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宋笑着摇摇头,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赞许道:“这葡萄酒真心不错,难怪受欢迎,我来问你,长安市场上一年消耗多少葡萄酒,你调查过没有?”
张雷苦着脸道:“具体消耗多少数量我查不到,但我知道,葡萄酒大概占酒市场的两成左右,主要以高昌葡萄酒为主,价格比较贵。”
郭宋摇摇头,“哪里还有什么高昌葡萄酒,高昌已经被沙陀人占领,贸易中断,现在市场上的葡萄酒都是张掖葡萄酒,从甘州运过来的,实话,甘州酒的口感远没有你这个好,加上你又有眉寿酒的金字招牌,又有售卖渠道,当然会很火爆,关键是你的产量能不能上去,还有以后你打算怎么卖?”
“我也没有完全想好,想听听你的意见。”
郭宋点点头,“葡萄酒和其他酒一样,分为高中低三等,高等酒你要用眉寿葡萄酒这个牌子牢牢占住,还是用从前的策略,再用灵州葡萄酒来抢中等酒市场,相信这些都不需要我来教你吧!”
张雷叹口气道:“我也是这样考虑的,但问题产量不够,我现在只能拼高等酒市场,什么时候产量足够,我才能进军中等酒市场。”
“这个就需要耐心等一等,今年丰州的葡萄开始种植,先种一百顷,如果不错,明年将扩大到五百顷,梁家也在扩大酒窖,明年葡萄酒的产量就能上来。”
“但愿吧!没有足够的量,中等酒市场也拼不下来。”
“老四现在怎么样?”郭宋给两人杯中斟满酒,转换了话题。
“老四在齐州一带,去年就被派过去了,具体做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很危险,老四连后事都安排好了。”
郭宋点点头,杨雨去了齐州,应该是和李正已有关,如此是刺杀李正已的话,那就太危险了。
“薛家吧!”
张雷忍不住笑道:“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别吃惊,薛娘一家现在就住在宣阳坊你那座宅里。”
郭宋一怔,“为什么?”
张雷就把薛涛卖宝石之事详细告诉了郭宋,最后得意洋洋道:“还是我反应快,想到了租赁宝石这个办法,照顾了她父亲的面子,可谓两全其美,你嫂子也很喜欢那个娘子,还请她出去喝了好几次茶,老五,你眼光真心不错。”
郭宋端起酒杯感慨道:“堂堂的五品官,居然差点被人赶出房子,还欠了一屁股债,这官当得也够窝囊的,不过也很清廉,算得上是一个好官。”
“老五,我和你嫂子都认为,你也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你都已经二十四岁了,也该成家了。”
“我才二十四岁么?”
郭宋哑然失笑,“我怎么感觉自己已经三十几岁了。”
张雷瞪了他一眼,摆手道:“你子别打岔,薛娘子很不错,你自己也喜欢,我就让你嫂子去提亲,正好你这次回来,就把这件事定下来。”
郭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现在朝中有针对我的势力,我的精力无法分散,暂时不想考虑这种事情。”
“那你就给我一句实在话!”
张雷继续道:“对薛家娘子,你到底有没有那个心?”
郭宋沉默片刻,终于点零头。
........
“你是个死猪头,你还不承认!”
李温玉用手指戳着丈夫的额头道:“送那么名贵的宝石我可以认为他有钱,把宝石不当回事,但人家千里迢迢从丰州送一条银狐披肩回来,这份情谊已经写在脸上了,你还要问他有没有那个心?这种事情有必要问吗?”
“这种事情我一个老爷们哪里懂,当然要问个清楚。”张雷不服气地分辩道。
李温玉拧了一下丈夫的肉耳朵问道:“你怎么不懂?当年你整给我唱山歌,哄得我团团转,还跟你私奔,成婚后我就再没有听你嚎过一嗓子,我还要问你呢!你后来怎么不唱了?”
“后来不是没必要了吗?”张雷声嘟囔一句。
“你什么?”
李温玉柳眉倒竖,瞪着张雷道:“死胖子,你有本事再一遍!”
张雷连忙搂住娘子,好言哄她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些作甚,你看看,我连妾都没有娶,这不比唱一万首山歌更有诚意吗?”
李温玉‘啪!’地拍掉了他的手,盯着张雷的眼睛森然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想不到你居然还有娶妾的心思?”
张雷一下子漏了嘴,心中发毛,连忙解释:“我只是举个例子,苍在上,我张雷绝无半点娶妾的心思。”
李温玉一连冷笑两声,“苍在下也没有用,死胖子,我告诉你,你胆敢娶妾,我保证一剑割掉你的丁丁,我李温玉到做到,不信你就试试。”
张雷浑身打个寒颤,不由自主地夹住双腿,连忙转移话题,“我们在老五呢!怎么最后扯到我身上来了,娘子,老五孤家寡人一个,也没有亲戚长辈,这件事只能我们替他操心,既然他表态愿意娶薛娘子,那你怎么办?”
不得不,转移注意力是对付女人最好的一招,张雷深谙蠢,只要有不利于他的情况出现,他便神速转移妻子的注意力,屡试不爽。
李温玉暂时放过了丈夫,她狠狠瞪了张雷一眼,想了想道:“我是很了解薛娘子的,别看她温婉可人,但她性格却非常独立坚强,感情深沉,不会轻易表露出来,我估计她对五弟也很有情意,既然两人皆已郎情妾意,关键是怎么捅破这张纸?
我看这样,明后我试探她一下,然后再给他们创造机会,单独呆在一起,时间久了,他们自然就会水到渠成。”
张雷又继续分散妻子的注意力,“那温娘子父母怎么办?她的终身大事终归还得父母做主吧!”
李温玉已经完全忘记张雷提到娶妾之事,她低头想了想道:“薛涛的父亲比较开明,一般都会尊重女儿的意见,但她那个母亲却比较势利,当然,老五条件很好,现在她母亲是愿意的,就怕出现条件更好的人家,恐怕她心思就会转移了。”
“那不就是忘恩负义吗?”张雷有些恼怒道。
李温玉冷笑一声道:“这年头忘恩负义的人还少吗?她母亲若见异思迁,我一点不奇怪,其实问题也不大,关键是薛涛本人意志坚定就行了,这件事也别急,咱们慢慢来。”
“还是娘子英明!”
张雷拍了妻子一记马屁,他觉得该撤了,便陪笑道:“我去看看阿崽,估计家伙睡醒了。”
他刚走两步,耳朵却被李温玉一把扯住,李温玉冷笑道:“你刚才不是想娶妾吗?我们再好好谈一谈这个问题。”
........
次日一早,郭宋换了一身朝服来到皇城,他要先来兵部进行登记,事实上,各地节度使未经朝廷宣召是不得擅自入朝的,只是郭宋的级别还到不了节度使,他擅自回朝虽然不太妥,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他必须要去吏部和兵部进行登记,要让朝廷知道他已回朝,并随时可以找到他,在吏部登记是作为丰州刺史回朝,兵部登记是作为三镇经略使回朝。
刚走进兵部大门,郭宋迎面遇到了他在兵部的熟人刘基,刘基在元载党羽被清洗后,便升为郎中,主管驾部司。
“郭使君,什么时候回来的?”刘基笑着迎了上来。
“昨刚到,听刘兄高升,恭喜了!”
刘基笑道摆摆手,“这是去年的事情了,现在还恭喜什么?倒是郭使君升官神速,令人羡慕。”
“都是苦差事,哪有什么值得羡慕的,我要去职方司登记,不知在哪里?”
“我带你去,郭使君的速度还真快......”
刘基忽然停住脚步疑惑道:“不对啊!哪有这么快,难道郭使君不是遵旨进京?”
郭宋也有点糊涂,“难道朝廷宣旨让我进京了?”
刘基点点头,“四前才下的旨意,宣旨官最快也是四前出发,看样子是和使君失之交臂了。”
郭宋却涌起一种不妙的感觉,朝廷在这个时候宣召自己进京,是什么意思?123xyq/read/1/137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