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大殿上,除了赵晤,还有三卿六部几位官员。
刑部尚书一听这话,心里也高忻紧。只要皇上重视他们刑部,他的权力就更大了。
齐伯昆也在这里,看到皇上对孙子的提议深以为然,心里高兴之余,对杜锦宁的感官就更复杂了。
虽这些年他对齐慕远也悉心教导,可他也就回漓水县的那两年清闲一些,其他时候都忙于政事,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来教导齐慕远。可以齐慕远之所以有现在这样的出息,除了他自身资质不错和他这个祖父的影响,更多还是来自于杜锦宁。
杜锦宁那孩子不是一般人,眼界之广、心思之深,便是齐伯昆这个搞了一辈子政治争斗的人有时候都自叹不如,这大概是来自于一种赋。偏这孩子心思正、不忘本心、心怀下。齐慕远跟他一起长大,眼界、胸襟也开始偏向于杜锦宁。
这也是即便现在齐伯昆发现自己孙子被掰弯了,对杜锦宁也丝毫恼恨不起来的原因。
这样卓越到完美的孩子,有谁不喜欢呢?更何况杜锦宁长得比好些女孩子都出色。齐慕远倾慕于他,齐伯昆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养倌儿可是古而有之的富贵爷儿们的喜好,所以男男之好,齐伯昆还是很容易接受的。
现如今齐伯昆看到两个容貌出众、气度非凡、才华备受瞩目的孩子并肩站在这金銮殿上,大受皇上的赞赏,他骄傲自豪之余,内心也是复杂和崩溃的。
他的曾孙子啊,什么时候能抱上?
最后,齐慕远被赐予探花名号,授职于翰林院编修。
一甲三人被问话,因为皇上的态度明确,殿里所有人都看得清楚,三人中皇上第一看重的是杜锦宁,第二是齐慕远。之所以把姚荣观放到榜眼的位置,一来可能是他这颜值实在当不起探花之名,二来也是因为他是寒门出身。
新皇登基,重点扶持寒门子,这对于世家来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对于其余进士,赵晤只略问了一两句就算是把这场面给走完了。余下的那七人,自然都是二甲,都授予庶吉士官职。第四名传胪是要在传胪大典上唱名的,赵晤重点考察了姓钟的进士一下,发现他口齿还算清晰,声音也还行,便没有再改动,把他被封为传胪。
大太监在赵晤的示意下,领着他们磕拜谢恩,再将他们领了出去,直接送出了宫门。
迈出宫门,待得离宫门前的护卫远了,几个进士就迫不及待地恭喜起杜锦宁和齐慕远来。
他们也算是看出来了,不管这两人有什么背景,那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倍受皇上看重。年轻、有才、有背景,这样的人前途之广大,是他们不敢想像的。
而榜眼的老头儿须发都花白了,也没几年好活,估计还没爬上四五品官就已经要回家怡养年了,不过是来京城过一把当官的瘾。所以还是赶紧跟杜锦宁和齐慕远这两个风华正茂的少年搞好关系才是正经。
杜锦宁在大殿的时候还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可现在却是一副平易近饶姿态。齐慕远被她用手肘拐了一下之后,那张平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堆起了笑容,跟众位进士寒喧。
榜眼老头儿也是个心思活络的,尽管在大殿上被皇上有意冷落有些不舒服,却也不敢脱离大家独自离去,把这份不满表现出来。
他也堆起笑容道:“这一届同年里,咱们居于前十,一块儿被皇上召见也是缘份。不如咱们去得月楼聚一聚,趁此机会咱们也亲近亲近?”
令他郁闷的是,听了他的话,大家的目光竟然都落在杜锦宁身上,似乎等着他拿主意。
他们这么一群老头儿和成年男子,去吃个饭还要由一个乳臭未干的子做决定,还真是荒唐。但谁叫人家是状元,还是六元及第呢?
杜锦宁的笑容敛了一敛,道:“传胪大典尚未举行,我们就去酒楼里喝酒庆贺,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怕是要留下不好印象。所以这顿酒,不如留待传胪大典之后再喝,各位觉得如何?”
这话一出,榜眼老头儿顿时惊得一身冷汗。
他们都是一路从童生考上来的,自然知道如果鹿鸣宴都还没举行就开始狂欢,到头的功名都会被主考官剥夺。现在这情况虽有不同,皇上金口玉牙不容易变卦。但传胪大典过后找个理由让他们卷铺盖走人,还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这么大把年纪,做事如此不稳重,还不如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子想得深远。
他诚心诚意地朝杜锦宁作了一揖:“是我考虑不周,杜相公的是。”
大家各自在宫门前散去。
杜锦宁跟齐慕远一起朝前走了一段路,待跟其他人离得远了,她才开口道:“关嘉泽他们还要参加朝会,这关系到他们去哪里任职。所以下午我会让他们到我那里去,大家一起商量商量。你如果有空,就一块儿来吧。”
“好。”齐慕远答应一声。
杜锦点点头,指着前面道:“我的马车停在那头,我过去了。”挥挥手正打算往那边走,就听齐慕远唤了一声:“锦宁。”
杜锦宁停住脚步,转身朝他看去。
齐慕远黑黝黝的眼眸直直地看着杜锦宁,低声道:“我喜欢你的事,我昨晚跟我祖父了。”
“啊?”杜锦宁张大了嘴巴。
齐慕远不由微笑。
“你、你什么?”杜锦宁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跟我祖父,我喜欢的是你,我不会娶媳妇的。”齐慕远道,“短时间内,祖父不会逼我成亲了。”
杜锦宁默默望着齐慕远,目光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良久,她叹息道:“你这样,何必呢?”
齐慕远没有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杜锦宁,目光里充满了柔情。
杜锦宁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想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她转过身去,站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你……还是好好娶妻生子吧。”声音似跟往时有些不同。
她大踏步朝马车走去,没有回头。
齐慕远没有动弹,也没有叫住她,只是望着她的背景,一动不动。直到杜锦宁上了马车,催促汪福来离去,他的嘴角才噙起了一抹微笑,低声呢喃:“不管怎么,我是不会放手的。”sxbiquge/read/6/63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