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嫡女 正文032死路一条

> 一大早,管事媳妇就在院子里候着,听她们捡了重要的汇报了,云卿问了几个地方,没有什么问题就结束了。家中每日要做的事情都差不多,处理习惯了倒是轻松多了。

然后她就换了一套衣裳,喊了马车在垂花门外候着,带着流翠和采青两人准备上街去了。

深秋的早晨,空气中流动着清冷的风。

令人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还有水姨娘此时也正被王嬷嬷和一群婆子押着出来,外面有昨日通知了的水家的人正在守候着。陈妈妈也打理好了包袱,拿着自己的卖身契,跟着一路出来了。

老夫人到底还是念了一丁点的亲戚之情,打发了平儿和凡儿两个丫鬟也一路跟着水姨娘走。

经过了一晚上,水姨娘脸上的伤口也让大夫处理了,此时包着一层白色的纱布,遮住了大半张秀美的容颜,神色还有些怔怔的,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

直到王嬷嬷站在大门口,说:“你回去吧。”水姨娘就开始大闹了起来,早晨才梳好了头发,在她大吼大叫之下,又散乱了下来。

“我不走,我不走……我是沈家纳的良妾,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这样对我……”

王嬷嬷早就做好了准备,后面的婆子准备好冲上来拉住疯狂的水姨娘,水姨娘见她们跑来,哪里肯让她们拉住往外面送,转头就要跑。

没跑两步,只听“扑腾”一声,云卿站的远远的,就看见两个婆子正好手里一空,正好一个摔在了水姨娘的身上,将水姨娘压在了下面。

水姨娘露出来的半边脸白的如雪,只觉得腹部有一股绞痛上来,叫道:“我肚子好疼,肚子好疼……”

那婆子吓了一跳,赶紧将人扶了起来,平儿和凡儿连忙将水姨娘扶了起来,却看见她藕荷色的裙子上已经有血迹殷了出来。

王嬷嬷一看那血迹,就知道不好了,不过她在老夫人身边多年,是个有主意的,既然水姨娘如今都不是沈家的人了,她喊着婆子帮忙架着水姨娘往外面走,喝道:“快点,水姨娘摔了腿,出血了,赶紧送到医馆去。”

外面水家的人不明所以,看到说女儿摔了腿,被一众的沈家丫鬟婆子簇拥着,也搞不清楚到底为何,急急的带着人往医馆去了。

王嬷嬷这才松了口气,知道水姨娘肚子里十有**是有了孩子了,不过经过昨晚关在柴房里一夜受冻,又加上这么一折腾,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她只觉得水姨娘真是个蠢的没边的,若是今日好好的回家,到了家中再发现有孕,冲着这个肚子,也许还会有希望回沈家,如今,这孩子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吩咐婆子道:“打水来,将门口清洗干净。”

云卿在一旁看着,却是知道水姨娘那一跤摔得不是无缘无故的,沈府的大门前总是有人打扫的,平时有几片落叶都马上清理了,好端端怎么会滑一跤。

她注意到陈妈妈手中一直提着一个葫芦,刚才水姨娘跑过去的时候,她就将葫芦丢在了前头,那葫芦里流出来的东西,十有**就是油。

她不知道陈妈妈开始提着这个油是要做什么的,但是这一摔,却是刚好将水姨娘唯一的希望都摔没了。

谢氏在屋中听了这么一回事后,也知道这事肯定是陈妈妈干的,昨儿个陈妈妈眼底的那种眼神是有着强烈的复仇**的,只怕她开始带着油,是想活活烧死水姨娘的,没想到反而让水姨娘摔跤。

过了一会,谢氏的陪房江大头家的便来说了,水姨娘肚子里的确是有个孩子,不过如今是没了,水姨娘知道这结果后,差点嚎得将整个医馆都掀翻了。

水家人觉得丢人,直接给她嘴里塞了帕子,拖着回去的,那形容,狼狈到了极点,再看不出一点水姨娘当初美好的模样了。

谢氏也说不出可怜二字了,大概听了后,便打发了江大头家的出去了,李嬷嬷庆幸道:“幸亏陈妈妈下了这个手,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次给流了,否则指不定老夫人又看到她肚子里有个孩子,还接回来,她能靠着孩子东山再起呢。”她对老夫人的做法是觉得没有痕迹可以遵循,虽然水姨娘做了下手害苏眉的事情,可在老夫人眼底,孙子才是最金贵的,她伤心也不是伤心苏眉的死。

“她这也算是咎由自取吧。”水姨娘回去之后,流产又毁容,还是个被赶回去的妾室,只怕是没有活路了,谢氏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云卿待门前众人都消散了之后,再出去上了马车。

车夫拉着车往城北走去,清晨的扬州府笼罩在一片烟雨迷濛之中,水雾氤氲,朦朦胧胧之中,有楼阁屋檐高低错落,偶尔有飞扬的屋角冲破迷雾,黛瓦白墙,青石小巷,或深或浅,或远或近,与岸边的垂柳形成一幅绝美的水墨画。

然而往城北的一路上,云卿却无心欣赏美景,而采青也发现,车中的云卿和流翠两人神色虽和平常没有太大区别,全身散发的气息却让她几番想开口都不能问。

今日云卿是出来逛逛街,也在药店买上几副补药回沈府,到了此处,到了城北的一处卖脂粉的店里,却发现周围的人都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集去。

旁边有人在小声的议论着,“真是不知道怎么搞的,那个新搬来不久的厉稳婆,昨晚上吊死了,今早上人家一家汉子上门去找她接生,谁知道一推门,就看到一双腿吊在半空中啊。”

“真的啊,那可吓死人了,怎么好好的就上吊了?”

“谁知道啊,也许是一时想不开呢,总之不管这么多了……”

云卿假装拿着一盒胭脂的手微微一抖,昨晚流翠来告诉她的便是这事,她表兄六子到城北接厉稳婆的时候,敲了一会子门没人答应,便觉得有点奇怪,翻墙进去看了一眼,就看到屋内有一个人吊死在梁上,连忙又翻了出来,先去温稳婆那看了一眼,确认她无事后,却没有再通知她们前来,而是先赶回来告知流翠。

为此,云卿还特意问了陈妈妈,当初定好的稳婆里面,是没有厉稳婆的,据接稳婆的婆子说,温稳婆接了之后,因为只有一个稳婆,温稳婆就说了这附近还有一个新来的稳婆,于是婆子为了保险,又去请了那个厉稳婆。

当时所有人都看到她是个温稳婆一起来的,以为两人是一起被婆子请来的,苏眉生产的事谢氏是未交给云卿打理的,而是让陈妈妈和碧云,还有王嬷嬷去管。

云卿对着流翠交代了几句,流翠又和车夫说了几句话,那车夫正是流翠的表兄六子,人写的也端正,国字脸,浓眉大眼的,看起来很正直,他将马车停在一旁,然后找着旁边的路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云卿随手挑了两盒脂粉,流翠给了银子后,又返回了马车,采青先扶着云卿进去,然后流翠才跟了进来。

采青方才也听到了那些人的议论,睁大眼睛道:“好像昨日给眉姑娘接生的一个稳婆也姓厉呢。不会这么巧吧。”

云卿则一脸沉重,流翠瞪了一眼采青,才接着道:“这厉稳婆听周围的人说,也是前四五个月才搬来的,听说儿子早就死了,女儿也嫁得远,她一个人住在这里,人倒还不错,和左右邻居关系也行,也给几个人接生过,技术靠得住的,昨夜左邻右舍也没有听到什么怪异的声音,所以到底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只晓得今早一个男子的妻子要生了,赶来请厉稳婆,结果就发现她已经在屋中上吊了,马上就去报了官,官府里的人已经把尸体抬走了。”

这一连串的消息分析下来,云卿知道自己的怀疑十有**是错不了,苏眉的胎儿之死和这个厉稳婆有着脱不了的干系,而她一个稳婆肯定是不会故意和苏眉过不去,这幕后一定有指使者,而这个指使者却是心狠手辣的,不管是用什么办法逼着厉稳婆上吊,还是被人致死的,总之就是不想云卿顺藤摸瓜,发现这个指使者。

本以为发现了稳婆的不对,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主使者,谁知道事情又变成了这样,一条线就这么咔嚓的断了。

云卿心中生出一股无端的烦躁之感,她掀开窗帘,倚靠在窗边,隔着透明的烟纱幕看着外面的一切。

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让沈府没有子嗣吗?他这样做的好处是什么,若是沈府没有子嗣,受益最大的又是谁?

她不禁的想起上一世最后一天,韦凝紫在她耳边阴冷恶毒的语,若不是四皇子令人抄了沈府,那么最后沈家的财产耿佑臣就会夺去……

受益人最大的是她和未来的夫君,可是如今她夫君未定,那么是谁呢,沈家无后族里的得益最大,难道是族里的人?

想到这里,云卿心底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若真如她所想,那个幕后黑手是沈氏族人,那么危险性就太大了,府中任何一个下人都有可能是下手的人……

如此一来,牵扯实在太大,目标太多,难以梭巡,她必须要用什么办法,让这个人暴露出来才是……

“小姐,前面到了回春堂的药铺了,要下去看看吗?”采青记得云卿今日出来的主要目的,见她两眼虽望着外面,却空洞洞的不知望向何方,忍不住开口问道。

被这么一喊,思绪也断了,云卿回过神来,点点头,流翠唤了六子将车靠到店铺旁边停了下来,采青跳下来,然后扶着云卿下了马车。

进了药铺,却发现今日回春堂的药铺生意不但好,而且好的实在是太巧了。

一进铺子,就看到一个穿着茜红色四合如意云纹的洒金纱衣,系着一条水红色同云纹的织金裙,腰间宫绦上系着碧玉镶金双勾玉佩,一头青丝梳成了飞天髻,发髻的中间戴着一支玫瑰晶并蒂莲的金色步摇,左右发髻上各插着数朵五瓣花的小钗,颈上戴着嵌着青金石坠子,耳上是绞金缠玉耳坠,手腕上一弯绞金的丝镯,通身的富贵雕琢,真正是看的人眼花缭乱。

流翠眨了眨眼,看了两回,才看出来这人就是那半年前来扬州,小花般柔弱的表小姐韦凝紫,如今一看她真的是觉得眼睛都花了,这才出了孝不久,如今打扮的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云卿浅浅一笑,不甚在意,韦凝紫本就是个爱美的人,在谢姨妈那个丝毫不为亡夫悲恸的娘亲的带领下,只怕对父亲也没什么情意。

这一年在学堂里,她一直是打扮得素素净净的,眼底时常对那些个小姐打扮的金灿灿的样子羡慕不已,如今得了这个机会,还不将自己装扮得华丽,岂不是浪费了?

“你们这的这个牛黄是真的吗?”一个高脆的声音传来,手中指着药柜上的一样东西,正对着回春堂的掌柜质问着。

闻声识人,这个人正是章滢,今日一下没认出站在韦凝紫旁边的就是她,是因为她平日里装扮的也是鲜研夺目,而今日里显得素淡多了,穿着湖绿色织金牡丹比甲,印花缠枝莲马面群,色彩明丽,不显花俏,头上也只梳着流云髻,带着一个点翠碧荷翡翠短簪,依旧未留一点刘海,她的模样本来就生的艳丽,脸型也好看,加上那通身侯府嫡女的气派,便是如此,在店里也是很显眼的。

云卿倒是觉得有些奇怪,怎的她会亲自出来买药,侯府的门第,岂会让她出来,后来再一听,原来是她母亲,颍川侯夫人病倒了,喝了许多剂药也不见好,章滢便怀疑是药不够好,自己出来找最好的。

而回春堂是扬州府最好的药铺,她到此处来寻,也说得过去,不过现在她指着那一块牛黄说是假的,那药店的伙计就有些结巴了,“是,一定是真……的。”

面对女客,还是个漂亮的姑娘家,伙计本来就有些羞赧,此时再被这么咄咄逼人的一说,他就是心里有话说,也结巴起来。

可这样章滢就越发觉得这药不对劲,否则伙计怎么会结结巴巴的,于是拧眉道:“你个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若是敢卖假药的话,看我不让人查封你这个铺子!”

买药的人渐渐的都看热闹起来,不知今儿个是巧了还是怎么了,店铺就刚好剩下了三个抓药的伙计,其中一个懂药性的一时又结巴了起来。

云卿本是要买药的,此时看到这里乱成一团,自己给母亲买的药还怎么弄,干脆就走上前去,站到了章滢的身边。

韦凝紫此时才看到了云卿,见她穿着一袭缕金丝纽牡丹花纹雪蝉锦上衫,下面系着一条缕金百蝶穿花云锻裙,头上梳着圆髻,戴着一个赤金圆形镶嵌碧玉的头冠,正前方一朵正盛放的牡丹累丝,耳上戴了一对粉色金针耳珠,头上的首饰虽然不多,可是看得出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就那头冠上的圆形碧玉,就抵得过她全身上下那些个赤金首饰,看的她眼眉不自觉的眯了眯。

她这一身可谓是衣柜中最拿得出的了,这还是因为谢姨妈高兴白得了个院子,才给她添置了些首饰,可是即便如此,依旧在看起来不显山露水的云卿面前,还是像个穷家里出来的。

“表妹也来了啊。”她依旧拉开了笑容,朝着云卿招呼道。

章滢听到她打招呼,也转头看到云卿,眼底流露出一抹轻视,轻轻的哼了一声,又继续去找那伙计的麻烦,“你快点把真的牛黄拿出来,否则的话,我就拿着这个去衙门告你!”

看那小伙计是越来越慌,深秋季节额头上却冒出汗来了,云卿终于开口道:“牛黄是真还是假,口说无凭,验证了以后就知道了。”

章滢转眸过来,看了她平静的面容一眼,蹙眉道:“你会验证?”

“牛黄是黄牛的结石,生长于胆囊中的叫胆黄,生于胆管内的叫管黄,生于肝部的叫肝黄,都称为牛黄,而你面前的这块,按照其外形卵圆形来说,因是胆囊所生。”

听她这么一说,章滢知道今年医科的首名是云卿所得,分数比起男子书院的第一名还超出了两分,虽觉她身份不高,可也许她真的认识真假牛黄,这牛黄是买给母亲的,她希望能买到真货,于是开口道:“那你验证看看,这牛黄是否真的。”

云卿知道章滢的性格是外露的,脾气虽然骄纵,可是在她看来,比起默不作声暗暗使坏的韦凝紫,还是要好得多。

她也不介意章滢语气里带着的疑虑,唤来伙计取了一针烧红后,刺入牛黄之中,针刺入以后,牛黄立即分裂。

“根据《本草通玄》上所记载,若是针刺入牛黄后,裂片呈明显的层状,内心有白点及清香气则为真品,你们看这断层是否如此?”

章滢一看,的确和云卿描述的一般,接着云卿又道:“再看针,针拔出后,并没有染色,这也是真品的一个特征。”

然后她拿着让伙计准备好的水,对着章滢道:“你把指甲借给我用下。”

章滢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递给了云卿,云卿拿着她的手,发现她的指甲并没有凃蔻丹,嘴角微微的一勾,颍川侯夫人在病床上,章滢不穿鲜艳的衣服,也不凃蔻丹,这一点,倒是让云卿对她的印象有点改观。

她摸了一点水凃湿章滢的小手指指甲,然后将少许的牛黄抹在指甲上,过了一小会,就可以看到章滢的手指甲被染成了黄色。

药店的伙计眉头也挑了起来,云卿方才站出来做的实验让他的心放下,也不慌乱,口齿清晰道:“这位小姐,你的手指甲现在是不是感觉有清凉透进去?”

“嗯。”章滢觉得指头凉凉的。

“那就是了。”伙计让章滢将手擦干,指甲上有明亮的黄色光泽,“真品牛黄细腻,可以很快的渗透在骨甲之中,渗透性强所以有清凉的感觉。我们回春堂卖的一定是真品。”

章滢垂眸看着自己变黄色的指甲,又擦了几下,抬起头道:“嗯,那你给我包起来,药钱你便去颍川侯府取便是了。”

伙计感激的看着云卿,然后麻利的将药包好,云卿淡淡的一笑,走到一旁,指了几味药要伙计包起来。

章滢看了看她,又收回眼,又看了一眼,如此反复几次后,云卿抬眸迎上她的眸光,“怎么,还要买什么药吗?”

“没有,要你管。”章滢在书院就一直和云卿不对头,两人属于见面都不说话的类型,各自有各自的小圈子,在章滢心中,云卿就是个浑身铜臭味,俗不可耐的商贾女,和她完全不是一个阶层的。今日却看这个俗不可耐的商贾女还辨别药物说起来头头是道,倒让她有些意外,想多看几眼。谁知道云卿还问她要不要买药,顿时觉得自己怎么看个商贾女了,没得掉了身份,赶紧回了一句过去。

这话就跟小孩子闹脾气一样,云卿听了不过一笑,倒是韦凝紫,费劲心思才让章滢将第一天对她格外不好的印象,扭转到如今看到她还说上两句话,心里是嫉妒不已。

沈云卿什么都没付出,就这么说上两句,让章滢待她就多看几眼,她呢,在书院里刻意的说章滢喜欢听的话,故意装着巧遇,帮着章滢挑选东西,这才好了些许。

老天爷实在对沈云卿也太好过分了。

感觉到韦凝紫目光里的妒意,云卿转过头看着她道:“表姐今日来药店,是要抓什么药?”

“这几日变天,母亲受了风寒,我也想亲手来抓药给她。”韦凝紫说的时候故意一副细细柔柔的模样,倒是显得有几分孝心。

不过……云卿在她和章滢之间扫视了几眼,这区别可大了,特别是韦凝紫手上那红色的蔻丹,真是醒目的让人难以忘记啊。

自从搬出了沈府,住进了如今的韦府中,谢姨妈是一次都没来过沈府了,那架势几乎就是打算再和以前一样,不和沈府搭上关系。沈家人倒是落的一身轻,只有谢氏偶尔说上一两回,中秋节的时候还让人提了火腿月饼去,即便如此,谢姨妈也没有登门过,让谢氏那几天难过了好一阵子。

她可以想象谢姨妈如今的那种心情,肯定是飞到了天上,府中丫鬟成群,宅院宽阔,出了孝期后,又开始在扬州贵妇圈里活动,不想和沈府这个商户带上关系,以免降了身份。

高调吧,继续高调,就是不知道谢姨妈这种高调富贵的日子,在发现手头没有银子可用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

云卿想到那一幕,将目光转到了门外,抿着嘴微笑,视线在掠过远处小桥流水的巷子时,忽然微微一凝,再转头看去,那里刚才走过一个穿着烟白色曲裾裙的女子正转身进入了巷子里,那背影,却十分像是府中白姨娘的背影。

她想起刚看到的时候,白姨娘好像是侧着头和一个人说话,今日白姨娘也出来了?她出来做什么?云卿想起厉稳婆的事情,如今府中的两个姨娘是首要的怀疑对象,而且刚才那人的身形是个男人……

想到这里,云卿让伙计将药先放在这里,转身急忙的朝外面走去。

流翠和采青不敢怠慢,也立即跟了上去,扬州府虽大,路并不宽,城中水多桥多,除了主干道可以容得下三辆马车并行,其他的小巷就更窄了,此时云卿因为要跟上去,也不能再叫上马车。

韦凝紫看云卿匆匆忙忙的放下药就要走,心里生了疑虑,难道她又看到了什么好东西或者好机会?在她眼底,云卿就是上帝的宠儿,长得好,生得好,运气也特别好,降在云卿身上的就只有好事。

她眼眸一转,想着自己一个人上去也吃不了好,便对着章滢道:“你看,那沈云卿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去做什么?我们跟上去看看不?”

章滢也探头看了云卿一眼,发现她急匆匆的朝着对面河走去,马车走不做了,也心中好奇,难道沈云卿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便点头和韦凝紫跟了上去。

一心系挂着要揭开谜底,云卿的注意力都在前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韦凝紫和章滢跟在后头。

穿过了桥,跟着刚才瞧见的背影,云卿进了一条小巷子里面,人渐渐的少了,小巷的路还有着几分潮湿,比起外面来这里头显得阴冷了几分。

往里面走了一会,云卿发现再看不到穿着烟白色曲裾裙的女子,也不往里面走了,正转向要走出巷口,突然里面一只黑手伸出,拿着一块帕子捂住云卿的嘴,将她拖了进去。流翠和采青跟在后面,也被两只手捂住口鼻,一股刺鼻的味道进了鼻间,人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黑手的速度飞快,只晃了一下,就收了进去,韦凝紫是瞧得真真切切,看到一只手将云卿迷醉了拉了进去,心内先是一惊,这是遇见了歹徒了?这么拖进去,是要劫财的吗?那巷子里人的确不多,若是说劫财也还方便。

可是大家小姐出门,身上是极少带银子的,像云卿一身装扮识货的一看便知道值钱,但是也不好出手,那东西只要出手,很容易被官府盯上,而且要劫财,也不会选着青天白日里的。

难道是劫色?

韦凝紫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害怕,却又有一点兴奋,难道是因为云卿到巷子里去了,然后被混混流氓之类的看上去了,然后拖进巷子里面……

想到这里,韦凝紫眼底流露出开心的神色,好,最好是流氓,将沈云卿拖了进去,依她的美色,男人哪有不动心的,只要清誉被毁,那么沈云卿这一辈子就没法抬头做人了。

那谢氏因为失去爱女便会很伤心,她再借机去安慰,好好照顾一番,指不定谢氏就会把她当成女儿看,到时候原本属于沈云卿的,不都是她的吗?

想到这里,韦凝紫一把拉住还要往前走的章滢,皱眉道:“唉,不走了,走得脚都痛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章滢虽然站在另一侧,可是刚才也模糊看到了一个影子,她正想往前去看看,却被韦凝紫拉住,转头见她的样子,又不舒服了,“开始说要跟的也是你,如今说不跟的也是你,你是耍我不是!”

一看她大小姐脾气又来了,韦凝紫道:“哪里,这不是走路走得脚疼了,就不想跟了,她去那巷子里有什么好看的。”

章滢看了看她的样子,又往巷口看了两眼,想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刚才有没有在巷口看到什么?”

看到了,当然看到了,不过看到了也会说没看到的。韦凝紫似惊讶的睁大眼,“你看到什么了吗?我就看到她进去了,后面也没人跟着进去了啊。”

倒是,后头也没人跟着,也许那个黑影是自己看错了,章滢点点头,又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你真是娇贵,出来还没走的几步路,脚就疼了。”

韦凝紫斜眼扫了一眼后巷,见其他人也没发现,眼底露出一丝阴狠的神色,沈云卿,希望你被人享受的愉快一点,你可千万别死了,一定要身败名裂才好啊。

回到回春馆提了药,章滢和韦凝紫告别,在蹬上马车之前,她还是看了一眼巷子口,她刚才却是有看到一个黑影,万一那个黑影对沈云卿不利呢?顿了一顿,沈云卿就算出事也不关什么事,她们两人非亲非故的,再说她也没看到什么东西。如此,便由丫鬟扶着上了马车,往着侯府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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