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吗？真是没想到……”邢路远说。</p>
“嗯，这孩子看来挺性急的，也不知是像谁。”沈桥说。</p>
“我们现在该干嘛？”邢路远问。</p>
“不知道，我也没经验。要不先给晓东爸妈打电话？”沈桥说。</p>
“谁是陈小茜的家属？无痛分娩针打吗？需要家属签字。” 一个护士从产房里走了出来，问说。</p>
“我我我。”邢路远其实也搞不清楚什么身份可以称为“家属”，只想陈小茜少受点罪，上去赶忙把字签了。</p>
随后护士回到了产房里，留下三个大男人继续无头苍蝇似的在门口打转。</p>
最后邢路远想了想说，“你打电话给叔叔阿姨吧，我先回家去收拾点东西，车钥匙。”</p>
沈桥把车钥匙递给邢路远：“慢点开。”</p>
邢路远“嗯”了一声，一溜烟跑没了。</p>
沈桥掏出手机，给瞿晓东的父母打了电话。二老正在三亚的海滩晒太阳，听说陈小茜要生了，连忙打车去了机场。</p>
等他挂了电话，回头看到胖警察一脸大汗干着急的模样，忍不住想笑。</p>
“警察同志，您不去检查一下骨头有没有伤到吗？”沈桥说。</p>
“嗯？”胖警察回过神来，“不用，就皮肉伤，没事儿。”</p>
“那您不用回去工作？”沈桥说，“今天谢谢您了哈。”</p>
胖警察这才意识到他自己在这里确实有点多余，他恋恋不舍地看了产房一眼，自嘲地笑笑，说：“那我走了哈。等孩子爸爸一会儿回来了……你们好好照顾……唉……”我在说什么呀，胖警察心想，有我什么事啊。</p>
沈桥戏谑地看着他，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那不是孩子他爸，那是我老婆。”</p>
“？？？”胖警察抬头看他，表情十分迷茫。他刚才一直在猜这两个男人谁是孩子的父亲，离开的那个签了字，应该是正经“家属”没错，怎么眼前这个男人又说……这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p>
“我是说，刚才签字那个，是我老婆。”沈桥眨了眨眼睛，“至于产房里那位，你是民警，随便翻翻户籍信息就什么都知道了，是吧？”</p>
胖警察挠了挠头，迅速地处理了他收到的信息：这两个人男的是一对？也是，刚才大包小包的来串门的样子，应该是什么亲戚吧……那孩子的爸爸呢？刚才这人打电话给什么“叔叔阿姨”又是怎么回事？莫非……莫非孩子没父亲？</p>
胖警察眼睛一亮。</p>
沈桥看着他的反应，忍着笑说：“是啊，孩子没爸爸了，但你一个人民警察竟然幸灾乐祸毫无同情心，是不是不太合适？”</p>
胖警察“呃”了一声，无言以对。</p>
沈桥笑出了声：“大家都是男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来来，既然你现在舍不得走，不如我们聊聊天？”</p>
邢路远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看到沈桥和胖警察勾肩搭背地说着话。</p>
看到邢路远来了，沈桥这边也不再搭理胖警察了，径直走过去接邢路远手上的东西。</p>
“这都什么东西？”沈桥无语地看着手上的粉红色全套婴儿用品，“小茜就这么确定会生女儿？”</p>
“我也不知道，小县城管理不规范，大概有人提前告诉她了吧。”邢路远看了一眼胖警察，“你们刚才在说什么？”</p>
“没说什么，八字还没一撇呢。”沈桥贼兮兮地笑了下。</p>
邢路远看了看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p>
这时候陈小茜貌似已经开始生产，里面传出阵阵哀吟，直听得人心里发毛。胖警察一直盯着产房不放，搓着手紧张得不行。</p>
“打了无痛分娩还那么疼啊……”邢路远皱着眉头说，“女人生孩子太不容易了。”</p>
“是啊。”沈桥揽着他在产房门口坐下。</p>
“生产完了能马上吃东西吗？我得上网查一下。”邢路远掏出手机说，“还有，一会儿小茜姐肯定特别需要家人的，到时候她从里面一出来，我就过去看她，你去看小宝宝，我们分工合作，好不？”</p>
沈桥“嗯”了一声，亲了亲他的侧脸。</p>
陈小茜从产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三个小时之后了。</p>
门一打开，三个人同时蹿了起来，一个小护士首先出来，笑眯眯地说：“母子平安。”</p>
三人“哦”地欢呼了一声，按照分工，沈桥上去看小宝宝，邢路远去看陈小茜，没想到胖警察快他一步，上去就攥住了陈小茜的手。</p>
“晓东……”陈小茜早已累得昏头昏脑，看到眼前站着一个胖子，一时间精神恍惚，“医生说是男孩，之前我还以为是女孩儿……女孩儿长得像爸爸，可惜了。不过是男孩的话，公公婆婆会更开心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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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男孩女孩都一样。”胖警察看着她一头的汗，心疼地说，“辛苦你了。”</p>
陈小茜“嗯”了一声，疲累地闭上了眼睛。</p>
就算是迟钝如邢路远，这时候也觉出不对了，他一脸疑惑的看向沈桥：“这怎么回事？”</p>
沈桥眨了眨眼睛，一副“就是这么回事”的表情。</p>
陈小茜回到病房后一直沉睡不醒，邢路远和沈桥也不敢打扰，就默默陪着照顾，胖警察也一直都在。</p>
晚上八点多，瞿晓东的父母终于赶到，三人这才离开。</p>
第二天一早，沈桥和邢路远又去病房看陈小茜，只见胖警察换了便装，正在和瞿晓东的父母说话。沈桥偷偷对着他竖了个大拇指。</p>
陈小茜坐在床上抱着小宝宝，嘴角噙着幸福的笑，全身闪耀着母性的光辉。小小的婴儿穿着粉红色的小衣服缩在她怀里，皱巴巴的小脸看不出像谁。</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