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庄、树木全都笼罩在晨曦之中;一缕一缕轻柔的雾,在缓慢地游离,一切是那麽的宁静。
走到门口,云擎朝着玉熙说道:“回去吧,外面寒气重,你别出来了。”事情太多,他在庄子上也不能停留太多时间。这不,天不亮就要赶回榆城去。
玉熙也没送出门,就在门口处,望着云擎上了马车,然后带着一干随从消失在视线之中。
回到屋子里,玉熙也睡不着了,干脆取出众人写给她的信看起来。之前因为云擎在,玉熙只拆开了韩建明的信件,其他人的信件都没拆开。不过韩建明信上说的都是一些她早就知道的事,又用了之前的方法也没发现异常,所以也就放开了。这会看秋氏的信,看着看着就发现不对了,这跟以前的信完全不一样。
玉熙心头一动,按照之前方法将信解读了。结果解读出来的消息让玉熙神色有些凝重了,竟然想出让二哥装成重伤,到时候再让二嫂带孩子过来看人。从这个消息可以看出,京城也不安全了,要不然大哥不会想着用这种方法让二嫂过来。
玉熙沉思片刻后,将信重新放回到匣子里,叫来了郭循,说道:“让人给我二哥送个口信,说我有事寻他,请他过来一趟。”这事玉熙可不敢善作主张,必须韩建业同意才成。不过按照玉熙的推测,以韩建业的性子,他未必会接受这个建议。
如玉熙所预料的那般,韩建业果然拒绝了。韩建业说道:“榆城这般凶险,让阿秀跟孩子过来,岂不是置他们于危险之中。”
对于京城很可能会不安全这话,玉熙不敢跟韩建业说。虽然说韩建业现在历练了几年,跟以前比起来成熟了不少,但这种机密而且没有任何依据只凭猜测的事,玉熙是不敢告诉他的。玉熙说道:“二哥,这话就不对了,好像大哥是不愿意养着二嫂跟侄子似的?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能不清楚?”
韩建业瞪了玉熙一眼,说道:“我什么时候说了这话?你别曲解我的意思好不?”虽然说韩建业是在榆城,可他现在基本都在军营里,哪怕就是休假了,他也很少出来。按照韩建业的说法,他必须努力再努力,才能不被人说是靠着玉熙的关系才升的参将。
玉熙笑着说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二哥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见韩建业讪讪的,玉熙立即转移了话题,说道:“大哥会突然写信跟我说这件事,肯定是有他的考量。你若是觉得这个法子不妥当,可以再另寻个法子。我觉得,先将二嫂跟安哥儿他们接过来比较好。”
韩建业没有立即答应,说道:“这事容我再想想。”实际上,韩建业是不想让卢秀跟两儿子到榆城来。一路上的凶险就不说了,只说榆城这穷地方,要什么没什么,妻儿来这里岂不是遭罪。
玉熙也不再劝,说道:“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玉熙其实也不想卢秀跟两个孩子过来。如今西北乱得不成样子,卢秀跟两个孩子过来,若是路上有个万一,后悔都没地找去。只是这事,她肯定是要问过韩建业的,毕竟韩建业才是当事人。现在韩建业拒绝了,她也松一口气。
韩建业嗯了一声,问道:“枣枣呢?怎么不见枣枣呢?”听到枣枣又去霍长青那,韩建业忍不住说道:“霍叔那是个大男人,让枣枣跟他呆久了,你也不怕受影响。”枣枣再像个小子,可也不是小子,是个姑娘。既然是姑娘,那就该有个姑娘的样。
玉熙还是那句话:“枣枣还小,等她懂事以后再说吧!”玉熙自小受苦,所以他最希望的是枣枣能幸福快乐地长大。而不是像她这样,小小年岁就要为将来筹谋忧愁。
韩建业也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见玉熙心中有数,他也就不再说这个话题了:“玉熙,半个月前云擎派出了八百骑兵出去了。这些人,真的是去接应粮草吗?”
玉熙心头一凛,不过面上却不显,笑着说道:“自然是去接应粮草了,要不然还能去做什么?怎么好好的问起这件事?”
韩建业说道:“就是觉得派出八百骑兵太多了。你可能不知道,云擎派出的这些骑兵都是精锐,说以一挡十都不为过。云擎这番举动让很多人都猜测他是否另有所图。玉熙,你提醒他一下,让他注意点。”韩建业原本是想自己跟云擎说的,只是想了下,觉得自己说不合适。正好玉熙请他过来,所以他就干脆告诉了玉熙。
玉熙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知道,现在西北这般乱,不多派一些人出去未必能保住那批粮草。军粮一旦被抢,到时候军中没粮食吃,那些将士可怎么办?”军粮被抢,这事在秦元帅手中就出过好几起。秦元帅得了消息就派出骑兵出去,将这些盗匪剿灭了,将粮食抢回来。也是因为西北军的彪悍,一般人很少敢打西北军军粮的主意。
韩建业也知道云擎难做,说道:“我知道云擎难为,不过还是需要多注意的。这事一个不好,可能就有招惹来大祸。”
正说着话,突然石榴在外面叫道:“夫人,余护卫过来了。”余丛这个时候过来,肯定是有要事了。
韩建业识趣地说道:“那我先去看看枣枣,等会再过来。”虽然跟玉熙是兄妹,可有些事却不能胡乱插手。
余丛进来,跟玉熙说道:“夫人,刚得到消息,宋国舅在辽东也被刺客刺杀了。将军知道宋国舅被刺身亡这消息以后,立即让我来告诉你。”说这话的时候,余丛很是兴奋。很显然,对于宋国舅被刺杀这事,他很高兴。
玉熙听了这话,并没有露出任何欣喜的神情,反而问道:“具体是怎么回事?跟我说下?”
余丛摇头说道:“我们只是得了消息说宋国舅遇刺身亡,具体的也不清楚。”见玉熙神色不对,余丛问道:“夫人,莫非有什么不对?”
玉熙说道:“自然不对。若是宋国舅这么轻易被人刺杀,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哪里还能跟于相抗衡这么多年。”童春林被刺身亡,那是被燕无双逮着了机会。宋国舅去辽东,那是有备而去,加上童春林提拔了很多宋家的人,宋家在辽东的权势很大。在这种情况下,燕无双想要刺杀成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宋国舅没杀死云擎,不是他手底下都是饭桶,而是因为云擎有秦元帅护着。等秦元帅没了,云擎羽翼已丰,宋国舅也杀不了他了。当然,云擎运气好也是个原因。
余丛脸色一变,说道:“夫人的意思是,宋国舅被刺身亡这事有假?”若是如此,那不是白高兴一场。
玉熙点头说道:“十有八九是假的。”
余丛很是失望,说道:“若是真的就好了。”宋国舅死了,对宋家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玉熙说道:“你现在就去告诉将军,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我明天就回去,一切等我回去再说。”现在天快黑了,玉熙也不敢回榆城。路上颠簸得厉害,万一马航侧没走稳当动了胎气,哭都没地找去。
此时在辽东最大的妓院倚春楼,迎来了一个出手阔气的客人。这位客人走进倚春楼,就扔给老鸨一锭五两重的金元宝,说道:“我要芊芊姑娘作陪。”芊芊姑娘在倚春楼名气很大,一首琴艺在辽东基本无人能敌,可惜她是个清倌,卖艺不卖身的清倌。
老鸨得了金元宝,喜笑颜开地将客人迎上了楼。走到芊芊姑娘的窗前大声叫道:“芊芊呀,有客人要听你弹琴,你快让人将门打开。”芊芊是卖艺不卖身,但她的身价在倚春楼仅次于头牌。对于这可摇钱树,老鸨还是精心呵护的。
没多会,里面的门就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姑娘。这姑娘叫阿忆,是芊芊的贴身丫鬟。阿忆对老鸨说道:“妈妈,姑娘今日有些不舒服,你看能不能让姑娘休息一天呀?”看着姑娘每次给客人弹完琴就拼命洗手,阿忆非常心疼。
老鸨听了这话脸色就变了,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走进了屋子,朝着躺在床上的芊芊说道:“芊芊呀,这个客人很重要,你可得陪好了。要不然,不仅你,就是我都吃不了兜着走。”看那男人身上的煞气就知道,这人肯定是经常见血的人。这种人,不是军中的人就是马贼土匪。而这种事,是她们最不能得罪的人。
芊芊说道:“妈妈,我卖艺不卖身。”每次都要她强调数回才成。而每回答一次,芊芊都觉得万分屈辱。
老鸨笑着说道:“放心,客人说他就是来听琴的。”谁还跟钱过不去呀!一出手就是五十两银子,等会付钱肯定会更多。
芊芊眼中闪现过厌恶,这些人根本不懂琴。对着这些人弹琴,还不如对牛弹琴呢!不过芊芊没拒绝,像她现在的身份,只要出价高,那就不容拒绝。芊芊面无表情地说道:“请他进来吧!”
老鸨笑呵呵地走了出去,请客人进了芊芊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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