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剑南，你们搞什么？疯了么！作为一个空军大队长，军纪，你的军纪到哪里去了？”</p>
众人点头。</p>
张有谷这个开头不错，先声夺人，可圈可点，话里面又没有任何的毛病。</p>
然而张有谷并不等杜剑南回答，继续严厉的质问：“先不论你的军纪，这个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知道为什么不上报！是不是从法肯豪森那里得的？”</p>
“——”</p>
会议室里一片骚动，怎么还有这一说？</p>
戴笠心里猛地一跳，后背鸡皮疙瘩层层炸起。</p>
暗叫不妙。</p>
在一开始，他也拿错了方向，因为郁达夫这个芥蒂。</p>
他也有些蔫坏的想落井下石。</p>
然而见到老头子整治毛邦初的时候，想说已经没有机会了。</p>
哪里料到张有谷这混蛋，把事情给抖出来了！</p>
戴笠感觉到老头子那边，两道目光匕首一样扎过来，心里直起白毛汗。</p>
却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动不敢动。</p>
“在昨晚法肯顾问点了这件事情，早上我想也出一份力，就让队员准备传单，然后去了珞珈山东湖别墅。——”</p>
“酿希匹，这些德国佬！”</p>
听完电话那边的解释，老蒋一脸的怒色，然而整个人的神情完全有了180度的改变。</p>
因为杜剑南的这种解释，有着极高的可信度。</p>
而对老蒋来说，看属下，第一要忠诚，第二不得和他的对手勾结。</p>
至于别的。</p>
贪污受贿，鱼肉百姓，什么，都不是事儿。</p>
“你去霍山干什么？”</p>
“我女朋友离开武汉的时候，在5·26受伤还没有好，我想来看她好了没有。”</p>
张有谷的脸色，这时候也好看了起来。</p>
因为整件事情，已经基本明了。</p>
虽然在一些细节上面，还有一些凝滞不通之处，但是大方向已经可以确定下来。</p>
然而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今天黄河大堤必须决口。</p>
这样传单事件，才不会引起政府的巨大麻烦和危险。</p>
麻烦就是，是不是派兵去大堤搜寻敌机炸黄河。</p>
掩耳盗铃？</p>
危险就是，一旦日军知道，产生警觉，会不会派出飞机，军队，联合巡逻黄河大堤。</p>
阻止新8师决口？</p>
所以，只有黄河大堤尽快决口，杜剑南身上的‘罪责’才能大幅减轻。</p>
甚至消于无形。</p>
张有谷刚准备继续盘问杜剑南，就看到侍从室第四组组长陈方，拿着一封电报，匆忙大步走了进来。</p>
张有谷心里一跳，有着一种预感，连忙按着话筒。</p>
“什么？”</p>
老蒋这时候也有着一种感觉，因为普通的电报，陈方也不会这么冲进来。</p>
“委座，新8师蒋在珍电报。”</p>
“念！”</p>
“佳日下午三时许敌机三架炸开花园口河堤，职师正在抢堵中。谨闻。”</p>
“好！”</p>
“炸的好！”</p>
顿时，满屋子喜悦。</p>
似乎根本都不知道，在决口之南，是1200万毫无准备的无辜的，中国的老百姓！</p>
——</p>
黄河已经决口，成为既成事实。</p>
那么从某一个角度来说，杜剑南的行为并没有对国军的战略意图，以及国军政府的‘光辉形象’造成任何的损伤。</p>
现在假如再能确定不是受到野心家的指使。</p>
按道理说，也就是一个‘热血青年’，一时糊涂，做得违反军纪的事情。</p>
可大可小，可轻可重。</p>
极赋弹性。</p>
“酿希匹，这些德国佬就知道兴风作浪！让他等着，好好反思反思他擅自飞行的错误，你们回去拿个处罚，然后让他明天上午必须回武汉。”</p>
既然炸开了黄河，又确定是法肯豪森下得套子，去霍山又是去见女朋友。</p>
老蒋实在怕扎手。</p>
也不愿意再逮着杜剑南死磕了。</p>
“是！”</p>
钱大钧，毛邦初，张有谷，笔直站立，应令。</p>
等到钱大钧，毛邦初，张有谷离开以后。</p>
老蒋又沉思良久。</p>
然后沉着脸对戴笠说道：“你们军统是怎么查的，居然连去东湖别墅都没有查到，还是故意隐瞒不报？都是饭桶！”</p>
戴笠，毛人凤，郑介民，骇得站着大气不敢出。</p>
个个满头大汗。</p>
“在杜剑南出国这段时间，把事情彻底查清楚，究竟有没有问题？尤其是和张义纯闺女的偶遇，不要用霍山站的人，毛人凤，你带人过去查明。”</p>
“是！”</p>
“其余的疑点，也需要查明，胆敢诬陷，或者查不出来，酿希匹，你们三个都给我滚回家种地去！”</p>
“是！”</p>
戴笠，郑介民，毛人凤，站立应令。</p>
“还有那个杨倩，假如杜剑南没有问题，等回国以后，调她回来，给她下好任务，就一个任务，引导好杜剑南。”</p>
“是！”</p>
戴笠暗暗叫苦，可是也没办法。</p>
假如杜剑南真的没问题，看来自己还是得去霍山一趟，好好和杨倩沟通一下思想。</p>
这丫头要知道自己可是他小叔的把兄弟，而且总不能有了男人，就忘了媒婆吧？</p>
“酿希匹，这群德国佬，真是奸诈！”</p>
下完命令，看着戴笠，郑介民，毛人凤走出会议室。</p>
老蒋满腔郁闷，直想吐血。</p>
——</p>
大别山东北山麓，霍山县部。</p>
原本按照老蒋的意思，要让杜剑南好好的在霍山县部思过。</p>
最好一直思过到深夜，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p>
却根本没有想到，有两个美女陪着他。</p>
而且在知道杜剑南有惊无险的过关以后，无论钱大钧还是毛邦初，当然都不愿意当恶人。</p>
在下珞珈山的路上，三人就商议好了处罚结果。</p>
不算轻，然而也没有重得离谱。</p>
杜剑南占用10人一天工作的薪酬，加上4人一天半飞行的薪酬，补助，今天明天一天半飞行的油钱，印刷的纸张，油墨钱，租用印刷室一天的租金。</p>
具体多少钱，这得会计核算。</p>
不过估计也得小半年的大队长薪酬。</p>
至于王远横这些人，他们是按令行事，不予追究。</p>
在南湖机场门口，张有谷下车，钱大钧和毛邦初则是驱车渡江，回王家墩机场。</p>
张有谷回到南湖办公室以后，就给霍山县部去电，阐明处罚事宜。</p>
在电话那边，杜剑南欣然接受。</p>
虽然小半年薪酬是不少，然而杜剑南并不是一个爱钱的人。</p>
他来到了民国，也不打算当一个大富翁。</p>
而这时候，也走出听松庐的戴笠，随即命令给霍山陆非凡电报，解除对杜剑南的一切干涉，恢复杨倩一切权利。</p>
至此，6·9传单事件，在明处尘埃落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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