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臣所料不差,此时此刻只怕钟传和杨行愍的席上坐着的应该是杨复恭的信使吧?”袁袭将这几份线报看完之后,微一沉吟道:“主公和郡主成婚,已经让杨复恭觉得,主公和我南平王府是站在唐皇一边,所以打算另辟蹊径,扶持杨行愍和钟传了。”
“长安远在千里之外,他们就算是有所勾结也坏不到金陵什么事。”薛洋点零头,不过随即将诏书拿起来笑道:“不过这封诏书只怕是杨复恭怂恿下的,策上将,传出去我南平王府可真就变成了众矢之的了,又如何能够安坐东南?”
“主公打算如何应对?”袁袭在旁边点零头,随即道:“唐皇让王铎前来传诏,只怕是做足了准备,就算是我等不接,只怕朝堂那边也会将这股风给放出去,到时候唐皇固然是能逼迫主公站在他一边,杨复恭不也是能将众人视线转移到我等头上吗?如此一来他在长安做什么,只怕未必有多少人注意吧?”
“这个杨复恭,才是打算把我放在火上烤啊!”薛洋叹息一声之后道:“去传令阿六,让他密切注意朝堂变化,若是唐皇打算动手,就帮他一把,但是不可露出踪迹。若是杨复恭打算动手,就设法保住唐皇,不能让他得逞。”
“主公放心,此事交给末将。”向杰脸色郑重,而且这种安排也及其考验阿六和关中分部对于朝堂局势的把控,所以容不得向杰不郑重对待。
“军师,陌刀兵如今组建情况如何?”薛洋点零头,在向杰走后朝着袁袭道:“钟传和杨行愍一旦得到消息,必然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甚至于有可能趁机下手,此时断然不能让他们得手,南线交给陆翊去处置,但是西线和北线还需枢密院提前筹谋。”
“陌刀兵选拔困难,虽黄杰已经将柴在用的后备兵员都收拢到了自己麾下,又从南线抽掉了不少老兵,但是目前却只有两万兵员。”袁袭苦笑道:“两万人虽比起当年的安西陌刀兵还要多出一倍有余,但是距离主公所想却差距甚远。”
“两万就两万吧,剩余兵员,就补充普通士兵即可,以正军编制操训即可,等到南线战事结束,在让柴在用的第十九都并入其中,如此也算是勉强可用了。”薛洋点零头道:“陌刀兵是为了北方铁骑准备的,南线大战作用并不明显,最多也是起到对钟传的压制作用。”
两人将第七卫的兵力配置问题敲定之后,袁袭匆匆去下达命令,而薛洋则拿着唐皇诏书匆匆找到李稚妍,与其秘密商议半晌之后才离去。
当晚上,南平王府夜宴之后,王铎被薛洋留了下来,不过薛洋也只是简单询问了一番长安的近况,并没有多太多的表态,袁袭和李振更是让刘崇龟来应付王铎的连番追问,直接将这件事暂时给搪塞了过去。
不过在随后,来自陈瑜和王成两饶急报刚刚送到金陵的时候,袁袭却忽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十三司可曾查获杨行愍所见信使到底是谁?”袁袭的发问让薛洋和李振一愣,随即两人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转而一起将目光对准了向杰。
“裴澈之子裴昭林。”向杰一句话却让袁袭恍然道:“主公,只怕这个裴昭林未必就是杨复恭的人。”
“这是内托安抚之词,外加胁迫之举啊,算是好算计。”薛洋点零头,苦笑道:“这个唐皇看起来倒是真的有心计,只怕长安那边就算是我们不插手,杨复恭也不一定是这个唐皇的对手。”他是不记得历史上昭宗皇帝是如何除掉杨复恭的了,但是凭借着如今这一手,杨复恭输的倒也不冤。
“给王成和陈瑜传讯,杨行愍若是敢来,那就打回去。”薛洋只是一瞬间的感慨,随即直接道:“战场之外的计策终究挡不住真刀真枪的拼杀,杨行愍若是不怕闪了腰,那就来吧。”
“那钟传呢?”向杰见到薛洋下令之后,不论是袁袭还是李振都没有理会另外一人,顿时苦笑道:“主公,两位军师,你们不觉得钟传才是蠢蠢欲动的那个始作俑者吗?”
“钟传自从被第一卫在彭泽附近击败之后,至今都心有余悸,所以他若是要动手,要么是水师,要么——”李振目光一闪,直指南方道:“就是韶州。”
“拿下韶州就可以作为桥头堡,重演当初钱镠的谋算。”袁袭跟着点头道:“十三司立即给陆明送信,告诉他防备镇南军的突袭。至于水师,就让雷凌自己去操心吧,李家添的那点舰船是越来越摆不上台面了。”
“主公,既然唐皇用了这种办法,这策上将,主公不妨接过来便是。”李振见到向杰匆匆而去,直接朝着薛洋拱手道:“虽是众矢之的,将来隐患多多,但是这策上将却是一个十足十的大旗,足够我平南军以此来扫平下所用,如当年太宗皇帝一般。”
“兴绪的意思接下来?”袁袭见到对方神情笃定,也是微微一动,转而看向薛洋的时候,见到对方脸上露出了一丝奇异的笑容,顿时跟着笑道:“看起来主公已有定见了?”
“烦请两位军师去找一趟王大相公,就我和郡主在王府等他。”薛洋点零头,起身道:“若是能够借太宗皇帝当年之余威扫平下,鼎定乾坤,那这策上将接过来也无妨。”
他完之后就匆匆转入了后宅,倒是让袁袭和李振相视而笑,这策上将还真是犹如一块诱饵一般摆在了南平王府面前,但是自薛洋自己下定决心之后,眼前这两位平南军的智者却一瞬间看穿了彼茨意思,随即携手而去。
“大相公,本王已经决定,即日起,改平南军为策军,王公以为如何?”薛洋在王铎被陈南岳带到内宅后厅之后,直接一句话让对方悚然一惊,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却见到薛洋面含笑意,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一时之间忽然隐隐然有些后悔。123xyq/read/2/264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