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杀了我曹魏世子!!!!!?”
曹纯浑身猝然暴起滔天杀气,曹丕哭声一止,转眼望去,正见曹纯,当下具告前事。曹纯一一听之,双眸如似迸裂,流出两行血泪,咬碎钢齿,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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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桓蛮夷,若不将尽数剿灭殆尽,如何解此等血海深仇!!!!”
曹纯如似一条被触碰了逆鳞的恶龙,当即喝令虎豹骑尽数歇息,养精蓄锐,准备与乌桓贼军死战到底。三千虎豹骑听令而歇。曹丕亦传令关内各部兵马,歇息备战。魏军关头内,眼看虽是平静,但却宛如有阵阵杀气不断升腾。
次日一早,蹋顿单于并合诸将,亲率二万乌桓铁骑杀至魏军关下搦战,破口大骂不止。忽然间,关上一声炮响轰起,擂鼓大震,如似能敲碎天地。
只见关内闸门忽然打开,吊桥放落。一部尽数身穿黑金虎豹纹铠甲的骑兵气势汹涌,杀气滂湃地冲出。蹋顿单于一见眼前这部装备精良,军内各个兵士,皆是孔武有力的巨汉,顿时脸色剧变。
在蹋顿单于身侧的朵毕武,神色凝重,如临大敌,在其耳边疾言厉色而道。
“听闻曹孟德麾下,有一部精骑,名叫虎豹骑,被汉人称为‘天下骁锐’,军内兵士各个豪杰,其中有些人更是从百人将里面挑选出来后编入。在汉土之地,除了那支让人闻风丧胆的‘黑风骑’外,当属这虎豹骑最是厉害!!莫非眼前这支精骑,正是虎豹骑耶!?”
蹋顿单于脸色微微一变,正欲回言时。陡然间,在对面阵上的曹纯骤然一挥手上虎豹枪,纵马飞起。曹纯一动,三千虎豹骑几乎同时动起,飞若雷电,冲势如同一头头猎豹。
曹纯双目烁烁发亮,尽是锋利杀气,扯声喝道。
“雷豹!!!”
“雷豹!雷豹!!雷豹!!!”
三千虎豹骑齐声喝起,每个兵士都宛如成为一头猎豹冲起。二万乌桓铁骑望得无不动容色变,只见那三千虎豹骑奔走极快,霎时间已是靠近过来。蹋顿单于猛地回过神来,连忙喝令诸军冲杀。令声刚落,三千虎豹骑已经赫然杀至。曹纯为首当冲,舞着虎豹枪左突右冲,冲势极其猛烈。凯隆临见状,舞起大刀,拦头截杀过去。曹纯冲势不停,纵马狂奔,马匹冲飞之际,两马相冲。曹纯猝然一枪刺出,虎豹枪如同一道闪电般飞过,正中凯隆临心窝之处。凯隆临还未来得及出手,便觉得心窝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惨叫一声,坠落马下。曹纯一枪杀死凯隆临,奔马飞过,继续冲入乌桓铁骑人潮之内,枪舞不止,如若骤雨之势,宛如杀入无人之境,无人可挡。于此同时,三千虎豹骑亦杀入乌桓阵内,来得极快,乌桓铁骑应付不及,只见一排排枪支,如若苇列般凶狠撞了过来,冲杀起道道冲天血雨。一时间惨叫声,响不绝耳。复辟隆看得眼切,急忙纵马挺枪迎去。一队数十人的虎豹骑飙飞过来,数十柄钢枪倏然刺出,复辟隆舞枪抵挡,只觉枪支上如遭到一连数十颗巨石碰撞,被逼得节节败退。
曹纯正冲杀间,血性大涨,战意昂然,又是凝声喝起。
“暴虎!!!”
“暴虎!暴虎!!暴虎!!!”
曹纯浩音刚落,三千虎豹骑齐齐喝起,声浪轰烈,炸得乌桓军士震耳欲聋,心里胆怯。只见曹纯引着三千虎豹骑,如同一群猛虎下山,一路飞驰冲杀,乌桓前军随即溃散。蹋顿单于看得心惊胆战,连忙喝令中军铁骑发起冲锋拦阻。朵毕武舞起大刀,当头挡住曹纯。曹纯舞枪暴刺不停,一连杀起七、八枪,朵毕武被杀得狼狈不已,暗暗叫苦不已。随之不久,数员虎豹骑将校赶来,与曹纯合力并杀,朵毕武抵挡不住,勒马退走。曹纯双目红艳,恨意滔天,在后紧追不放。此时乌桓中军铁骑发起冲势,朵毕武回到阵中,一勒马匹,引军复回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