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淑尤桃花眸子微微上挑,满含无限春情,“王妃,你这是在委婉地提醒本王,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吗?你如此煞费苦心地提醒本王,到底有何目的?
虽说我和你不久之后就是夫妻了,但现在光天化日的,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啊。”
不好意思?你还知道不好意思?那你还光天化日地抱着我?你倒是松开手,再说这话啊!
月乐笙被他的话一噎,恨不能咬他一口,真是个搬弄是非的高手,“王爷,明明是你一见面就把我抱在怀中,现在反而倒打一耙,咱能要点脸吗?咱能讲讲王法吗?”
君淑尤故意装出一脸惊痛的样子,桃花眼里满含控诉,“王妃,我的脸还不够好看吗?我已经是美绝人寰了,还要什么脸啊。
至于王法?王妃,你且放一百个心,以后在王府里,你就是王法,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你说往东,绝对没人敢往西。你说吃素,绝对没人敢吃肉。”
这、这话说的,让人怎么接下去啊。
月乐笙只觉无言以对,对于这种没脸没皮的人,她还能怎样呢?她愤恨地亮出小爪子,想要在他脸上挠一下,却被他捉了个正着。
君淑尤握着她的小手,一根一根地摩挲着她的指头,声音带着些幽怨,“王妃,你怎么能如此过河拆桥呢?上次厨神大比,本王可是冒着砍头的危险,奋不顾身地去救了你啊。
你不投怀送抱,以身相许便罢了,本王不过是身体乏了,想要借一下你的肩膀躺一躺,都不行么?”
他突然提到厨神大比,月乐笙便想到了那一日的事情,心中憋了好久的问题,终于有机会问了,“王爷,我一直没想明白,长公主怎么会站在你这边呢?她为何会这般帮我们?”
君淑尤将她的每一根手指都摸过,又五指张开,与她紧紧地扣在一处,才淡然一笑,道:“我姑母自然会站在本王这边。
如今皇后势大,宫里有太子和成王,宫外有沈国舅,半个朝堂都被他们沈家把控了,你觉得我姑母会想看到这种局面么?
我姑母姓君,我也姓君,这是我们君家的天下,她若是不帮着我,以后天下换成是沈家的,也不是不可能。如今唯一能与皇后一系抗衡的,也就我一个了,我姑母自然会站在我这边。”
月乐笙了然地点点头,就说长公主怎么那么卖力,原来都是为了君家的江山啊,是怕以后太子无能,沈国舅借此专权么?
她正想得出神,手背忽而一热,低头一看,上面还有一片亮色的水渍。
月乐笙只觉全身的气血都涌到了脸上,小脸红得遍染烟霞,看着对面那妖孽的脸,突然生出一股冲动。
她直接抱住君淑尤的脑袋,在他艳红的唇上狠狠咬了一下。
眼看着他淡色的唇被咬得红艳起来,月乐笙才恍然回过神来,天哪,我到底做了什么?
被别人咬了一口,就要咬回去吗?这不是我的人设啊,刚刚扑上去的一定不是我!
月乐笙有些慌乱,想要挣出他的怀抱夺路而逃,奈何被君淑尤死死抱住。
既然逃不掉,只能从容面对了。
被她突然袭击的君淑尤还有些呆愣,这突然而来的投怀送吻是怎么回事?
月乐笙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害怕,只能强自镇定,反客为主,直接说道:“怎么样?满意了吗?光天化日之下,亲一亲未婚夫没什么的吧。”
君淑尤听到她中气十足的声音,才从怔楞中反应过来,想他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被未婚妻调戏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是万万没想到,一个大家闺秀名门淑女,竟然真的能做出这种事儿,说好的光天化日不可搂搂抱抱呢?
君淑尤将她微微松开一些,低头看着,她的脸上虽有慌乱,但红红的嘴角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眼珠轻轻转着,好似狡黠的小狐狸一般,只不过脸蛋已羞红,连耳朵尖都是粉色的。
他好似被蛊惑了,越是接近,越是被吸引,她与一般的女子都不同,仿佛只要她绽放,整个上京的花都要被比下去。
君淑尤看着月乐笙,桃花美眸渐渐眯起,流光璀璨,他突然揽住她的后脑,扳过她的小脸,深深吻她,不留一丝余地。
月乐笙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呆了,这是以嘴还嘴吗?他的吻温柔缱绻,将她的魂魄都震碎了,再也不能思考。
他的唇软软,甜甜的,贝齿轻轻拖出她艳红的舌尖,温柔的吮吸,辗转厮磨,好似在弹奏一曲古调。
月乐笙心里仅剩的那根理智的弦也断了,君淑尤,你这个登徒子,又在光天化日之下轻薄我!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只是一瞬间,又好像过了许久,月乐笙耳边隐约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心神一震,从那个旖旎的吻中拼命挣扎出一丝神智,有人在看我们接吻?
这个念头刚刚窜出来,她的身体反应灵敏迅捷,额头在君淑尤的头上撞了一下,他才被迫松开手。
这边刚被松开,月乐笙立刻在他身前推了一把,羞红着脸睨了他一眼,“你!”
君淑尤站直身体,好似完全不在意,伸手抚摸着她红透的脸蛋,嘴唇再次凑近她小巧的耳朵,“我的好王妃,记住了,这叫礼尚往来。”
说完这句话,慢条斯理地转身走到月乐笙身侧,一手揽着她的腰,嘴角仍带着笑,却不达眼底,“这不是沈少卿么?这样在人背后偷看,于理不合吧?”
沈少卿?难道是沈奕鸣?君淑尤走到月乐笙身侧的时候,她才看到他背后的人,正是沈奕鸣,额,旁边还有个君若曦!
刚刚的脚步声就是他们的?那岂不是接吻什么的都被他们看到了?
想到此处,只觉全身的血都涌上了头部,脸红得不成样子,好似涂了一层胭脂。
月乐笙总觉得这场景有些不对,为何会有一种偷情被抓包的挫败感?她心里都快哭了,其实我也不想啊,我又不是暴露癖。
此时再不想见到任何人,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就不该跟君淑尤斤斤计较的,好后悔啊。
想到此处,月乐笙用眼角余光偷偷地瞄了一眼春风得意的君淑尤,又扫了一眼满脸晦涩痛苦的沈奕鸣。
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刚刚君淑尤是不是看到他们俩了,所以才会突然吻她?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沈奕鸣吃醋?还是想借此让他死心?
月乐笙靠近君淑尤,在他耳边低语道:“王爷,你老实招来,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看到他们两个了,才突然这样?”
好你个君淑尤,我是不会放过你的,竟然敢试探我,这是在宣誓主权吗?吃醋吃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君淑尤并未转头看她,一双眼睛仍盯着不远处的两人,只是放在她腰间的手却不甚老实,左右摩挲了几下,声音低回如歌,“别闹。”
别闹?他这是默认了吧?真想把他剁吧剁吧,做成一盘土豆丝,连醋都省了,或者做成糖醋老白菜也行啊。
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在想到这充满喜感的一幕时,月乐笙竟忍不住抿唇笑了。
实在是没法想象,把骚包的君淑尤剁成白菜条,啊哈哈,就算是切成丝,就他那一身红,也应该是切成辣椒丝啊!
沈奕鸣站在那里,好似一棵树,脚下扎了根,看着两人亲昵的举止,心里明明很难受,却还是不忍离开。
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时,他的面容更加苍白,眼中满是绝望和悲伤,心里默默想着,或许真的回不去了。
沈奕鸣看着君淑尤得意洋洋的脸,只觉那张比女人还美的脸,竟说不出的刺眼。
就像厨神大比那一日,看到他走出来,理直气壮地站在凤歌妹妹身边,他心里真的嫉妒得要疯了。
他看着君淑尤,微微行礼,眼神凌厉,声音凉薄,“肃王殿下,我们并没有偷看,只是刚好走到这里,无意间看到你们也在此,实属巧合。”
果然求而不得的爱情总是让人疯狂,明明是那么温润儒雅的一个人,谁能想到会有这种凉薄而满含仇恨的眼神呢。
月乐笙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抬头看了他一眼,其实她没想到他会来月府的,更没想让他看到这一幕,但已经发生了,她也无能为力。
上次见面,还是厨神大比的时候,他好心提醒了她一句,她心里挺感激的,想要找个机会说声谢谢,却一直苦于没机会。
现在有机会了,却是这么个情况,这让她如何说的出口,而且旁边还有人呢。
转念一想,其实没机会说就算了,这样对他来说反而是好事。既然已经选择了君淑尤,就不能给沈奕鸣留任何余地,免得让他误以为还有机会什么的。
月乐笙心里想了很多,现在说什么好像都不合适,只能假装什么也没看不到,什么也没听到,低下头去。
君淑尤一只手在月乐笙腰间摩挲着,一只手捏着她的小手,不容她挣扎。
此时唇角漾出淡笑,一双潋滟的桃花眸好似能生出花来,“哦,原来如此啊,看来是我们的不是了,我和王妃下次要选个好地方才是。”
沈奕鸣死死地盯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将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看不见的悲伤好似湖水一般将他淹没,连呼吸都变得奢侈起来。
明明说好了要放手的,为什么看到两人亲昵,还是这么痛苦?
他心里有些落寞,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不是自己心里的那个凤歌妹妹了。
为什么他拼了命了想要忘记她,想要放她离开,却做不到?为什么她转头就可以把一切忘的一干二净?他恨不能走上前去质问她,但要以什么立场去质问呢?
她已经不要我了,她已经抛弃我了,她已经不是我的凤歌妹妹了。
君若曦感受到身边人的愤怒,转头看了沈奕鸣一眼,双手不觉在袖子中握紧,但面上却一直带着假笑,“皇兄,没想到你和皇嫂的感情这么好啊,大庭广众的就搂搂抱抱,传出去不太好吧?”
君淑尤笑意微敛,桃花眸稍显锐利冷漠,睫毛浓密纤长,鸦翅一般轻缓地扇合着,缓缓道:“皇妹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本王和王妃这是许久未见,情难自禁。
本王和王妃感情好,就算是传出去,也只会说我们感情笃厚,不知皇妹所说的不太好是指什么?”
君若曦哪里是他的对手,被他的话一噎,小脸霎时苍白一片,心里却气愤难平,这个月凤歌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所有人都维护她?
之前是表哥,放着上京那么多美貌的、温婉的,地位高、家世好的女子不要,非要去喜欢她。
现在又是六皇兄,虽然她一向和这个皇兄不亲厚,但是眼高于顶的六皇兄能喜欢上月凤歌,她是真没想到。
本以为就他那挑剔又冷漠的人,谁也不会入了他的眼,即便娶了王妃,也不过是个摆设。
君若曦从很小的时候就很怕君淑尤,虽然长得比女孩子还漂亮,但总是冷冰冰的,阴森森的,
当他盯着你的时候,就好像被毒蛇缠住一般,浑身会止不住地发凉。
在她的印象里,六皇兄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躲在寝宫里,也不和其他人一起,独来独往。每日里除了去皇子读书的地方,就只是待在他自己的寝宫了。
他还经常生病,脸色苍白,看起来有些吓人,即便是在白天见到,都会被吓得一愣。
如此弱不禁风的男人,简直比女孩子还娇弱,仿佛风一吹,就能被吹走。
从懂事的时候起,母后就一直告诫她,不要接近六皇兄,久而久之,她越发不敢靠近他。
于她而言,六皇兄就像是暗夜中的一口井,深不可测,似乎看上一眼,都可能把人吞噬。一头扎进去,估计就再也出不来了。
与六皇兄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表哥沈奕鸣了。
如果说六皇兄是躲在暗夜里的月亮,见到了总觉得凉,那么表哥在她心中就是普照大地的太阳,眸如星子,熠熠生辉。
平日里更是温润如玉,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是舒卷闲云,淡抹青山,说不出的美好。
不管何时看到了,只觉温暖,忍不住便想要靠近。
在君若曦情窦初开之时,就喜欢上沈奕鸣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沈奕鸣只把她当小表妹。
当她无意间在沈奕鸣的书房中看到月凤歌的画像时,恨不能冲到月府,将她掐死,是月凤歌抢走了表哥,抢走了属于她的温暖。
但月凤歌毕竟是朝中三品大员的嫡女,还是贤妃娘娘的亲侄女,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除就能除去的。
君若曦一直把自己的感情深埋在心里,同时又疯狂地嫉妒着月凤歌,有时候还会在皇后跟前闹,想让她帮忙想办法。
直到几个月前,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有一天她去找皇后,得知月凤歌被赐给六皇兄当王妃的消息,她真是欣喜若狂。
那时候她就在想,六皇兄克妻,如果能早点把月凤歌克死就好了。
就算克不死,跟一个病秧子成亲,想来月凤歌心里也是极痛苦极难受的。
只要一想到月凤歌会痛苦,君若曦就很开心。
她最不喜欢的两个人在一起了,以后表哥只会是她一个人的了,再也没人能抢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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