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一坛子三斤装的花雕，大半进了三饶肚子。</p>
张有谷不急，慢悠悠的喝，海海的和杜剑南胡侃。</p>
而杜剑南也笑眯眯的应和着，慢悠悠的喝。</p>
只有程原鼎，喝着花雕，想着和鬼子一江之隔的家乡绍兴，无比的伤神。</p>
“吧。”</p>
看到杜剑南这么能忍，张有谷就不打哑谜了。</p>
“既然要去，多一架总比少一架要好，王远横飞96陆攻，邓帆驾驶另一架，2架和4架，哪个更有气势不言而喻。”</p>
杜剑南掂着酒坛，给张有谷和程原鼎添满。</p>
“你得也有道理，不过你不知道的是，其实用不了这么多的飞机。”</p>
看到杜剑南满脸的惊讶，张有谷想想道：“既然最严密的都让你知道了，其余的也就不是秘密了；徐焕升报告，马丁战机虽然『性』能良好，威力巨大，但返航途中极可能遭到日军空军追击；况且，仅靠眼下两架飞机投掷炸弹，难以取得震慑效果。而且恐怕燃油不够，建议把轰炸机的炸弹舱改装为一个大型的油箱，而炸弹，则改为宣传单。”</p>
“呵呵。”</p>
杜剑南笑了笑。</p>
“你笑什么？”</p>
张有谷一脸的不爽。</p>
“b-10，rightr-1820-33改良型发动机，775匹马力x2，起飞重量为7430公斤，最大时速343千米，升限7.3千米，航程1900千米，机上安装有机枪三挺，可携带1025公斤炸弹，每架乘员为4人。”</p>
“咔！”</p>
杜剑南点起一支烟，继续报数据：“宁波栎社国际机场，距离长崎860千米，北九州980千米；对了，我还没有战机可以携带副油箱。”</p>
“你想什么？”</p>
张有谷怒着瞪着杜剑南。</p>
“我没什么呀，就是纯粹的报b-10，还有两点之间直线距离的事实数据，这也不行么？”</p>
杜剑南依然是一脸的笑嘻嘻。</p>
“投放宣传单而不是炸弹，表明咱们泱泱大国的文明，壤，和鬼子轰炸咱们中国无辜百姓，作为鲜明的对比；这是委座点头的事情！”</p>
张有谷猛地挥手道：“想要去，这事儿，就不要再讨价还价，不要再提！”</p>
杜剑南也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容，认真的道：“厅长，我明白。”</p>
晚上近9点，杜剑南走出了张有谷的前指办公室，出了机场，买了一桶高度粮食酒。</p>
一个冉了长江边。</p>
明月照大江。</p>
粼粼江水滚滚，北流而去。</p>
他点起一支烟，</p>
慢慢的吸，</p>
江风吹散吐出的青烟。</p>
杜剑南打开五斤装的木酒桶，把酒水倒进长江。</p>
然后转身离开。</p>
至此至终，没有一句话。</p>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对面的汉口江边，王璐璐，娟儿，何莹华三人，正在江边放放荷花灯。</p>
只是波光粼粼的闪烁，遮蔽了他的视野。</p>
——</p>
“璐璐，报社高主编给我安排了一个采访任务，就是和娟儿姐一起去信阳，采访杜剑南的家人；——我觉得杜剑南那得话很有道理，一起去好不好？”</p>
三个女孩子蹲在江水边，望着荷花灯渐渐飘远，何莹华似乎很随意的对王璐璐发出邀请。</p>
这几，虽然王璐璐多少吃一点东西，然而却是整以泪洗面，本来微微丰润的脸，一瘦成一个模样。</p>
看着何莹华，娟儿，还有王璐璐的哥嫂，急的硬是没办法。</p>
而且王家出门一里就是长江，王璐璐除了在卧室，就是来到长江边，一坐就是一整。</p>
望着滚滚江水，这些关心她的人，都是提心吊胆。</p>
所以王璐璐的哥哥王博文，就向何莹华提出，能不能想法子劝妹妹到信阳。</p>
句实在一点的，信阳那边只有一条暴雨时才会变深的浉河。</p>
何莹华就找到《华光时报》驻武汉的主编高逸涵，是和杜剑南的姐姐成了好朋友，从她嘴里听到了杜剑南参军前的一些事迹，想到信阳进行一次采访。</p>
高逸涵欣然同意。</p>
“去吧璐璐，剑南，杨梦青，陈盛馨，陈振华，周海，梁添成，以前都是23中队怀民的队友，他们身上有着怀民的影子，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继续怀民还没有完成的事业。”</p>
娟儿蹲在直直的望着随水北去的荷花灯的王璐璐的身边，低声劝：“剑南哥不也了么，其实你也可以飞上打鬼子，为怀民报仇。”</p>
听到这句‘其实你也可以飞上打鬼子，为怀民报仇’，王璐璐一直呆滞的眼球，终于有了一丝转动。</p>
——</p>
杜剑南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近10点30。</p>
武汉发电厂刚刚停止发电，南湖机场只有乙炔灯在一些紧要位置挂着，场兵在黑暗里借着月光，悄悄警戒和巡逻。</p>
南湖机场在4·21遭到严重破坏以后，航委的精力主要投入到王家墩的重建，还要花费大量的水泥，修筑南湖机场的第二条混泥土跑道。</p>
所以对于炸毁的建筑，破坏不严重的，只是进行简单的加固。</p>
而对于那些危房，则是干脆推倒了事儿。</p>
这就造成了住房极为紧张。</p>
机场的大量员工，都是几个人挤一间寝室。</p>
只有驻场南湖机场的25中队，113中队，还算不错，依然是老规矩，队员两人一间，队长，中队长则是单间。</p>
然而，再也没有空房，用来安排临时住宿的人员。</p>
之前杜剑南已经和汤卜生好了，晚上和他挤一张床，看到汤卜生寝室的房门开着，里面点着乙炔灯。</p>
杜剑南就大步走了过去。</p>
进了屋子，就看到汤卜生正在观看一张飞行图，桌子上面还放着尺子和本子，铅笔。</p>
“杜哥回来了，你喝点水，我给你泡的胖大海，清火。”</p>
汤卜生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杜剑南进来。连忙站起来招呼：“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很快就完成，杜哥你只管洗漱，等你弄好了我就熄灯。”</p>
杜剑南走过去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几条折线。</p>
南湖-罗田-霍山-巢湖-南京，标注着数字450。</p>
九江-安庆-沿长江-南京，380。</p>
信阳-固始-合肥北-全椒县-南京，356。</p>
所有的箭头最终所指，都是南京。</p>
“我晕，只顾别的，忘记这茬！你要去南京谒陵啊？”</p>
花雕酒虽然读数不高，但是搁不住喝得多，杜剑南看着飞行图，一拍脑袋，想起了这件事情。</p>
让汤卜生看鬼一样的呆望着杜剑南。</p>sxbiquge/read/6/61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