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已经查到端木府了……皇上升他为吏部尚书的事,应该这两天就会宣布,给你留了这么一个麻烦,是我的过失,没想到三年时间他升的这么快——雷冥九放下笔,眉头微皱。
“王爷,外面起风了!”雷夫文一身风霜兴奋的冲进来,咕咚咕咚灌了一缸子水,风沙hao过的脸上粗糙不堪,只有一双眯缝的小眼散发着夺目的金光!
雷冥九拿起桌上的窥镜,也兴奋的起身,“好!再退一百里。”
“是!王爷!”
雷冥九确定过形势,放下窥镜。不过几个月没有让人盯着他便『摸』到了端木府,长本事了!
雷冥九转身,同时书信两封,一起从西北之地加急送了回去!
……
你也升的很快呀!
午膳过后,端木徳淑懒洋洋的躺在花房的摇椅上,手臂搭拉下来,慢慢的摇着手里的信,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扬起另一只手臂捧着光,嘴角弥漫着纯真的笑意。
戏珠端着茶具站在几步外,歪着头看着自家娘娘,嘴角不自觉的也跟着带了三分笑意,娘娘越大越会玩儿了,继而嗔怪的看着自家主子『乱』晃的腿脚,不讲究,哪有这样还为老不尊的。
不过,娘娘这样真好看,就好像,这些年的时光只是为了增添她的厚重,打磨她的光彩,好像美的不再单薄,转为沉静后的幽香,就像花期过后青涩的果子,改变了形态,用另一种成熟绽放。
端木徳淑转过头,迎着花,笑盈盈的看着她:“你在那里傻站着做什么,快来,从这样看阳光真好……”
戏珠不自觉的跟着主子抬头,忘了娘娘那里有葡萄藤的遮挡,直接对上初春热情的太阳,眼睛险些睁不开:“娘娘!”
……
——不要闹,跟你说正经的!动不动他,党羽众多,实在不适合久留——
端木徳淑坐在后院的百花园中,面前是新支的书案,上面放着作画的宣纸。
端木徳淑把玩着指间的笔,看着不远处的牡丹从众争位置入画的明珠和吉梧,笑着摇摇头。
品易守在娘娘身后,也不忍直视,吉梧那『性』子像谁,连明珠的位置都敢去抢。
端木徳淑突然转过画般,看向品易,笑盈盈的看着他:快,站好站好。
品易见状,顿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放,垂珠有没有『乱』,神情僵不僵硬。
盯着你的战场,守好小九的疆土,哪来那么多『操』心的事,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想知道,闲的你。
……
——你就不能正经点,我还不是担心直接做了你又不高兴,一把年纪了,就不能干脆点——
……
——我上次说错话了,真的,我们这里冰层开始化了非常冷了,我穿上棉衣了,真的,热死我了!还有。我们赢了,第四座城池!喜欢吗!别生气了,我小心思,我卖可爱,我不该那么说你,你想想我也一把年纪了是不是开心一点,今天早上还看到了一根白头发。——
……
你那是闲的,不要给我寄画像。你的人我用了一下,还行吧。
凤梧宫内,慕国公夫人眼里喊着泪,眼角的皱纹越见明显,可依然不该她眼睛中的柔善慈祥:“德心,我是管不了了……”赵氏的眼泪几乎要落下来。
端木徳淑叹口气,这些年她也看出来了,德心是有意宗礼的,她强硬的想参与这次选秀也是为了宗礼来的,不是不可能做出在选秀大典上恳求皇上将她指给宗礼的事。
端木徳淑也有这次选秀给宗礼指婚的意思,她不是因为宗礼身体不好,不答应德心的要求直接赐婚,而是宗礼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虽然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孩子有没有意向并不重要,可宗礼明确表示过拒绝,她也不能强硬的将两个孩子塞在一起。
慕国公夫人哭的不矫情,她苦口婆心的劝了小女儿这些年,一点成效都没有,以前她觉得小仙叛逆,不好管束,总有『乱』七八糟的想法,她现在才知道什么是真的男管束,德心被惯的,什么都听不下去,一意孤行,想什么就要做什么!
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非追着男孩子跑,她自己就想想自己的将来吗,就不想想未来夫家的颜面吗!她都要急死了!
就算她们端木府家大业大,可人家关起门来怎么对女儿,她也能事事过问吗!这个孩子怎么就不懂!
端木徳淑心疼的看眼母亲,自己那个时候哪敢那么大胆,就是喜欢没有双方父母的同意也不敢『乱』来,现在的小姑娘们,什么话都敢说出口:“娘,您别哭了。”
戏珠立即递上新的手帕:“老夫人,娘娘在呢,您别伤心了。”
端木徳淑叹口气:“不如这样,您回去告诉她,选秀她可以参加,可选秀不是儿戏,皇上不一定会把她指给心仪的人,她也不可能在皇上赐婚后,因为不满意就退婚,那是抄家灭族、降爵落位的大罪!所以,到时候不管皇上将她指给谁,她都必须认下。如果她同意,那她便参加。”
端木老夫人擦擦眼泪:“那……她会同意吗?”
自然不会:“这些天别让她进宫了,更不能让她自己跑来。”
赵氏想到小女儿曾带人自己进宫见宗礼,她头发都要白了,自己顺顺当当这么多年,两个儿子争气,女儿贵为皇后,怎么小女儿就这么愁人:“宗礼怎么就不行了……我都不介意他有病了……”
“娘——”宗礼是皇子!只有他挑人的份。
赵氏就是不服气,他们端木家都舍下女儿嫁给他一个身体不好的皇子,结果他反而不同意,赵氏心里不是没有火气的,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聪明又漂亮,他宗礼哪一点不满意了。
赵氏擦擦眼泪,委婉的问:“大皇子可定下了?”
端木徳淑点点头,她和皇上看中了东城提督韦大人家的三女儿,是位本分守礼,文静讨喜的姑娘。
赵氏苦笑一声:“早知道我当初就该给她订婚,也省的现在『操』不完的心。”
“娘,您放宽心,别总是惦记,她要闹便让她闹,年岁大了自然就闹不动了,再说有我和大哥在,她就是不嫁,或者嫁给谁有什么关系,您说是吧。”
“您这话是挖我的心,我——”
端木徳淑喝口茶:“蒋姨娘最近怎么样?”
赵氏没料到会突然提起蒋姨娘:“很好啊。”能怎样:“还是老样子,早年身体落下的急症,现在也缠了上来,好好养着呢。”早些年因为蔷薇的事,下面的人肆意猜测风向对她怠慢了几年。
可那都是几年前了,她还能跟一个姨娘计较吗,怎么说蔷薇也给皇上生了一位公主,不看僧面看佛面,公主的面子还是要给,对她还是可以。
端木徳淑点点头,想来母亲还没有往那方面想,还以为蒋氏的儿子是被送走的那位。
端木徳淑也确实不担心,荀故风若有意带走他生母,自然不会大张旗鼓的动作,定然和端木府达成协议,然后将蒋氏节奏,从此两家再没有关系。
至于光明正大的认回妹妹?哼,那便是不想给蒋氏脸面了,荀故风若是念蔷薇一份兄妹情也只是私下里帮衬她一二。
端木徳淑端起茶杯,可蔷薇有什么好帮衬的,谁还能短了她吃喝,受了什么委屈,至于下一辈争位,她倒是觉得荀故风不是盲目认亲情的人,看他与他父亲便能知道,是个讲道理不愚孝的。
所以她从不觉得荀故风这个人有什么好动的,即便期盼他母亲的事情暴『露』了,当时的时局下他们也没有动无权无势的他不是吗,何况就算她们『逼』不得已走出了曝光这件事的那一步,也是争权夺利罢了,各想各的办法而已,你家有这样一个把柄,没道理我们是不挖的。
“怎么突然问起她?”
“没什么,她这些年做事认真又懂事,母亲能照看照看蒋姨娘还是要照看照看。”
“我是不照看的人吗,何况也没有对她怎么样,后宅那么多事,你妹妹就要把我急死了,我哪有功夫为难她。”
端木徳淑笑笑,有没有的也没什么,买回来的奴婢罢了,荀故风还指望买家供起来他生母吗!
欣圆匆匆忙忙进来,恭身,抬头:“娘娘,二皇将六皇子打哭了!”
端木徳淑喝茶的动作停住,如果只是普通的打闹没有必要报上来,她们自己就会处理好。
端木徳淑看眼母亲。
慕国公夫人起身,她也没有雅兴管别人家闲事:“大殿下的事,你再问问,总是……”
“娘,就按我说的做,别总依着她!”德心就是没吃过苦,哎,也只自己考虑不周,没想到她会对宗礼有想法,宗礼那孩子也是拒绝的不留余地,差辈分这种理由都用上了。
端木徳淑目送母亲走后,面『色』温和的看向欣圆:“怎么了?”
欣圆恭身;“回娘娘,六殿下对二殿下出言不逊,二殿下没有受着就打了他,将六殿下的眼睛打青了,牙也磕掉了一颗,徐娘娘正哭着跪在殿外呢……”
端木徳淑看眼欣圆。
欣圆也很无奈,徐充仪非要跪,她们想拦也拦不住啊。
“给她送个垫子过去,要跪便跪着,将两位皇子带进来。”端木徳淑不着急,后宫里并没有什么让她着急的事。
欣圆有些担心:徐充仪还怀着身孕呢?万一——
“去叫吧,她自己的身子,本宫还能替她做主吗,愿意跪只管跪,还差她占的那片地方吗。”
戏珠给欣圆使个眼『色』,赶紧去,让她跪着。
“是,娘娘。”
……
新雨宫内。
五皇子被一根皮绳栓在大树旁,脖子里戴着带刺的项圈,脖子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擦伤刺伤,有的结了痂,有的还很新鲜,赤着脚,一身脏污的趴在墙边,干净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的光,他躬着身虔诚的听外面的声音,怎么没有动静了?刚才还能听到声音啊。
“吃饭了。”
五皇子飞快的冲过去,叼起馒头,冲到角落里,大口大口的吃着吗,还诊视的去听外面的声音,刚刚还有两个小孩打架呢!谁赢了?有没有用石头砸他的头?
新上任的掌事姑姑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胆小痴傻的五皇子:“跑什么,姑姑我还能抢你一个长『毛』的馒头。”
说着不屑于顾的拍拍手上绿『毛』:“你也是够倒霉的,摊上那么个精神不好的娘,不过你还有点用处,皇后这次有给年满五岁的皇子赏了一座京中的宅子,你现在可比你那个娘有身价多了,养着你,总是不亏的。”
五皇子没工夫听别人废话,他就是想知道谁赢了!为什么听不见!为什么听不见!五皇子伸出手快速在地上挖土!打死了没有!打死了没有!
掌事姑姑见状立即拿起一旁的笤帚甩过去:“你还想挖洞了!”
五皇子立即停下动作,快速缩卷成一个球,熟练的保护好自己!目光死死的盯着她的双脚!他打不过这些大人,但——五皇子嘴角漏出一抹微笑,不知道烤熟了吃起来好不好吃!
掌事姑姑见状,气消了三分:“哼,不中用的,老娘辛辛苦苦伺候你们,你们还给老娘添麻烦。”眼瞅着又要立夏了,五皇子总要给充仪看一眼的,那张脸可不能伤了,只是到底能张嘴,不如今年,干脆毒哑了一了百了!sxbiquge/read/16/1664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