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特不知道女王要干什么,只好把纸笔取来。维多利亚就用那双不知已签署过多少宣战命令的手,颤抖着写下了一份遗嘱,在遗嘱里面她写下了自己葬礼的细节,并吩咐死后给她穿上白色的衣裙。
写好之后,她把这份遗嘱交给南特妥善保管。
没过多久,英国首相贝尔福带领着外务大臣斯密格莱以及外交部和军部的几位高官,从伦敦来到怀特岛拜见女王陛下。
贝尔福怀着非常忐忑的心情,用异常沉重的口吻对维多利亚说道:“陛下,有一个极其不幸的消息现在不得不告诉您……”
维多利亚就坐在靠窗的一把宽大藤椅上面,腿上盖着一条毛毯,神情专注的望着窗外的大海和蓝天,对贝尔福的话没有做任何回应。
贝尔福哭丧着脸说:“原本我们一直担心女王陛下的健康问题,所以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您,可是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我们不敢再向您隐瞒下去……10月1日,帝国在远东地区的那颗明珠,香港,已经被中国顺利收回了……”
说完这句话,所有到场的官员们都羞愧的低下了头,半晌之后,贝尔福又说道:“原本我们考虑到您的身体问题不想把这个坏消息向您传达,但您毕竟是大英帝国的君主,现在日不落帝国的人民都为这件事陷入了无比的失落之中,所以……内阁研究决定,想要请您出面发表一篇公开讲话,以此来振奋帝国人民的精神,您是帝国的主宰,是帝国永远的精神领袖,现在只有您才能把人民从悲伤之中拯救出来啊。”
维多利亚还是那么静静的坐着,依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陛下,请您接受我们的请求吧。”贝尔福以及身后的高官们一起向女王鞠躬请求。
但过了许久,女王都悄无声息的坐在那里,如恬静的少女般悠然。
贝尔福觉得有些诧异,又问了几句,在得不到丝毫回应之后,向南特使了个眼色,南特轻轻来到女王的身边,俯下身子对女王呼唤了几声,而后仔细察看着女王的神态……
突然,他回过头来,满脸都是泪水的叫声大叫:“女王陛下……离世了!”
维多利亚女王逝世之后,整个日不落帝国都陷入到巨大的悲痛之中,英国《泰晤士报》以整版刊发了纪念女王的特刊,以《一个时代的结束》为题,记录了维多利亚从执政到逝世这辉煌的一生,在最后由英国内阁集体撰文的评论中说道:“维多利亚女王的名字,象征着一个时代。在女王统治期间,英国国民空前团结,英国成为一个强大的帝国,并不断壮大发展。这是女王给英国人留下的最好遗产,也是对她一生政绩最有力的评价。极少有坐上帝位的女人,能像维多利亚一样,如此出色地完成了女王的职责,同时又拥有如此平凡的作为女人的幸福。她统治的时期,特别是1851年以后,在英国历史上被称为维多利亚时代。她在位的六十余年正值英国工业革命方兴未艾到鼎盛的时期,英国极度强盛,经济、文化空前繁荣,科学、艺术都有很大的发展,君主立宪制得到充分成熟,维多利亚女王的名字成了英国和平与繁荣的象征。维多利亚女王性格鲜明,秉性真挚。她忠于职守,具有治国之才;她不仅把时光消磨在工作上,也消磨在为家务*劳上;她忠于自己的丈夫,对子女要求严格,成为一代楷模。她的不懈努力,不仅使英国的文学,艺术、科学昌盛,经济繁荣,英国的生活方式(如英国贵族的下午茶)也从那时候开始成为世界各国人民所追逐仿效的对象。‘维多利亚时代’将被世世代代的英国人所怀念,维多利亚女王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女性君主。”
新加坡总督府。
“啪”的一声碎响,景德镇出产的粉彩琉璃盏被摔了个粉碎。袁世凯额角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坐在那里呼呼直喘粗气。所有的仆人们都不敢靠近,躲得远远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滚,都给老子滚到一边去!”袁世凯冲着仆人们怒吼道。
仆人们吓得战战兢兢的躲到屋子外面。
袁世凯的干儿子段芝贵刚刚从外面视察回来,手里提着几个礼盒,来见干爹,其实论年龄段芝贵比袁世凯只小十岁,但这个人一向是攀龙附凤,见风使舵的能手。他是安徽省合肥人,天津北洋武备学堂毕业,留校任教习,后任职于淮军,投入帝国新建的陆军,历任督队稽查先锋官、步队左翼第二营统带、督*营务处提调兼讲武堂教习。但他并不是一个能轻易满足的人,为了向上爬,他看准了得到皇帝赏识的袁世凯。
袁世凯被帝国皇帝亲命为北洋大臣,袁即调投靠自己并得到自己器重的段芝贵为天津北段巡警总办,但段并不满足于此,他针对袁的贪财好色,投其所好,多方选购名妓美女献给袁。
一次,袁世凯前往山东视察威海防务,路过天津,艳羡天津貌似天仙、才智出众的坤伶杨翠喜,欲纳为妾,遭杨拒绝。作为随员的段芝贵听说这件事,即利用手中权力威胁利诱杨的父兄,给一万元作为赎身费,杨家被迫应允。段随即派随从在深夜中将杨送到袁世凯的住处。袁世凯大喜,感谢段芝贵玉成美事。自然对段芝贵另眼相看。这件事被御史赵启霖所闻,于是上奏折参劾,各大报刊如《申报》、《时报》等也不惜版面作追踪报道。
但赵启霖的折子被袁世凯派人在半路截获,他的参劾也遭到失败,赵启霖被袁世凯以诬蔑亲贵重臣名节论罪革职。袁世凯的手段在当时就可见一斑。在事隔两年后,段芝贵又演出了同样的一幕。那时,他在袁世凯的大力提拔下在武汉任北洋水师监造使。有一次,袁世凯来武汉视察,晚上就在当地有名的怡园看戏,看见了名噪南北的坤伶王克琴,对她的美貌垂涎三尺。段芝贵得知后,先后两次微服拜访王克琴,并花费八千元为王克琴购备家具日用品,在段芝贵的威*利诱、软磨硬泡之下,王克琴终于答应下来。
玉成此事后,袁世凯大为高兴,段芝贵就借着这个机会认袁世凯为干爹,在段几次三番的请求之下,袁世凯只好答应了。后来袁世凯被朝廷任命为新加坡总督,段芝贵作为干儿子自然也跟着飞黄腾达起来。这一次,他就是代表干爹去视察马六甲海峡的防务情况,刚一回来就看到袁世凯正在大发雷霆,于是就提着礼盒走进屋去,要看个究竟。
袁世凯余怒未消,一看是段芝贵走了进来,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段芝贵满脸堆笑,向干爹请过安之后,来到袁世凯身边说道:“干爹,儿子回来了,这是儿子孝敬您的上好的高丽山参,用过之后保证您延年益寿啊,呵呵……”
袁世凯的怒气稍稍减轻了些,这才说道:“马六甲那边的海防工事加筑的如何了?”
“回干爹的话,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进行的,里面都用草袋子填上,外面则铺上石头,无论是谁去察看都不会露出蛛丝马迹的。”
袁世凯恩了一声,忿忿不已的道:“朝廷明摆着是要在我老袁头上讹帐,加固马六甲海防工事的事本来就应该国家的事,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只拨给咱们爷们儿三分之一的工程款项,剩下的三分之二让咱们就地自筹,如今帝国强盛了,又不是没钱,就算是一时的自己拮据也不至于正好没有这修筑海防的钱吧,凭什么让咱们新加坡府自掏腰包。但既然这件事是皇上下过明旨的,咱也不能不去做,朝廷不给足够的款项,咱们又拿不出那么钱,只好想办法在这工程上面做做手脚了,这叫不得已而为之,你说对不?”
段芝贵赶忙点头道:“对,对,干爹您对皇上和朝廷一片赤胆忠心,这是人所共知的,只不过咱们空有报国之心,但让新加坡府自筹那么多钱款实在有些为难,只好动动脑筋了。”说着话,段芝贵就凑过来一边为袁世凯捏肩捶背,一边试探着问道:“干爹,刚才我在门外听说您今儿个好像心情不太好,不知是为了什么?”
袁世凯猛地回过头来瞪着段芝贵,两只金鱼眼射出两道凶光来,段芝贵不由得打了一个机灵,为袁世凯拿捏的手也停了下来。
袁世凯很快收敛了目光,左手在桌子上一拍,真起身来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了一会儿,嘴里喃喃自语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
段芝贵不明所以,但看袁世凯的样子非常气愤,也不敢再问下去,只好傻站在那里。
半晌之后,袁世凯才坐回到椅子上沉声道:“香岩,最近你有没有留意京里的消息啊?”
段芝贵愣愣的想了半天说道:“没有,近日儿子一直在马六甲奔忙海提的事,并没有得到什么特别的消息。干爹莫非听到什么了?”
袁世凯狠狠的吐出一口气:“王治馨父子被处决了!”</div>123xyq/read/3/398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