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位祖奶奶不在,他又没研制出大炮,万一把寂照庵的大宗师引过来怎么办?
虽然人家不一定会对自己怎么样,但是担惊受怕,总归不是好事。
他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行走江湖,最重要的还是一个稳!
善因跪直了身子,规整了一下袖口,拱手道,“王爷,在下乃是当世七品!”
“七品?”林逸冷眼瞧着他道,“那又怎么样?很了不起吗?”
“.......”
善因发懵。
七品!
不管去哪里,都会有人热情招待的好不好!
要是去投靠了,哪个家族不是欢天喜地?
自己要是乐意,人家都愿意把闺女嫁给自己呢!
他之前不乐意去,是因为他姓善,是一个立志要做武状元的男人。
现在不能去,是因为没有哪个家族会傻到为了自己去得罪寂照庵。
即使有傻大胆肯替他冒头,也是没用,寂照庵岂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看看她们,”林逸指了指身后的明月和紫霞,“都是七品,还能稀罕你这个破七品?
你的心意呢,本王收下,午饭时间了,赶紧回家吃午饭吧。
别把自己给饿着,对身体不好。”
反正银子到自己手里,是没有再出去的道理。
“午饭?”
善因脑子里对这个词没概念,但是听完后面,大概能够意会到全部意思,因此硬着头皮道,“在下不饿!”
林逸摆摆手道,“管你饿不饿,本王是饿了,孙邑送客。”
“王爷,”善因急忙道,“请听在下说完,在下愿意为王爷效犬马之劳,任王爷驱使!”
老子都卖身了,你不能不同意吧?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他现在被夜锦羽追的,有家归不得!
他老子护犊子,夜锦羽追过去,自然不惧,可是到时候,他与夜锦羽两个人的矛盾便会上升为东痒岛与寂照庵的矛盾!
他不可能为了自己一个人,为阖族带来灾祸。
而眼前,他感觉能庇护自己的就是眼前这年轻王爷了。
毕竟这里有一个能一针放倒自己这个七品高手的太监,还有一个一挥衣袖让八品的夜锦羽无还手之力的女人!
特别是那个年龄不详的女人,居然与寂照庵的静怡师太是旧识!
再加上和王爷皇子的身份,寂照庵总归会有点顾忌吧?
林逸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瞅了他一眼道,“怎么不美死你,想在本王的府里吃白食?”
他已经受够了田世友三个人,怎么可能再多留一个善因。
“王爷,”善因笑着道,“您放心,绝对不吃白食,在下可以交钱!”
他决然想不到自己会有给人做牛做马还得笑脸贴钱的一天!
最可气的是自己还被嫌弃了!
七品!
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给多少?”林逸直接问,“本王的府邸跟外面可不一样,一日三餐,荤素搭配,营养均衡,谁吃了都会说声好。”
“王爷,你看这些行不行?”善因竖起来一根手指。
“别让本王猜,自己爽快点,小气吧啦的,没个男人样。”
向来只有林逸对别人指手画脚,哪里能轮到别人跟他比划。
“一千两?”善因小心翼翼的道。
“孙邑,愣着干嘛,送客!”林逸气呼呼的道。
“二千两!”善因急忙纠正。
“哼,你别忘了,你是来逃难的,本王保你一条命!”
林逸越发没好气的道,“你一条命就值二千两?
你自己都不在乎,本王还管什么闲事!”
“三千两,王爷,”善因苦着脸道,“在下能力着实有限。”
“一个月三千两,还成,”林逸摸了摸下巴,终于点了点头道,“行吧,就这么定了。”
“一个月?”
善因的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
一口血卡在喉咙里,想吐出来,又怕惹恼对方!
活的怎么会这么憋屈呢?
林逸哪里管他高兴不高兴,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一个小个子,脸上有一道从眼睛到额头的疤痕,显得有些狰狞。
“也是跟你一样躲难的?”
“王爷,他叫江仇,”善因勉强笑着道,“在下路上正被夜锦羽追上了,多亏这兄弟帮衬了一把,才能活着来见王爷,他也是七品!”
“江仇?”林逸笑着道,“行,那就一起留下吧,本王就不另外再收伙食了。”
“谢王爷。”
善因终于长送了一口气。
要是再要钱,自己真招架不住!
善家是豪富,可是自己的月例是有定额的,平常开销太大,不够花的话,就不得不去山头上的土匪窝里借点钱,或者替人出头镇场面赚零花。
想想也挺不容易的。
现在更是沦落到被人追杀,混的太惨了些。
“女人可真记仇啊,”林逸笑着道,“在大烛镇的时候,这娘们不是还被希夷派追杀吗?
怎么有功夫去搭理你?”
善因叹口气道,“王爷有所不知,希夷派乃是魔门,远在川州,她即使想去寻晦气,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过去的。
也是在下倒霉,正准备回东痒岛,结果半道上就碰上了她。
非跟在下不死不休,王爷,你说至于嘛.......”
“不是你倒霉,而是因为官道只有一条,客栈、驿站就那么几个,如果你们是同一个方向,碰到的概率本来就大。”
“王爷说的是。”
“行了,就这么着吧,闲着也是闲着,你既然是个要考武状元的,想必弓马娴熟,去做本王的护院教头吧。”
林逸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继续钓鱼了。
孙邑走到善因跟前,示意他不要再说话,跟自己走就是了。
善因冲着江仇点点头后,一起站起身,走在孙邑的身后。
一阵左拐右拐,终于在一排厢房处停下,迎面就看到了坐在门口台阶上带着两兄弟抠脚丫、挠虱子的田世友。
四目相对,一下子就擦出了火花。
田世友先把刀从腰间抽了出来。
“姓善的!”田世友咬牙切齿。
“田兄,你不是我的对手,咱们还是和气一点比较好,”
善因笑嘻嘻的道,“不就是借你点钱嘛,以后还你就是了。”
看到田世友,他居然由衷的感到高兴。
“我劝二位善良,”
孙邑背着手,居然学着林逸的样子,眯缝着眼睛笑着道,“这里是和王府。”
田世友啷当一声,收起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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