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庄越心念一动,“杜少爷这书铺的买卖,是不打算跟我们七少爷合作了吗?”
“不,肯定是合作的。”杜锦宁道,“但我也得培养自己的人。”她抬眸看向庄越,“你明白吧?”
“明白,庄越明白。”庄越自然很能理解杜锦宁的做法。
谁愿意总是受制于人呢?陈家兴他们的例子,可就摆在眼前。
他也明白他不可能舍弃关家投靠到杜锦宁身边去。
并不是说杜锦宁家境贫寒他看不上,而是他身契还在关家;最重要的是他是关家的下人,在关家也还算是得用。如果他从关家赎身出来投奔杜锦宁,杜锦宁肯定是会得罪关家。杜锦宁现在羽翼未丰,为了他这么个人得罪关家,并不是明智之举。
所以他们两人,也只能隔着身份互相欣赏。
“鲁小北举荐的那位崔明史,为人还是很不错的,能力也够,就是脾气稍微耿直了些,不够圆滑,有时候容易得罪人。”庄越又道,“我跟崔明史聊天的时候,听说他有个好友,最近想找个好的东家投靠。人以类聚,既是崔明史的好友,想来也不错的,杜少爷可以找崔掌柜聊聊。”
杜锦宁点了点头,抬手又拱了拱:“多谢庄掌柜提醒。”
庄越这次来就是给杜锦宁提个醒,卖个好。见时辰差不多了,他便赶紧起身告辞。
杜锦宁特意等庄越走了一会儿后才出发,到了茶馆时,关嘉泽、齐慕远和章鸿文已在那里等着了。庄越自然是跟账房先生拿着一本账本在座。
过了一个年,半个月不见,彼此互相问好,说些吉祥话,寒喧了好一会儿,这才各自落座。
庄越先把账本让大家传阅了一遍。
关嘉泽和齐慕远看着这收益,倒还比较淡定;杜锦宁心里有一本账,心里对三个茶馆的收益早有预计,表现得也很淡然。
只有章鸿文,看到上面写的数目,十分吃惊:“咱们这三个茶馆,这么赚钱?”
庄越得意道:“可不是。驿前街茶馆从大年初一开始就是全价;紫竹巷口茶馆和城西茶馆虽说前六日半价,但面积比较大,容纳的客人比较多,又都是满座儿,所以收益也就很可观了。”
因三个茶馆都叫“博悦茶馆”,最先开的那个茶馆和一个新茶馆都在城东,不好区别,只就能以附近的地名代替称呼。最先开的茶馆开在驿前街上,便叫驿前街茶馆;附近的新茶馆则开在紫竹巷口,就叫紫竹巷口茶馆。城西那个就直接以城西茶馆称之。如此一来,账本上记账也好区分。
说到这里,庄越朝杜锦宁笑道:“这其中还多亏了杜少爷家提供的豆干和卤蛋、茶叶蛋、鸡爪鸭爪等小食,许多茶客专门到咱们茶馆来吃早饭,就因为喜欢这些小食。这几样东西,为咱们茶馆也赚了不少钱。”
杜锦宁问:“鸡爪鸭爪大家还喜欢吧?”
“喜欢。开始大家还觉得没啥吃头。但价钱不贵,小二推销之后,试着尝了一尝,就停不下来了,许多人来了都要点一份。再加上每次供应的量都少,这更让大家觉得能吃到这东西就是幸运。因此每日都是供不应求的。”
古代物质没现代那么丰富,更不像二十一世纪,大家吃烦了大鱼大肉,开始追求各种花样,鸡爪鸭爪这种只有味道没什么肉的东西自然极受欢迎。
刚开始时,杜锦宁对于这东西也没什么信心,不过是家里有现成的卤水,正好让陈氏她们试试,不成也没什么损失。
却不想古代人民接受程度还是可以的。最主要的还是饥饿营销起的作用。因为即便陈氏到各大酒楼去收货,一天也收不到多少。所以供应量完全提不上来,每天卖给茶馆的也就七八斤。这越吃不到就越想吃,这才把鸡爪鸭爪的名声给抬了起来。
杜锦宁点点头,不再提这事,转头看向关嘉泽和齐慕远、章鸿文:“这些收益,如何处理?”
“分掉。”齐慕远吐出两个字。
章鸿文见有人带了头,也连忙附和:“我也建议分了。”他还欠着杜锦宁的钱呢,自然是希望把钱分了好还债。
关嘉泽过年收了一堆的红封,手头可不缺钱。不过他对于这些都可有可无,见大家都提议分了,他自然道:“我没意见。”
杜锦宁便转头对庄越道:“那便把收益分了吧。往后,每月的十五日盘账,十六日分钱,形成惯例。”
别人都是月末和月初盘账分红,杜锦宁倒别出心栽,跟别人不同。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茶馆的运作,今日分了红,到下月十六日正好一个月,行事也便宜。
看看其他东家对这提议都没意见,庄越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因三个茶馆每日的收益和支出不少,故而齐慕远派了一个账房先生过来,帮着管账。庄越一吩咐,账房先生便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份份银钱放到了四位东家面前。
章鸿文看着自己面前放着的十五两银子,目光都有些呆滞。
虽然他刚才看了账本,可账房先生特意去钱庄兑换的三锭五两的白花花的银锭子摆在眼前,他还是有些恍惚。
他前前后后从家里拿了八十多两银子出来,想着一年能回本就不错了。却不想只半个月不到的功夫,就把赚回了十五两。再想想这仅仅是半个月的收益,往后整月分红,还能是现在的一倍,也就是三十两,他就开始怀疑人生,觉得自己过了十几年清贫日子,是不是有点傻?这要是早就窜掇着父亲来城里做买卖,是不是家里就不那么缺钱了?
杜锦宁扫了自己面前的七十多两银子,十分淡定地将它们都扫进了她带来的一个布口袋里。
章鸿文见状,脸色一红,赶紧将银子收了起来。
齐慕远向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关嘉泽看着桌面的银子,却有着拿红封银子不一样的兴奋。这可是他自己赚的钱,不是向家里要的,意义格外不同。
分完了钱,杜锦宁便开始说另一件事:“我想开个书铺,大家有没有兴趣一起?”sxbiquge/read/6/63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