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关于乔先生取消订婚典礼的意愿,我——”</p>
苏枫迎的手机跌在了水洼里。</p>
身后,是警局,是她关在看守所里的弟弟。</p>
身前,是满脸怔然,又还下意识挺着背脊,露出老态的徐如玉。</p>
她只觉得此刻自己不久前的生日宴就像个笑话,那些前几日还为她庆贺的各路生意伙伴和姐妹们此刻一个都不见,嗅到了乔屿的动向后都自觉地要和她苏枫迎划清界限。</p>
她甚至都能想到,在订婚取消以后,她会成为怎样一桩滑稽的笑柄。</p>
她脑海里闪过很多人——闪过几乎陌生的父亲苏向南、闪过对着她满脸漠然的乔屿……闪过从小对她吆三喝四的苏竹景,闪过教她好好扒住乔屿往上爬的徐如玉……</p>
闪过那个私生子弟弟,在墓园看她时,嘲讽的眼神。</p>
她感觉自己的背脊上压了千斤坠,现在一寸寸地要弯入泥地里。</p>
就像被风吹到地上的枫叶,全是狼藉。</p>
——</p>
许小侠下楼,见到纪安塘坐在一片黑暗里抽烟。</p>
他只看见红光照亮纪安塘一点模糊的影子。</p>
有些莫名地打开灯,他被纪安塘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男人抽着烟,低头在看手机。</p>
新闻刷出来,那位和宋鸣山一起吸/毒的富家子弟信息被无所不能的网友扒出来,包括他犯下的累累恶行——强/奸女学生、唆使暴力犯罪……</p>
一时网友的声讨如涨潮的浪头,铺天盖地。</p>
纪安塘想起当年在墓园外,和乔屿道别过后,撞见了徐如玉和她的两个孩子。</p>
年纪还不大的苏竹景已经很会看菜下碟。</p>
他看着纪安塘,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般,嫌恶地往旁边躲,问徐如玉:“妈妈,这里什么人都能来吗?”</p>
纪安塘按灭了烟。</p>
他轻轻按下微信的通话按钮,没多久那边就接通了。</p>
乔屿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p>
“安塘。”</p>
纪安塘沉默了一会儿。</p>
他听见乔屿那边很安静,但是有仪器的滴滴声,应该不是在办公室。</p>
他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p>
他不曾真正接触乔屿的生活环境,只知道乔屿心中有恨,却不知道乔屿在恨什么。</p>
所以他此刻也很难说出一句什么话来。他想乔屿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鼓励,更不需要别人的怜悯。他只是觉得,乔屿每天和这样的人接触,实在是过得太艰难了。</p>
他说:</p>
“乔屿,明天来给我当模特吧。我想画你。”</p>
乔屿的气息顿了一瞬。</p>
但很快,他就回应了。</p>
“好。”</p>
这是一个再简短不过的通话。</p>
乔屿放下电话,疗养室里的所有人都随着他的动作而变幻着神色。</p>
公司财务此刻冷汗涔涔。</p>
疗养室的床上躺着的是乔伯庸——是那个曾经在商场搅弄风云的男人,是那个和无数官员在一起谈笑风生的男人……也是那个亲手断了自己弟弟性命的男人。</p>
此刻他垂垂老矣,像一只快病死的狮子,在床上瞪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眼眶里全是红血丝。</p>
财务继续读着乔屿接手乔家各个产业来的绩效,与在乔伯庸后期不肯放权的颓势相比,这无疑是乔屿开创的另一个更加宽阔的世界。</p>
乔屿手上的这份成绩单做得很完美,也很优秀,他把这些打在乔伯庸的脸上,不是向父亲邀功,而是在胁迫。</p>
疗养院在山间,夜雨又开始连绵地下。</p>
乔屿打开窗子,让冷空气透进来。</p>
他语气冷淡。</p>
“想好遗嘱怎么写了吗?”</p>
乔伯庸枯瘦的手指紧紧握起,又无力地松开——他面对着亲儿子这样的行为,却做不了任何事情,一声训斥也发不出来。</p>
乔屿心情却很平静。</p>
他没有任何计划成功的**,筹谋多年的事情,早就在一步步接近的时候磨灭了当初的热血,只剩下一点执念。</p>
他此刻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好去赴明天那场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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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肥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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