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牧一觉醒来,头里面像有个人拿小锤子使劲敲他似的,一阵阵的疼。
他捂着脑袋,穿上鞋子走到外间。
桌子上盖着一个竹笼子,旁边是自若留的一张字条。
伊牧用了好一会功夫,才认出那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写的是什么。
我上书院了,桌上有饭。
竹笼子下面是两包子,一碗粥,粥还有温度。
伊牧草草吃过了早饭,烧了热水,把身上洗干净,然后出门去青楼。
青楼最近生意不好做,老鸨整天冷着张晚娘脸,逮谁都挑刺,动辄大发脾气。
生气中的女人都是不讲道理的,伊牧不想触她霉头。
青楼傍晚才开始做生意,白天看不见什么人。
伊牧走进去,只有几个神情困倦的鬼奴在扫撒。
鬼奴们看见他进来,三三两两的打招呼。
有那爱巴结人的,跟在伊牧后面,神秘兮兮的说:“公子,昨晚上可发生了一件趣闻,您可要听听。”
伊牧用手揉着后脖子,声音惫懒:“说。”
“宁侯府的三小姐,穿了身男人的衣服,来咱们这寻乐子,找了春和夏两个姑娘作陪,后来六王爷杀到这儿来,两人打起来了,好几间房都被砸烂了,婉娘气得差点要杀人。”
伊牧挑挑眉,“没赔钱?”
鬼奴嘿呦一声。
“侯府小姐当场就被带走了,六王爷走的也干脆,他们那个身份,谁敢朝他们要钱,脑袋不要了?”
那婉娘不得气死了。
短时间内,楼里的姑娘少爷还有下人们日子都要不好过了。
青楼里有个头牌,春姑娘和夏姑娘,一个清淡如莲,一个热烈如火,正是极端的对比,大多数人都冲着她们来得。
另外,楼里的青墨公子,虽然刚来没多久,但在很短的时间里,受到了不少懂音律或者纯粹附庸高雅的人欣赏。
伊牧有一间专门的琴室,在二楼,里面放着婉娘专门为他寻来的名琴空谷。
这把琴,许多年前,曾经放在慈心堂的仓库里。
有一次桌角坏了,被师兄弟几人拿出来垫了桌角,还嫌弃它不稳固。
没想到多年后,慈心堂已经不复纯在,这把琴竟落到了伊牧的手里。
快到巳时,沉睡的姑娘们都爬起来。
伊牧将空谷擦拭干净,泡了一壶茶,点燃静心的香,在琴案前坐定。
姑娘们伸着美人腰,三三两两来到琴室,找位置坐下。
婉娘挑人的眼光一向毒辣,楼里的姑娘少爷个顶个的漂亮清秀。
但这些人很多空有皮囊,内里的东西很少。
作为这西街最大的青楼,琼月阁来往的客人里不乏豪门贵绅家的公子老爷。
在深门大院接受良好教育的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喜欢美人,更重视心身共通。
不得不说,婉娘的商业嗅觉非常灵敏。
逮着伊牧这个有点真本事的人,便可劲的利用价值。
十几个姑娘少爷,他一个人教,一月只需给十两银子。
这可比专门请师傅来教导便宜太多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婉娘对伊牧,才比对其他人客气许多。
春姑娘今天没来学琴,听说是昨天吓坏了。
夏姑娘当做所有人的面,嘲讽道:“她哪是被吓到了,是伤心死了吧。”
春姑娘喜欢六王爷,这是楼里人都知道的事。sxbiquge/read/23/237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