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马明远的请求,屋内一票日本教官面露迟疑,看到这个情形,吉原圭吾有心想替弟子出头,也不得不稍稍冷静考虑下。</p>
毕竟,论资历、地位,吉原老鬼子在屋内一票教官中也是翘楚,下面这些家伙不出声,他贸然出头,岂不是太不深沉,会被这些同僚笑话的。</p>
听到细川孝开口,吉原圭吾不由得暗自出口气,暗自感谢这位来头不凡的朋友。</p>
听到细川孝的询问,屋里的日本人面面相觑,纷纷运用日本人最拿手的腹语术,彼此挤眉弄眼询问起身边的同僚,这位贵人到底是什么意思?</p>
倒是马明远,心里有些忐忑起来:</p>
看得出来,细川孝不是什么商人,哪个商人会和一大堆警官成为朋友的?从屋内这群警官的态度看,估计细川孝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那就奇怪了,如此一个地位尊崇的人物,为何对自己另眼相看?</p>
须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p>
马明远还在嘀咕的功夫,桌子末端,忽然站起一人,拍着胸脯道:</p>
“既然是马君请求,我津田晃平岂能冷眼旁观,这个忙我帮了,哪天出发?”</p>
在座都是人精,冷眼看着津田晃平在那里自报家门,心中都明镜似的,这厮哪是帮马明远,是抢着在细川孝面前露脸,争取留下好印象呢。</p>
马明远也不是表面上的二十冒头愣小子,岂能看不出津田的盘算,心里冷笑,表面上确实一脸的感激,却趁机用话去拿捏这津田,准备敲死跟脚:</p>
“津田君高义,大恩不言谢,来,津田君,你我满饮这一杯,我坚信,有了津田君的鼎力帮助,五常县的烟土大案一定能一查到底,无论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只要阻挡办案的邪魔外道,都会被津田君一扫而光……”</p>
说着,马明远似有深意的扭头对细川孝恭敬的鞠躬,才继续道:</p>
“唯有如此,才能对得起细川先生的盛情,你说是不是,津田君?”</p>
呃,这番话也太露骨了,屋内的日本人暗自松口气,感觉自己是从狼嘴里逃出生天,再看津田的目光中,也带上了一丝怜悯。</p>
津田被马明远的话顶在墙上,不知应该如何推诿才好,只得求救般望向细川孝。谁知道,细川孝此时老神在在的端着酒杯开始品酒,完全没有看他的意思。</p>
见到这个情形,又见到屋里其他同僚,都目不转睛的望过来,津田感觉嘴里一阵阵发苦,唯有点头答应,举杯与马明远同饮。</p>
直到离开酒屋,坐在精致的四轮马车里,小野田良平终于不用再憋着心中疑问,一股脑的问了出来。</p>
细川孝闭目养神,听完后沉默了一会,才淡淡道:</p>
“即便是观察,也要适当展现出我们的友好,能够让对方感恩,日后才有加深友谊的机会。”</p>
“可是,马明远是要对付帝国臣民,而且,这件事背后还有满铁的影子!”</p>
听到小野田的争辩,细川孝微微一笑:</p>
“比起帝国的利益,满铁那点家当又算得了什么。小野田,你要牢记,我们始终是为帝国服务,不是当某个企业或者组织的走狗。”</p>
听到细川孝难得如此语言严厉,小野田急忙认错,同时在心中对马明远的重视稍稍提高了一丝。</p>
五常县警察局,徐元吉办公室。</p>
邢明轻手轻脚的将一份警局正式文件放在局座徐元吉面前。</p>
徐元吉仔细看过一遍,合上文件,缓了一会才发问:</p>
“这是全部?”</p>
低眉顺眼的邢明用余光偷瞄了眼徐元吉的脸色,看似正常,这才回答:</p>
“是的,局座,所有案犯的口供都核实过……”</p>
徐元吉敲敲文件:</p>
“怎么这么慢,人家马明远和姓胡的小子,才用了一宿,你们可好,两天多。”</p>
邢明心中暗骂,那能一样么,马明远的酷烈手段,吓坏了多少人,冰水浇,冷风吹,烙铁烫,空手顶火盆,这些都是轻的,遇到炸刺的是真敢开枪啊。换成我们哪能这么干?</p>
邢明期期艾艾的将这个心思吐露一些,谁知徐元吉不客气的打断:</p>
“反正早晚是死人,伤了残了又能怎么着?合着,我们五常县警局上上下下,还不如一个二十冒头的愣头青?”</p>
早晚……死人!</p>
邢明立马明白过来,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这么大的案子,既然想方设法要保姓应的,那就得弄死几个给上上下下一点交代,自己怎么就糊涂了?</p>
看到邢明额头有些冒汗,徐元吉略有不满的哼了一声。</p>
总算邢明是他自己人,不好多收拾,徐元吉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再次过了一遍后面的案犯名单:</p>
“确定这些家伙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那个章老头咬了谁没?”</p>
邢明连忙摇头:</p>
“没,章老头很义气,都自己扛了,只是,只是……”</p>
看到徐元吉不善的目光,邢明连忙道:</p>
“德昌号的应东家派人递话,说章老头在他家干了几十年,请局里开恩,能留他一条性命……”</p>
徐元吉一听,感觉太阳穴一阵胀痛,伸手用力去按,心头一股邪火上涌,姓应的什么意思,这种事竟敢绕过自己,去找下面人商量,眼里还有没有自己这个警局的堂堂局座?真以为巴结上新来的县尊和日本人,就在五常县为所欲为了?</p>
“告诉姓应的,保章老头没问题,让他自己过来填命,总之这上面的名字,一个都不能少。”</p>
听出局座语气中森冷的杀意,邢明急忙把头深深在胸口,哪敢去看徐元吉。</p>
徐元吉不再搭理他,取过一份文件低头去看,等了一会,发现心腹并未离开,不快的询问还有事么?</p>
一直被罚站的邢明这才找到机会,连忙询问,这次收缴的东西要如何分配?</p>
徐元吉略迟疑下,提起这个,勾起他这两天一件心事来:</p>
那个姓马的王八羔子到底什么来头?这两天他打电话问了不少人,愣是打听不出来,难不成,真是个没啥特别背景的小子?</p>
若是这样,自己之前被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唬住,一股子窝囊的感觉立时涌上心头。</p>
“老规矩,你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干不好!”</p>
虽然听出局座话中的不快,但想起之前马明远的跋扈,不得不提醒一声,之前局座可是许了马明远拿大头的,实在是为了这点钱,万一得罪人不大合适。</p>
徐元吉脸上有些发涨,感觉今天这个心腹怎么这么没眼力,略抬眼盯着对方看了一阵,才从牙缝中挤出句话:</p>
“给我滚!”</p>
搞定日本人,马明远却不着急出发,事实上,他想回五常县也不可能,毕竟还是在休假呢,就算回去了,也没什么活可干不是?</p>
至于津田晃平,马明远不过是掏了几张美元票子塞过去,这位二十八九岁的日本警官立时眉开眼笑起来。</p>
这年头美元虽然还不如后世那般成为世界货币,可美元的购买力早就超过了日元,更何况津田到底还年轻,每个月到手的薪水非常有限,几十美元已经足以让他心满意足。</p>
安抚了这尊日本“大佛”,马明远更是撒欢一样,在吉城里可劲晃悠起来,不是邀请同学喝酒,就是拉着老师去逛某些风花雪月地方,每次回到家里都已经是深夜,而且弄得一身酒气和胭脂味道。</p>
他这个混日子的样子,别说是舅母史英秀,就是汪芝右也看不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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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门,去医院做了一天的检查,虚惊一场,一颗心算是一半放进肚子里,以后锅锅要多运动,努力减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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