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p>
“......没听到。”</p>
“都那个时候了，大家都睡着啊。”</p>
卡隆一一审讯完了剩下四个客人，但始终没有人承认自己下过楼。</p>
但是据旅馆老板方丹夫人所说，她昨夜听到了两个脚步声。</p>
方丹的房间就在阁楼下，她不可能听错，也就是说另一个下楼的人就是盗窃那20金币的最大嫌疑人，可是他究竟是谁呢？</p>
卡隆合上那本笔记，看向奥利奥。</p>
“少爷。”</p>
奥利奥站了起来，负手在大厅内踱步，他时不时打量一眼地砖，时不时瞟一眼静坐的几个旅馆，久久不语，像是一筹莫展。</p>
“方丹夫人。”</p>
奥利奥低声说，他已经转悠到了柜台后，“储钱的柜子就没有锁么。”</p>
“有锁的！”</p>
前台小妹快速说着，“锁被人熔断了。”</p>
“熔断了？”</p>
奥利奥转过身来，有一名旅客就是售卖金属制品的，但在那种夜深人静的时候，无论是撬锁还是把锁熔断，造成的动静都不会小，守夜的厨师不可能听不到。</p>
除非......破坏那把锁的人是厨师？</p>
“不。”</p>
奥利奥呢喃着，他快步走向储钱柜，那把锁就放在柜台上，熔断口相当整齐，简直就像是被人切了一刀，但边缘处的金属焦黑无比，一看便知道经受过火焰的炙烤。</p>
即便在维纳达帝国熔溶机都是个大物件，售卖金属制品的商贩不可能随身携带，奥利奥更愿意相信破坏这把锁的是个咒术师。</p>
既然是咒术师......</p>
奥利奥转过身来，在六个客人身上打量着。</p>
面对奥利奥的注视，六人筛糠般颤抖着，那个壮汉和另外一人挤在一张板凳上，两人几乎要把凳子提起来夺门而逃了。</p>
“呼......”</p>
奥利奥叹了口气，对卡隆挥了挥手。</p>
“既然没人愿意承认的话......卡隆！”</p>
“在。”</p>
男仆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六人。</p>
“想办法让他们开口。”</p>
“是。”</p>
卡隆撸了撸袖子，看见这个动作，罗兹率先站起，他大叫着什么，然后一头撞在了墙上。他永远记得卡隆是怎么请他过来的，那场景让他不忍回忆，昏死过去是最好的选择。</p>
剩下五人也有不同的反应，敢在战时贸易的商人都不是好惹的角色，但在卡隆面前众人根本升不起反抗的念头。</p>
卡隆一个接一个地看去，然后往前迈出半步。</p>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压力，他蹲坐在地上，颤抖着举起双手，语无伦次地哆嗦着。</p>
“是科曼，科曼昨天出房间了，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下楼！”</p>
“科曼。”</p>
卡隆转过头，看向最角落的矮小商人，他皮肤黝黑，年龄大约六十岁上下。</p>
听见指控，他连忙说着。</p>
“我只是下楼打个水喝！”</p>
“为什么早不说呢？”</p>
奥利奥幽幽地说着，“难道说你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p>
卡隆适时举起了拳头，从手语的角度来分析，这个动作的意思是不说实话就打死你。</p>
科曼的面庞扭曲着，像是一朵被人踩了很多脚的菊花。</p>
“我......我其实是下来......找......找方丹老板娘。”</p>
方丹夫人面色一沉，她高声说着。</p>
“你什么时候来找我了？”</p>
“我......”</p>
科曼满慢吞吞地站了起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条......内裤。</p>
“......”</p>
奥利奥迅速背过身去，喃喃道。</p>
“案子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了。”</p>
......</p>
“罗兹第一次下来是因为想要出门，而科曼先生第二次下来是因为有收集女性用品的爱好。”</p>
站在大厅正中，奥利奥做着总结。</p>
“方丹老板娘就睡在楼梯下，任何响动她都可以听见，也就是说，除开有人从二楼飞下来之外，盗走金币的人只可能是你。”</p>
他转身看向厨师，厨师脸色刷白，但奥利奥很快移开了眸子。</p>
“还有可能是你。”</p>
前台小妹紧张了起来。</p>
“怎么可能是我？”</p>
“我又没说一定是你。”</p>
奥利奥呢喃着，看向最后一人，也就是保洁阿姨。“也有可能是你。”</p>
保洁阿姨气的浑身颤抖，她拉开领口，露出一条拇指粗细的金链条。</p>
“我儿子就是开首饰铺的，我需要偷这二十个金币？”</p>
“......抱歉阿姨，我只是说可能而已，您不用那么紧张。”</p>
奥利奥挤出微笑，转身扫视着厨师和保洁小妹。</p>
看了一会儿，一个商贩忽然说道。</p>
“如果我们没有嫌疑的话，是不是可以走了，我还赶着去里翁送货。”</p>
奥利奥挥了挥手。</p>
“战事是大事，去吧。”</p>
看奥利奥答应得如此爽快，另外两个商贩转着眼珠。</p>
“我们也要去里翁。”</p>
“要去”是个很玄妙的词汇，它可以是马上去，也可以是将来去，但奥利奥似乎没发现他们的话术。</p>
“去吧，奥卡西姆帝国需要你们。”</p>
奥利奥摆了摆手，甚至还让卡隆把昏死的罗兹扔了出去，大厅内很快就变得空空如也。</p>
前台小妹和厨师呆呆地坐在一排，两人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现在场间只剩他们两个是嫌疑人了。</p>
方丹夫人露出诧异的神色。</p>
“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p>
“犯罪最重要的是动机。”</p>
奥利奥伸出一根手指，“在来的时候我看过他们的马车，任何一车货物的价值都远在20金币之上，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犯罪的动机。”</p>
看方丹想说些什么，但奥利奥并没给她说话的机会。</p>
“方丹夫人，普拉弗尔事务所的确是后三街人维持公道的最后手段，但现在时代变了，20金币对于您来说不是小数目，城巡局不会袖手旁观。所以方丹夫人，你究竟为什么要把我请到这里来？”</p>
方丹涨红了脸。</p>
“我丢了20个金币，那是我两个月的营收！”</p>
“所以你的旅馆没法运转下去了？”</p>
“当然！”</p>
“这就对了。”</p>
奥利奥缓缓摇头。“接下来按道理我该审问这两个人了，但我觉得没有审问的必要，因为在刚才，在感应咒术波动的时候，我很巧合地感受到了金币的味道——虽然奥卡西姆帝国的金币是铜铸的，那是一种死金属，但我的确感应到了那些金属的位置，它们就在你的房间里，不多不少一共20个。”</p>
他盯着方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p>
“所以方丹夫人，是你自己偷走了那些金币。我在城巡局查询过了，你的妓院被征收后，你就在这儿开了家旅馆，也就是说这家旅馆是你私营独资，绝不存在股东纠纷，那么您为什么要自己偷走自己的东西呢？”</p>
奥利奥转过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厨房方向。</p>
“还有一个问题我想问您，您从进来起就一直在关注着厨房，那里藏了什么东西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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