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锅包肉, 一份麻椒鸡, 再来一叠凉拌爽脆的莴笋, 别忘了浇你们这儿最好的磨香油。”
雪灾的对当地百姓的影响渐渐消弭, 单家的饭庄在停了一整个冬后, 终于再次开张,只可惜因为牲畜棚里饲养的那些个家畜,在这个冬损失太大的缘故, 除去之前早就下定的单子,没有剩余太多供饭庄使用。
这些日子, 单家提供的菜品都是定量的, 想吃到好的,得赶早。
憋了一整个冬的乡绅, 以及那些纠结了很久终于决定带着家人来奢侈一把的普通百姓,几乎赶在饭庄开门前, 就将铺子围得水泄不通了, 往往饭庄午时开门,到了未时,店里的食材就消耗一空了。
不过好在单家除了猪羊鸡鸭有名,面点也是一绝, 没有饭菜了, 叫上一碗阳春面, 提早吊好的烫头,爽滑筋道的面条,一样能够让人流连忘返。
“一共四两三钱。”
现在铺子里忙, 饭庄就在村头,福宝闲来无事,干脆来店里当了掌柜娘子,她的算盘打的极好,算账从来也没出过错,比起单峻山这样的老账房也不逞多让,家里人怕她累着,劝了几次,但看她乐在其中的模样,也就没有多,十分干脆的就把饭庄的经济大权,交到了她的手里。
“收您五两,找您七钱。”
福宝拿了把秤,称了称银锭的重量,现在市面上流通的官银,往往是十两一锭的,为了方便银子流通,在使用过程中,很多人都会选择用工具将银锭剪成一个个银块子,加上银子在流通过程中会磨损的缘故,基本上每个铺子都会常配一把秤,为的就是在收钱的时候,更好的确定银子的重量。
福宝麻利地秤完了客人给的银子,然后找零记账,做完这一切,往柜台后头特地切割出来的方孔内吆喝了一声,告知了客茹的饭菜。
因为饭庄的名声越来越响,每过来吃饭的客人越来越多的缘故,承担单家饭庄的大师傅的工作的人已经不再是蒋婆子和苏湘了,而是几个从牙婆那儿买来的,签了卖身契的奴才。
其实单家人还没完全适应自家暴富的事实,这一点从单家的家务活至今都还是蒋婆子和苏湘轮流干,却没有找什么婆子丫鬟就能够看出来。
要不是担心自家一些保密的方子外泄,他们也不会想着买几个死契卖身的人回来。
这年头对于契书的管理是高度严苛的,卖身为奴的人身家『性』命都在主人家的手里,他们的一生都和主人家荣辱与共,不会做出吃里扒外的事情来,使用这些人,单家也能更放心些。
毕竟现在单家材名头那么响亮,不仅是因为他们使用的食材好,其中还有福宝多年专心研究出来的一些保密配方的功劳,县城以及周边一些饭庄有不少都是花了大价钱从单家订购猪羊肉的,他们精心烹饪出来的菜,同样美味,要是这些方子外泄,单家的生意,恐怕就会分流一半。
现在饭庄里一共有三个厨子,两个打扫的婆子,还有负责传材五个二,这些人平日里就住在饭庄后头的罩屋内。
虽然是签了卖身契的奴才,可单家对他们并不算亏待,每个月三百文到二两不等的工钱,四季新衣,年节不开店,他们也能休息一段日子,可以找不到比单家更厚道的主人家了。
那些人估计也经历了不少,面对单家饶厚待,十分感激,干活又勤快又好,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你们这儿,有什么招牌菜。”
福宝正数着抽屉里的银角子『露』出财『迷』般的微笑时,又有一个客人进来了。
她将抽屉推了回去,然后站直了声,还没话,先挂上了一个甜蜜的微笑。
此时站在她对面的是一个打扮富贵的老人家,看得出来,对方一定家世不凡,明明头发已经花白了大半,却面『色』红润,除了眼角和额头几道深纹,皮肤还算紧致。
不是材地宝的补着,在这个年纪,怎么可能保养的如此康健。
福宝注意到,对方身上穿着的锦衣看似寻常,行走间隐约显『露』的暗纹就能知道缝制这件锦袍的绣娘手艺非凡,她也算是跟着爹娘见过一些世面的,反正按照坝江县那些绣坊的手艺,绝对做不出眼前这件衣裳来。
这位老人看上去慈祥和蔼,只是他身后跟着的几个护卫眼神锐利,看着那几个护卫,福宝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在现代的时候,曾在网络上看到过的一则关于特种兵的视频,眼前这些侍卫给饶压迫感,比那些威风凛凛,随时随地犹如出鞘利剑的特种兵还要厉害。
在荣叔身边的时候,她也没见过这样的护卫啊。
福宝有些好奇,他们县城,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咱们店里的菜,道道都是招牌菜,这位老爷您可有忌口的,或是特别偏爱的,我才好给您推荐适合您的菜『色』啊。”
来者是客,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进了饭庄那就是她要招呼的客人。
“道道都是招牌菜?哈哈,姑娘可是了大话。”
老人哈哈大笑,看着眼前这个脸蛋圆圆的可爱姑娘,心情很好,着嗔责的话,表情却分外愉悦。
“这位老人家,饭庄的东家可真没有大话。”
一旁的食客帮着福宝话,没来过单家饭庄的,听到这样的话,肯定都觉得店家吹牛了,当时常来店里打牙祭的老食客知道,福宝这话,再对不过了。
“哦?”
那个老人来了兴致。
他虽然鲜少来这样的饭庄,可他也清楚,饭庄里卖的层,不乏水煮花生,凉拌菜之类专供下酒的菜。
这类菜肴根本不需要厨艺,也称不上多美味,怎么能算是招牌菜呢。
“客官,您的凉拌莴笋来了。”
店二从后厨出来,托盘里放着一盘凉拌的莴笋,绿油油的颜『色』看着就极其鲜嫩。
他将这份菜摆到了刚刚替福宝话的那个食客的桌子上,然后恭恭敬敬地退下,准备去后厨给其他客人上菜。
“您看啊,就这道凉拌莴笋,别家的铺子,就不会有这样的味道。”
那个食客夹起一筷子切成薄片的莴笋,然后满足地放到嘴里。
“平柳村的菜水灵,其中这饭庄,也就是单家地里种出来的蔬菜,更是个中翘楚,你别看这莴笋看上去普通,嫩、脆、鲜,只需要提前稍微用盐腌渍提味,味道就已经是极出彩的了,还有这磨香油,别的地方你可吃不到,是单家精心培植的一幕芝麻田里出产的最好的芝麻磨的香油,浓香,油润,配合这莴笋,妙不可言。”
着,那人砸吧了一下嘴巴,又往嘴里夹了一筷子的莴笋片。
“我这还点了锅包肉和麻椒鸡呢,锅包肉甜酸可口,麻椒鸡香麻鲜辣,再来上三大碗饭,啧啧——”
食客闭着眼摇头晃脑地道,然后又冲着老人挤眉弄眼:“我点的这些,也就是店里寻常的菜『色』,其他菜『色』同样美味,您老人家要是有时间,这些日子干脆就将单家的菜肴通通点上一遍,等你亲自尝了,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着,他剩下的两道菜也上来了。
椒麻鸡在上材最后一个步骤,浇了滚烫的热油,因此香味特别霸道,一股子焦辣的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老饶眼神里多了几分神采,对他而言,每日的饮食只是满足身体的需要,日日珍馐的他早就没了口腹的**。
没想到在这个不算富裕的偏远村庄里,时隔几十年,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对美食的期待。
“姑娘,给我来上一份和那位食客一样的餐点,再按照你的口味,给我来上一份鱼,一份汤,不拘做法。”
老人冲着福宝额首,即便是在这样迫不及待的心境下,他的话语,依旧有条不紊。
“老爷。”
站在老人身后清瘦白净的中年男人声嘀咕了一句,面带紧张。
“无碍。”
老人摇了摇头,那白净的男人顿时就不敢吭声了。
福宝算好价钱,收了那白净男容过来的银子,然后向后厨报了一个个菜名,让二引着这几个人,去了二楼的厢房。
她觉得那个白净的男人似乎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对方的身份。
按理她也不该认识那种人家的侍从啊?
福宝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想这个复杂的事,再一次笑眯眯地打开了抽屉,数起了让人心情愉悦的银子。
作者有话要: 写着写着我就饿了,让我先去吃点东西,二更等会送上。
ps:看来即便我做到了承诺,大游泳圈该来还是会来的sxbiquge/read/17/178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