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何干？”
身穿素色衣裳的尼姑，冰冷的声音响起。
她一张脸全毁了，根本看不出神色变化，却还是让人容易看见眼底的杀气。
不仅是尼姑，龙飞燕在轻纱之下的脸色也很沉，一双暴露在空气中的眸子，闪烁着寒光。
不知从何时开始，四周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没有旋风，没有尘埃，没有扬起的枯枝败叶，连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你究竟是何人？”
龙飞燕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用力一甩掌。
“轰隆隆”几声，她掌风经过的地方，几棵大树相继倒下。
一张脸，虽然毁了，可轮廓清晰，还有这身段……怎么可能？
尼姑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并没有被方才发生的事情影响半分。
她那眼底的杀气，并不比龙飞燕要少。
一张落叶从两人之间飘落下来，尼姑不过是一蹙眉，落叶燃起，瞬间化为灰烬。
“再不报上名来，休怪了我不客气！”
尼姑握拳，冷哼。
“谁要你客气了！”
龙飞燕的声音，就像在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一样。
没人看得清是谁先出手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林中，哪儿还能看见刚才那两抹身影。
狂风呼啸，越发强烈，似乎要卷起林子中的一切。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在摇晃，一片混乱，如同世界末日那般。
不多久，这几乎被毁灭的地方，终于再次安静下来，消失的二人，落回到地面上。
四周，只剩下还没来得及被填埋的树坑，一棵棵大树被连根拔起之后，不知飞到了哪个角落。
屹立在月色之下的两人，除了脸色苍白了几分，看起来并没有任何不妥。
感觉有人在靠近，尼姑眸心一蹙，消失在龙飞燕面前。
“主子。”
青叶转眼来到龙飞燕身旁，伸手将她搀扶。
青枝也后一步，来到两人面前。
“主子，你受伤了？”
青枝眸心一皱，欲要向前。
在尼姑消失的方向收回视线，龙飞燕摆了摆手，才刚一动，她的眉心便皱了起来。
“主子。”
青枝立即向前，在另一边扶着龙飞燕，“是什么人？
居然能伤到你？”
看来，凤族果真是卧虎藏龙之地。
“无妨。”
龙飞燕在青枝和青叶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她也受伤了。”
“主子。”
青叶还是有些担心，守在一旁，“究竟是何人？
主子是否看清楚了？”
龙飞燕抬眸，再次看了方才尼姑离开的方向一眼，月眉轻蹙。
深吸了一口气，她收回视线，一拂衣袂，却掩饰不住眼底的杀气。
若真的是她，自己怎会让她过得如此安逸？
知道主子不会多说，青叶也不好多问。
“主子，凤族根本没有你所说的绝世武功秘籍，你为何要骗少主前来？”
一直以来，青叶都只是执行命令的存在，可这个疑问在她心里压抑太久，她实在是忍不住。
“凤族是没有这样的秘籍。”
龙飞燕淡淡道了句。
青枝和青叶眉心一蹙，完全看不清楚自己主子的意思。
“没有秘籍，却有方法让她练就绝世武功，青叶和青枝互视一眼，谁也没说什么，举步跟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凤九儿便溜出了公主殿。
“我早膳还没吃，赶着去哪？”
剑一斜睨了面前的人一眼。
好歹先填饱肚子，一大早过来将自己拉起，连吃的都不给一口，这样的老板，是不是太苛刻了些？
“我都还没吃。”
凤九儿步伐有几分急促，似乎在担心身后会有什么人追上来那般。
“这么着急要去哪？”
剑一举步跟上，与她并肩同行。
“去找我四皇叔。”
凤九儿挑眉道。
“公主殿没早膳？”
剑一大概能猜到这丫头为何走得这般着急。
想必，是被某个大人物给吓到了。
“我喜欢陪我四皇叔用膳，不行？”
凤九儿奴了奴唇，道。
“我没说不行。”
剑一微微勾唇，却在一瞬间，好看的浓眉轻蹙了下。
前方，一道身影，鬼鬼祟祟藏起来了。
剑一回头给了凤九儿一记目光，转身大步往前。
“剑一，等等。”
凤九儿看了花槽后的衣袂一眼，眼底淌过几许不一样的色泽。
“出来吧，别躲了。”
一名宫女畏畏缩缩地在花槽后出来，不过是看了凤九儿一眼，便低垂脑袋，跪了下去。
“参见公主。”
“起来吧。”
凤九儿摆了摆手，“找本公主有何事？”
她是认出来了，这是被二皇兄弄哭的小宫女，莫不是要告状来了？
宫女战战兢兢从地上起来，依然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凤九儿一眼。
“公主，奴婢……有话要与公主说，公主，能否……借一步说话？”
凤九儿看着宫女，蹙了蹙眉，并没有拒绝。
“嗯。”
点点头，她转身朝湖边走去，“剑一，你留下来，别偷听！”
对一个被二皇子弄哭的小宫女，凤九儿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小宫女低着头，跟上了凤九儿的步伐。
剑一并没有跟上去，视线却一直锁在两个离开的人身上。
突然，他眸色一沉，倾身一跃，快速靠近。
“九儿，小心！”
与其同时，凤九儿似乎也感受到了点点杀气，这是方才完全没有感受到的。
她才一转身，唰的一声，手臂被割了一刀。
剑一的声音，将宫女吓得不轻，慌乱之下，她双手紧紧握着短刀，手起刀落。
相隔了点距离，宫女是背对着剑一离开，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一记掌风打在宫女肩头，她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九儿，怎么样？”
剑一抓着凤九儿纤细的小手臂，眼底满是愧疚。
凤九儿看了倒在草地上口吐鲜血的宫女一眼，才掏出手帕，将伤口包裹起来。
“没事，伤口并不深。”
她明明没感受到太强烈的杀气，却不想，这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宫女要杀她。
凤九儿刚才也看到了，宫女突然出手，是因为受了惊吓，她最后双手抓刀砍下来的时候，眼底一片死寂。
也就是说，她明知道，这一刀下去，断送的是她自己的性命，为何她还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