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帘子打开,慕容雨进了内室,安胎的马姨娘居然和老夫人一起,笑眯眯的坐在软塌上,圆桌前的椅子上坐着一名五十岁左右的老妇人,和一名三十多岁的美少妇,礼貌的笑着,见慕容雨进来,两人的笑容越发亲切。
进门第一眼,自然是观察陌生人的相貌以及穿着打扮,老夫人与美少妇首饰的造型虽美,成色只能算一般,拿到京城哪家金铺,都是三等货,衣料虽是绸缎,却是最次等的那种,质量有些差,京城的高门贵族之人,是不屑穿这种衣服的。
慕容雨打量两人的同时,两人也在打量她!
慕容雨身着天蚕丝的雪青色披风,披风上绣的梅花瓣上点缀着数颗亮钻,内穿云白色雪缎长裙,腰身和裙摆上缀有闪闪发光的绿宝石,乌黑的发髻上只戴了一支镶嵌着大颗名贵东珠的琉璃玉簪,东珠耳坠与发簪交相辉映,尊贵典雅,清新自然。
少妇的眼睛闪闪发光并连连赞叹:这位小姐身上,随便拿出一件首饰或衣服,就够普通百姓吃上十年了,不愧是高门贵族,什么都是最好的!
“雨儿,你来了,这是马老夫人和马夫人!”老夫人笑容可掬:“马大人和马夫人晌午刚到京城,尚未找到落脚处,我便留他们住几天,怎么着,也算是亲戚!”
“这位就是大小姐吧,马姨娘写给我们的信中,经常提起你……”马老夫人的笑容礼貌得体,既不卑微,也不高傲。
慕容雨打趣道:“那姨娘的信中都说了我什么坏话?”马大人虽在京城任过职,赐有宅院,但调往云南时,宅院被收回充公,此次回京,自然是没有落脚处。
老夫人非常精明,从不做赔本买卖,更不喜欢无亲无故的人住进侯府,这次收留马大人和马夫人,怕是另有目的……
马老夫人亲切的笑着:“坏话没有,夸奖的话倒是一大堆……”
老夫人也笑逐颜开:“你这孩子,连长辈都打趣。”
慕容雨乖巧、可人,笑容璀璨有礼:“机会难得嘛!”
马姨娘和老夫人喜欢慕容雨做的云片糕,可出了下毒一事,即便两人想吃,也不敢轻易让慕容雨再做,无形之中,为慕容雨减去不少麻烦。
马老夫人和马夫人从云南来,熟知云南的许多人文趣事,而老夫人和马姨娘久居内宅,对这些事情十分好奇,听马老夫人讲的津津有味,说到有趣之处,几人笑声不断,气氛十分融洽。
老夫人和马姨娘听的正入神,马夫人雷氏突然插话进来:“今日我们进城时,正赶上午时,有四名叛军高官及其家眷被判凌迟,在刑台那里行刑……”
老夫人的笑容一僵,马姨娘则感觉胸口沉闭的难受,胃中一阵翻江倒海,转过身,吐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老夫人着急上火:“快拿痰盂来!”
冬天寒冷,屋子里燃着火盆,马姨娘吐出的秽物,带着浓浓的腥腻味,十分难闻,老夫人只得命人打开窗子通风。
老夫人体弱,受不得寒,便扶着银屏的手,去了外室避风,马姨娘则回了梨园,并请府医前去诊治,慕容雨、马老夫人杨氏,雷氏自然是各自回住处。
慕容雨和杨氏前肩走在府中小路上,雷氏走在后面,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杨氏的脸色:“马姨娘身怀有孕,听不得这些血腥之事,都是我不好……”
杨氏心中轻哼一声,装没听到雷氏的话,继续走路,慕容雨转过身,微微笑笑:“马夫人性子直爽,心直口快,实乃无心之举,不必太过自责,相信姨娘不会怪你的!”
雷氏不自然的笑笑:“多谢大小姐体谅!”马姨娘是不会怪自己,可眼前这位婆婆,绝不会轻饶自己。
“祖母,娘!”天色已晚,侯府早就燃起了灯笼,一道消瘦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直奔慕容雨,杨氏,雷氏而来。
走近了,慕容雨看清了他的模样,是一名相貌清秀的年轻男子,十五六岁,笑容礼貌得体。
杨氏、雷氏是与慕容雨走在一起的,那名男子走进光中,第一眼看到的人居然是慕容雨,笑容突然凝在嘴边,眸底闪过一丝震惊与难以置信,视线停在慕容雨身上,久久移不开。
“咳咳咳!”杨氏重重的咳嗽几声,将男子神游九天的思绪拉回:“大小姐,这是我孙子,马重舟!”
抬起头,杨氏语气严厉:“重舟,这是侯府大小姐,还不快见礼!”
马重舟走上前,轻轻施礼:“见过大小姐!”清亮的眸底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爱慕。
“马公子不必多礼!”慕容雨轻轻笑着,无视马重舟的爱慕眼神:礼貌之中带着淡漠与疏离“马老夫人,令孙来接您了,我就不多送……”
雷氏的目光在慕容雨和马重舟身上来回转了转:“大小姐,天色已晚,不如让重舟送你回去……”
慕容雨笑容未变:“多谢马夫人好意,我的住处就在附近,又有这么多丫鬟跟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雷氏还想再说些什么,杨氏抢先开了口:“大小姐慢走,我们就不送了!”
“告辞!”慕容雨扶着琴儿的手转身离去,马重舟望着她窈窕的身影,久久回不过神。
杨氏望望四周,不悦的瞪了马重舟一眼:“别看了,人都走没影了,随我回去,我有事情交待你!”
回到老夫人为他们安排的院落,杨氏狠狠瞪了雷氏一眼:“这是在忠勇侯府,咱们寄人篱下,才第一次见面,就让重舟送人家姑娘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马家不懂礼数……”</div>123xyq/read/3/37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