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斌研究了半辈子历史，在吭哧吭哧挖坑，挖死人，许青对那玩意不感兴趣。</p>
喜欢个活的还行，小唇瓣软软的……</p>
“古董？”</p>
秦茂才却差点大笑出声，喜欢古董什么的……倒不如说喜欢钱，“老许喜欢古董是喜欢研究，你喜欢那是……”</p>
“我也是喜欢研究。”许青拿着姜禾的小手揉两下，理直气壮道。</p>
“咳咳……行，你也喜欢研究。”</p>
能研究出个毛线。</p>
姜禾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古董是什么，感受着桌下许青手里的温度，意识到自己就是被研究的那个，悄悄用力捏住他的手。</p>
“咝～”</p>
“怎么了？”</p>
“没事没事。”</p>
在秦家坐了半个多小时，续了一次茶，两个人起身告辞。秦茂才自己坐在客厅歇了一会儿，用遥控器翻找电视没有好看的节目，重新关掉它转身去阳台躺在摇椅上。</p>
午后的阳光斜落，从阳台可以看到走出楼道的两个人，许青站在楼下抬头看了看，秦茂才拿着扇子挥手，雄霸在笼子里安静趴着，陪着这个老人。</p>
“我不是古董。”</p>
姜禾觉得古董都是非常老的那些瓶瓶罐罐，她才不老，而且很年轻，比许青还要年轻很多，只是意外来到现代而已。</p>
“那你是什么？”</p>
“我是……我是现董。”姜禾创造出来一个新词。</p>
“你刚刚都学会开玩笑了。”许青略过古董现董的话题，反正姜禾就是姜禾，除了虎虎生风的步伐，其余和平常女孩已经区别不大。</p>
他把自己手指从姜禾的指缝里穿进去，和她十指相扣，摇晃一下胳膊，“进步很大，奖励你可以在这里亲我一下。”</p>
“在这里吗？”</p>
姜禾扭头瞧瞧四周，他们还没走出小区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才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如此……登徒子的动作。</p>
“我才不要，你又想骗我。”</p>
“我没有骗你，只是陈述这件事而已。”</p>
下午时间很长，既然出来了两个人也没有立刻回去，在许文斌他们这里周边慢悠悠散步，也就是逛街。</p>
逛街这个词对于姜禾来说一开始很难理解，除了带她熟悉外面的环境之外，好像没有什么别的用处，但许青就很乐在其中，说这是一项情侣活动。</p>
出了小区往右拐，走上十几分钟是个红绿灯路口，被江城人称为‘大转盘’，因它好几个路口交叉，中间是个圆形的大绿化，来往车辆都要绕着圆盘开才行。</p>
这么大的路口，马路也是比他们住的那边宽许多的，姜禾跟在许青身边，抬起左手放在额头遮一下阳光，微眯着眼睛抬头看上面的红绿灯，以及监控探头。</p>
“它是有死角的吧？”</p>
“什么？”许青面对她突然的问话没反应过来。</p>
“监控，应该有死角吧？就像手机拍照一样。”</p>
“有……肯定是有，但是很少，这个监控的死角，可能会被另一个监控覆盖，所以你很难判断它是真死角还是假死角。”</p>
许青把视线从红绿灯那里挪开，落到旁边的姜禾脸上：“你为什么要问这个？”</p>
“觉得很神奇。”姜禾道。</p>
她盯着上面的监控探头看了片刻，再瞧瞧四周，“有时候和做梦一样。”</p>
“做梦你能梦到这些？”</p>
“梦不到。”</p>
做梦当然是梦不到的，如果能梦得到的话……许青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只那样简单想一下，他就觉得自己无法接受。</p>
时空旅行虽然是非常骇人听闻的，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这么一例他勉强能适应，再多些奇怪的东西的话，就不得不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要完蛋了。</p>
或者是某个画家笔下的三流故事……就像《搞笑动漫日和》里的平田一样。</p>
过了马路，姜禾拉着他的手紧了紧，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不过一旁有其他的行人，她只好忍着，等到旁人远去才往许青身边凑近一点，放低声音道：“那个是乞丐吗？”</p>
许青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路旁的一块广告板下面有一条很厚的脏被子，上面坐着一个脏兮兮的人，上身趴伏在地，头深深地埋下去，面前放一塑料盒，里面有些零散的现金。</p>
“那……应该是。”</p>
“什么叫应该？”姜禾疑惑。</p>
按照她长期的观察和许青说的话，这里应该是只要努力就能吃饱穿暖的地方，乞丐这种东西不该存在才是。</p>
除非……</p>
她忍不住回头望一眼，莫名的有些紧张。</p>
“你那时候有丐帮吗？”许青倒是忽然好奇，传说中的乔帮主洪七公什么的……哦，那不是一个时代。</p>
但丐帮这个东西，对于喜欢武侠小说的人来说总有一种特殊的情感。</p>
“乞丐就是乞丐，哪有什么帮派。”</p>
姜禾摇头，微微蹙眉回忆道：“不过有听说比较富裕的地方，乞丐会抢地盘，一起排外……”</p>
她对自己道听途说的事也不太确定，只简略说了两句，便转过话头，继续问道：“刚刚那个是丐帮……还有帮派？”</p>
“不清楚，乞丐这个东西永远都会有，因为天灾人祸谁也说不定。”许青耸耸肩，“只是生活水平高了，假乞丐也会变多。”</p>
“假乞丐？”</p>
“有句话叫穷生讦诈富长良心，长良心的人多了，就有那种好逸恶劳的懒汉去扮乞丐，利用别人的爱心来牟利，白天在街上扮可怜，晚上衣服一换比你我都有钱，吃香的喝辣的……”</p>
许青慢吞吞地和她解释，回头看一眼那个方向，道：“所以我刚刚说应该是，也有可能不是，谁知道呢。”</p>
“有点复杂。”姜禾想了一下才理解许青的话，微微松了口气，“我以为没有身份就会……”</p>
“就会被人捡回家当老婆。”</p>
“……”</p>
对于乞丐这事，姜禾并没多少多余出来的爱心，虽然知道生活不易，但她自己还在寄人篱下，每天都在苦思做点什么养活自己，如果要帮的话，最多从自己早饭里抠出一个包子帮那些饥寒交迫的人扛一下——刚刚那个显然不在此列，塑料盒子里的钱抵得上她搬好几天砖。</p>
“你觉得她可怜的话，我们可以买几个包子给她送过去，钱是不能给的。”许青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带了笑意：“不过不用盯着人家吃完，也许刚有人送过也说不定。”</p>
“不要，她碗里的钱那么多，饿了就自己去买了。”</p>
“你看那么清楚？”</p>
“习武之人，眼力当然要好，我站在这里可以一镖把她的盒子打烂。”姜禾目测了一下距离，对自己身手很有把握。</p>
“你干嘛打人家盒子？”</p>
“我没有打，只是举个例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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