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啊?”</p>
“我想画画。”</p>
纪安塘看着刚刚乔屿站着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偶尔吹来的红叶。</p>
他想画画。不是做几个金属方块熔在一起,便是一个形式美的作品,而是展开一大张画布,一点一点勾勒出乔屿的轮廓来。</p>
好美。</p>
这一刻的漫山红叶、这一刻的余温、和刚刚和他说好久不见的乔屿,以及乔屿平静、温和的眼神,都很美。</p>
“发什么疯啊……”</p>
突然被拉着回程的李隶被迫开回了纪安塘的工作室里。</p>
一进去许小侠还没来得及招呼,就看着自己老大像一阵风一样冲上了二楼。</p>
李隶停好车走进来,许小侠一脸懵逼地指了指二楼:“老大咋啦?”</p>
“不知道,说要画画,从香山冲回来了。”</p>
“画画?”许小侠重复了一遍,“纯画画吗?”</p>
自从跟着纪安塘做东西,他几乎没见过纪安塘提笔画一张作品,毕竟纪安塘不靠这个吃饭。他更多见的还是纪安塘在大一基础部的时候画的留校作品。纪安塘的画总是静谧、细腻、却不会过分丰富炫技,他很宝贵就在于,他懂得保留“画意”。</p>
许小侠和李隶轻手轻脚地上楼,被冷落很久的画架前纪安塘已经开始铺底色了。</p>
浓烈、炽热的红、像血一样滚烫地染上画布。</p>
纪安塘的眼神专注、充满了爱慕,就像面对着自己的爱人。</p>
李隶看了一会儿,默默拉开了许小侠。</p>
许小侠不愿走;“干嘛,我师父画画还不让我看。”</p>
李隶叹了口气。</p>
他不是第一次见纪安塘这样的状态,自然也明白纪安塘这样的状态因谁而出现。</p>
他和许小侠说:“你师父不是在画画,别看了。”</p>
许小侠有点懵。</p>
“不是在画画?”</p>
李隶点了点头。</p>
纪安塘从很久以前就不画画了,因为他画不出来,也不想画。他曾经说过,画画和做雕塑不一样,在提起笔前,他的画往往就已经画好了。</p>
在脑海中画好了,剩下的每一步,都是在和画的人告白。</p>
就像写一首情诗、唱一首情歌一样。</p>
纪安塘还说过。</p>
遇到乔屿以后,他脑海里的画……</p>
就没有再变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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