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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 小宋氏在老王妃这边受了委屈, 遂寻了借口回自个儿的藏珍院歇息片刻。
宣王听到消息, 就过来哄人了。
今日老王妃大寿, 宣王穿着体面, 一身儿宝蓝色暗紫纹云纹团花锦衣, 目下头戴金冠, 加上他身形伟岸,生得亦是凤表龙姿,更是俊美, 虽年纪大了些,却自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小宋氏听到声响,并未起身行礼, 只委屈的伏在精致柔软的绸榻上低低抽泣。
因姿势斜斜躺着, 越发显得身段凹凸有致,纤腰不盈一握。
宣王见此, 双眸欲|念显露。相貌丑陋的男子若露出这般表情, 便是猥琐龌龊, 可人生的俊, 露出淫心, 也仿佛多了几分风流姿态似的。
宣王上前, 自身后将香馥馥软绵绵的娇人儿搂住。
屋内丫鬟仿佛是见惯了这般举止,安静退下。
小宋氏气得眼眶泛红,目下被宣王这般搂在怀里, 越发委屈, 嗔道:“王爷怎么来了?就不怕母亲生气吗?”
宣王笑,擦擦她的眼泪,道:“小可怜儿,母亲的脾气就那样,你还不清楚吗?”说着,搂在腰肢处的手往上挪了挪,罩住一处,略施巧里揉搓一番,见怀中之人娇软无力,宣王才咬着小宋氏的耳垂,道,“还怨本王吗?”
前些日子,宣王有得了一美貌妾室,正热乎着,自然没时间到小宋氏这儿来。小宋氏虽然恼,可也明白,宣王不喜妻子太过善妒。一想到那小妖精,小宋氏就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搂上宣王的脖子,娇娇道:“妾身想王爷了。”
宣王哪里不知小宋氏心中所想?只是这女儿聪明,懂得哄人,他自然也给她几分面子。
宣王道:“是本王的不是。你若是肚子争气些,为本王生个大胖儿子,日后母亲也不会再为难你。”
这话,却是最实在的。
宣王只有三个儿子,其中两个是庶出,皆为侧妃尤氏所出,唯一的嫡子陆琉,则是已逝宣王妃宋氏所出。
一想到这个长姐,小宋氏也忍不住心存嫉妒。
自她懂事以来,爹爹就让她样样朝着长姐看齐,长姐贤良淑德,是望城贵女之典范,任凭她如何的努力,夸起她来,也不过是称赞她有几分长姐的真传。她嫉妒长姐,可偏偏长姐是真心对她好,叫她自惭形秽,自卑不已,直到看着长姐在宣王府的处境,她才发现——原来长姐也并不是人人都将其视若珍宝的。
宣王喜新厌旧,她看着这个俊美无双又身份尊贵的姐夫,自然动了歪心思。之后她三番四次同宣王私会,却不敢真的将自己的身子给他,直到后来长姐难产而亡,她才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那晚为长姐守灵,灵堂里,宣王就当着长姐的面,要了她。她半推半就,也是从了,至少能证明给长姐看,有一样东西,她是从她身边赢过来了。
后来,她如愿取代长姐的位置,嫁给了宣王做续弦。只是,不知怎的,这么多年,她一直都不曾怀孕。
而宣王捧着她的脸吮吻片刻,温柔安抚。
前院。
江氏三兄弟正火急火燎的找着自家小妹。
霍璇手里拿着红色的芍药剪纸,小脸上满是自责,蹙眉道:“方才妙妙就和我在一起的,才一会儿,就……”她抬眸,看着面前三个容貌一致的少年,道,“对不起,我……”
罗安郡主看着着急的三兄弟,心里却欢喜,自然未将江妙遇见陆琉的事情告诉他们。一想到那日三兄弟将她吊在树上,罗安郡主仍然心有余悸。哼,找不到,才好呢。
江承谚脾气最冲,妹妹丢了,也顾不得什么君子风范,着急道:“如果妙妙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霍璇心底善良,本就自责,目下听江承谚的责备,更是委屈的咬着唇,一时眸中蓄满了眼泪。霍璇身旁庶双平髻、身形圆润的小女娃,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挺身而出,道:“阿璇不是故意的,你们怎么能怪她呢?妙妙自己长着腿,咱们还能拦着她不成?”
江承谚眉头一皱,对着两位哥哥道:“走,咱们去找妙妙。”
那小女娃却是不依不饶,拦在江承谚的身前,硬是要让他道歉。
江承谚虽然脾气不好,可从来不欺负女孩子。走了好几步,见她还拦着,江承谚手一挥将她推开:“走开。”然后迈着大步跟上了前头的两位哥哥。
身后是小女娃“哇哇”大哭声,江承谚只步子一顿,有些心虚的皱眉,却念着妹妹的安慰,并未回头。
三兄弟一番打听,才知妹妹被宣世子陆琉带走了,旋即阔步去了玉磐堂。
三人进院,丫鬟们正欲禀告,可三兄弟直接就进去。
江承谚是个急性子,一抬腿就踹门,可惜门太牢固,江承谚不过十一,力气有限,下一刻就捧着腿哭嚷了起来。
出息。
老大老二对视一眼。
到底是同胞兄弟,心有灵犀的齐齐踹门,“嘭”的一声,上好的雕花木门应声倒地。
三兄弟进屋,恰好看着埋头正在吃饺子的妹妹。
听到声音,一张白嫩嫩的小脸蛋便从饺子堆里抬了起来。
江妙有些懵,将嘴里的饺子咽了下去,声音含糊的愣愣道:“大哥,二哥,三哥……”
陆琉不急不缓,将手中的诗集合上,看着倒地的木门,才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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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妙见势头不对,立马动作灵活的从椅子上蹦了下来,朝着三位哥哥跑去。
大哥江承让立马俯身,把妹妹抱了起来。
二哥江承许淡然的从怀里掏出一块宝蓝色的汗巾,冷着脸,却小心翼翼的替妹妹擦去嘴角的油渍。
擦完了,三哥江承谚才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关切问道:“妙妙没事吧?”
瞧着三位紧张的哥哥,江妙摇摇头扑哧一笑,声音甜糯道:“没事呢,大哥二哥三哥,陆哥哥只是请妙妙吃东西罢了。”说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陆琉,仿佛是等着他附和。毕竟她可不想哥哥们得罪了陆琉。
别看陆琉斯斯文文的,日后景惠帝登基后,陆琉的手段才显露出来。他做事雷厉风行、斩草除根,虽助了景惠帝地位稳固,却也落了个“心狠手辣”的名声,据说就是因为这个,一直都没娶着媳妇儿。
陆琉一袭墨绿锦袍,因年纪比三兄弟略长三岁,个头自然也生得比他们高,对方齐刷刷三个,虽然人多,可他却一点都不输气场。
三兄弟俨然是人中龙凤,姿容不凡,可陆琉的俊美,却远在三人之上。
陆琉看着江承让怀里的小女娃,淡淡的“嗯”了一声。
江承谚气不过,看着自家妹妹道:“那就好,不过——若有下回,看三哥我怎么打你的小屁|股。”
江妙晓得三个哥哥紧张着呢,遂眨了眨大眼睛,配合的赶紧捂住小屁|股。
这般可爱滑稽的举止,看得三兄弟才登时露出了笑容,亲昵的捏了捏妹妹的小脸蛋。
江承让到底是大哥,沉稳些,如今妹妹找到了,便朝着陆琉道:“多谢宣世子照顾小妹,咱们先告辞了。”
陆琉微微颔首,面无表情。
江承谚最看不惯这种表情,和他二哥一个德行,遂心中暗暗啐了一口,这才护着妹妹走了出去。
走在路上,江妙搂着江承让的脖子,歪着小脑袋同江承谚说着话。
江承谚则动作温柔的一下下揉着她的小肚子,喃喃道:“难受还吃,瞧瞧,现在遭罪了吧?”虽是埋怨的语气,可还是心疼居多。
江妙自然不敢说是陆琉逼她吃的,只小声道:“那饺子很好吃呢。”
江承谚抬手,捏了捏妹妹的鼻尖儿,语气宠溺道:“咱们妙妙什么时候变成小吃货了。”他话一顿,又道,“不过也好,多吃点儿,妙妙若是爱吃,今儿就让府中的厨子做,保管比宣王府的好吃。”
江妙笑笑,方才她一共吃了三个鲅鱼饺子,已经吃饱了呢。
三兄弟抱着妹妹,一路上有说有笑,重新回到了前院。
可乔氏却未在戏台子下看戏,而是坐在屋里,身边的江正懋仿佛在安抚着什么。
江承谚以为娘亲是担心妹妹,忙咧唇含笑走了进去:“爹,娘。”
一听自家儿子的声儿,乔氏才抬起了脸。
而江正懋,更是俊脸含怒,对着江承谚道:“逆子,你还知道回来!”
江承谚最怕江正懋了,忙脖子一缩,委屈的偎到乔氏面前,作出一副无辜状,撒娇道:“娘,你看爹爹……”
哪知这回,乔氏没有护短,而是一改常态的抬手拧着江承谚的耳朵,柳眉含怒道:“你说说,你方才怎么欺负人家陈九姑娘?”乔氏越想越气,瞧着儿子一副无辜的样子,声音也大了些,“娘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欺负谁都不准欺负女孩子,你倒好,把人家小姑娘推倒了,害得人家不但磕掉了一颗门牙,脑袋上都破了一个窟窿。江承谚,你真是长胆子了!”
江妙一愣,忙紧张的看着江承让,抱着他脖子的小手也紧了紧,眨眨眼道:“大哥?”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陈九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江承让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背脊,柔声道:“妙妙不怕。”
一向淡然的江承许,也默默的伸出手,抚了抚妹妹的背脊。
在江承让和江承许看来,三弟被暴揍一顿不打紧,若是让妹妹受了惊吓,那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