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更亲密一些，会不会更孩子脾气些，会不会更傻一些……</p>
至少，在朝臣再次奏请立后的时候，他的茗之绝不会说出什么“国事不可因私情而荒废”的话来。</p>
就仿佛他的一腔情谊，在茗之看来不过是荒唐任性；又仿佛上一世茗之的深情，不过是年少无知犯的错。</p>
那夜，将已经睡着的柳钧安抱在怀里，年轻的帝君考虑了一整夜。</p>
在下定决心立一母同胞的弟弟为储君时，他只觉得松了一口气。</p>
13</p>
重活一世，他救了皇弟，上一世那个皇后生下的皇儿却绝不可能再有，何不把原本留给皇儿的江山交到皇弟手中？</p>
兄没，传位于弟，古已有之。</p>
虽然皇弟一直由太后教养，长于妇人之手，但才年及十四，他带在身边多教上几年还是能堪用。</p>
14</p>
之后过了些时日，某天楚睿渊忽然发觉他很久没在欢好的时候与柳钧安面对面相视，亲吻。</p>
看着茗之光裸白皙的背，他却鬼使神差地想起上一世，他最初与茗之也是这般，两人做着至亲至密的事，却连片刻的交谈、对视都没有。</p>
彼时他将茗之当作做替身。</p>
却不知一报还一报，此时茗之的心里想的又是什么？</p>
15</p>
楚睿渊忍了半年，终究是快忍不下去了。</p>
可还不待他真的忍不下去，他便不用再忍了。</p>
16</p>
承和九年，七月二十九。</p>
柳钧安急病不治，殁了。</p>
似乎是疫病，停棺不足一日，还不待他去再见上一面，相府便将人葬进了祖坟。</p>
17</p>
楚睿渊听了探子回报，只觉得好似一场梦。</p>
他与茗之在上一世那么多的波折，还能相伴到二十有七。</p>
怎么这一世，除了“破缘”一切安好，那人却才二十五就没了呢？</p>
18</p>
他觉得自己只是思索了一瞬，再回过神时窗外的太阳却已西斜。</p>
他吩咐身边的太监与侍卫摆驾出宫，去了柳钧安的墓前却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是该说他早就知道他骗他却甘之如饴，还是该怨他这么早就又丢下他一个人走了？</p>
楚睿渊沉默地伫立到天快亮才回了宫，刚要吩咐直接准备上朝的事宜，口中却是将血喷了出来，斑斑驳驳染红了地上的金砖。</p>
18</p>
太医说他是急火攻心，需要静养休息。</p>
这些年来一直将所有心力放在小儿子身上的太后，也日日过来掉了些泪，口中说着些“那便是个祸害妖孽”的话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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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睿渊听了却有些迷茫，他的茗之若是祸害妖孽，为何反而是他自己年纪轻轻便去了呢。</p>
19</p>
他一共静休了七八日，身体才恢复得差不多。</p>
待他上完早朝，处理了政务，方想起今日已经是八月初八。</p>
上一世茗之便是在这一天想要娶亲，却被他“娶”进了宫，一身新郎服地做了新嫁娘。</p>
楚睿渊的嘴角微微向上翘了一翘，却又很快收了回去。</p>
他这几日努力不去想柳钧安，却在转瞬间破了功夫，等他回过神来，已是点了侍从再去柳家的墓园。</p>
20</p>
楚睿渊站在柳钧安墓前仍旧是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凑得离墓碑极近极近，轻声说了句：“茗之，朕想你了。”</p>
方别十日，已似十载。</p>
他将“想你了”又喃喃地说了一遍，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只是轻轻摩挲着墓碑上的名字看着。</p>
21</p>
他看着看着，却发现了些许异状。</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