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p>
听到电话里温文尔雅的问候，我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p>
是贺总！</p>
“是、是、是......我知道了。嗯！明白！谢谢贺总！嗯，有空我请你吃饭。”</p>
结束通话两分钟后，我的脑袋里不停的重复一句话。</p>
“这么快就有转机了？”</p>
等到头脑彻底清醒后，我整理了一遍思路，然后给灰大人打了个电话。</p>
同为“夜晨迷”的死敌，灰大人同样花了几分钟才理解我说的什么。</p>
“贺总约你见面？”</p>
“绝对是要谈昨天的事情。灰大人，这波啊，这波是无产阶级的胜利！”</p>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要我陪你去吗？”</p>
“我更想灰大人在我凯旋后陪我，一起来个烛光晚餐什么的。”</p>
“嗯，好吧。我等你消息。”</p>
“真的？”</p>
“谈崩了就换成点天灯晚餐。”</p>
“灰大人别开玩笑了，点着天灯怎么还吃得下晚餐嘛~”</p>
没有回话，沉默说明了一切。</p>
“等我好消息。”</p>
这样说完后，我果断挂断了电话。</p>
不得不说，此时的我充满了底气。</p>
不只是因为贺总的这一通电话，昨天我自己也琢磨了很久。</p>
加美的体量确实大，但如果只是做直播，我需要的仅仅是一套VR设备。</p>
不管是用现有的资料去拉投资，还是找阿叶或者大小姐家赞助，或者干脆向葵哥借钱，要搞一套VR设备不会难。</p>
只要能够开始直播，我有信心把所有欠款、违约金还上。</p>
如此看来，我本就是进可攻退可守，根本没必要去求着加美什么，加美非要求我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毕竟加美不只是个UR级别的大金主，还有冬雪博士这层关系在。</p>
做好了思想觉悟，我今天再没穿那套贵得吓人的西服，而是随便穿了身休闲服就出门了。</p>
比和贺总约定的时间早了十分钟，没有特意提前，只是今天刚好路况良好。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早到的原因，我没有在约好的地方看到贺总，反倒是看到了一个让人心情败坏的中年人。</p>
第一，我不明白为什么贺总约我的地方是在中央公园；第二，我不认为这位在昨天处处针对我的中年男人出现在这里是偶然。</p>
就在我想着该怎么应对的时候，手机收到消息。</p>
“抱歉，常先生。因为风水的原因，今天我不适合接待贵客。正好家父想再和您单独谈谈，他应该已经在等您了。”</p>
读完消息，抬起头，视线与中年男人不期而遇。</p>
我现在是该出于礼貌的露出微笑，还是该展现我的冷酷给他一个下马威？</p>
然而对方先向我展露微笑——极其自然，就像是长辈看到了熟识的晚辈。</p>
我心里有些挫败感的走了过去，双鬓斑白的中年男子站起身向我伸出手。</p>
“是不是没料到是我？”</p>
我无奈的伸手和他握了握，中年的手感觉宽厚又有力。</p>
“你是贺总的父亲？”</p>
“一般情况其他人是叫我贺总。”</p>
“那我叫你老贺吧。”</p>
“被年轻人这么称呼倒挺新鲜的。”</p>
温和的笑着的老贺，倒是很容易和贺总想到一起。总觉得面对这样的人生气是很废力的事情。</p>
我耸了耸肩，“不是年轻人，是常小雷。”</p>
“好吧，常小雷。”</p>
中年男人在长椅上坐下，示意我坐在他旁边。</p>
“要来一根吗？”</p>
我看着老贺拿在手中的铁盒，认出了相当高档的猫熊烟，立马伸手接住。</p>
点上后吸了一口。丝滑流畅，就像是一口仙气顺着气管滑进肺部，就连尼古丁和焦油被肺泡吸收时都有一种清新的滋润感。</p>
有钱人都在用着这样的东西吗？异世界最高档的香烟与之相比都逊色一大截。</p>
这时我才注意到老贺只是看着我。</p>
“干嘛？”</p>
我警惕的和他拉开了距离。</p>
难不成这父子两都有那方面喜好吧？</p>
“我不吸烟，这是专程为你买的。”</p>
“哦......”</p>
我接过老贺送来的香烟，放进兜里。</p>
其实我有过大概半秒钟的迟疑，万一这个万罪的资本家是想收买我怎么办？</p>
似乎是看透了我的想法，老贺露出可掬的笑容，“昨天多有得罪，刚才的就当是赔礼。”</p>
我心里更加困惑了。</p>
作为赔礼一盒烟可能轻了些，但是以他的身份来向我道歉又太重了些。</p>
不对——</p>
我狠狠的吸了口烟。</p>
——我干嘛要把自己想得低人一等？</p>
资产阶级向无产阶级低头道歉不是理所当然吗？这都是他们欠我们的！</p>
“然后呢？你还有后文吧？”</p>
“小雷应该是有备而来，那就先从我的一个提问开始吧。”</p>
老贺用手撑在膝盖上，以接近面对面的姿势向根本没有准备的我问道：</p>
“你做的那款游戏，不是用的地球上的技术吧？”</p>
*</p>
十五分钟后。</p>
“这个公园的地段不错，我打算在这里建一栋新的办公楼。到时候你就把公司搬到这里，整栋楼都是你的。”</p>
“这算是空头支票吗？”</p>
“我记得你还在租房子住吧？我送你一套别墅，想要车下午就可以去提一辆。这些都能在今天内办好。”</p>
“要求还是不变？”</p>
“不变。”</p>
明明只是温和的微笑，却有着恐吓般的压迫感——这就是我从老贺脸上读出的表情。</p>
事情的发展和我一开始的预想相近，但是又有所不同。</p>
加美集团董事会——至少老贺本人是不想失去和我的合作。为了表示诚意，他用出了堪比霸道总裁攻略美少女的金钱攻势。我在这里点个头就能从loser变成高富帅，并且这一次放在我面前的，还不是几百万的级别。</p>
从刚才的话中我能够听出，老贺看中的不是我本人，也不是昨天展示的游戏，而是那款游戏背后蕴藏的技术。</p>
所谓的“开发团队”骗骗别人还行，要想骗过加美集团最顶层的掌权者还是太难了些。再加上我作为“水晶供应商”的身份，对我的底细知道得越多，和我相关的猜测就越发的大胆。</p>
老贺当做开启话题的提问我现在都没能回答。我自己都觉得我今天严肃过头了，但是要我开玩笑实在是没有心情。</p>
好想接受！想向资本家低头！</p>
灰大人说过希望我能成为加美的高层，只要接受了提议我就能立马进入加美的董事会。</p>
而且我的目的也达成了。</p>
昨天我带着灰大人逃走后，在一片责骂声中，老贺力排众议说服董事会同意了我最根本的条件——让我的干妹妹担任直播活动的主推。</p>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p>
很简单，不但简单还可以说是让我避免了一大堆将来可能遇见的麻烦。</p>
想想看吧：为了让西西做女主角，所以才有了做异世界游戏这个想法。答应让西西做女主角，条件仅仅是放弃做什么异世界游戏，用这项技术做更有意义的研究。这相当于把等式两边的相同元素抵消，对我而言根本没有一点损失。</p>
那我还在犹豫什么呢？</p>
为什么我这个时候会想起公司里的那些慢慢熟悉起来的美少女呢？</p>
我不知不觉的又拿出一根烟，打算点上。</p>
打了几下打火机都没有反应，烦躁感随着“咔嚓、咔嚓”的打火声逐渐累积。就在这时候，在我和老贺所坐的公园长椅前，凭空的出现了犹如镜面板平整的蓝光。</p>
空间魔法？</p>
脑袋里刚冒出这样的疑问，一个阔别已久的声音从蓝光中飘出。</p>
“雷雷，奖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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