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的命令更快便被传到了张辽的手中,张辽当即按照陈楚的命令传下号令。随即兖州征北军开始调动,近二十万精锐有向东平进军的迹象。东平位于兖州西北方百五十余里处,属于下属的一个郡,西临黄河,东倚汶水,是进出青州的一处咽喉要地;城池面积虽然无法同兖州城相比,但是其城墙、护城河却毫不逊色于兖州城;大将于禁率领三万曹军驻守此地。
征北军的动作很快被曹军细作侦知,随即将这个情报传给了冀州的曹操。曹操对此惊疑不定。
曹操在内厅中来回踱着步,手中紧捏着那份才从兖州传来的情报。
这时,郭嘉疾步从外面走进来,来到堂下抱拳道:“主公,如此急叫我来,是否发生了什么急事”
曹操急步来到郭嘉面前,急声道:“兖州征北军约二十万主力已经集结,目标似乎是东平郡!”说着,曹操将手中的情报递给郭嘉。郭嘉接过来细看了一遍,思忖道:“这恐怕是征北军的疑兵之计!”曹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皱眉道:“虽然这有可能是征北军的疑兵之计,但是也难保征北军不是要对东平动手啊!”
郭嘉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情报,他几乎能肯定这一定是征北军的疑兵之计。
“主公,此时正是夏侯惇曹仁两位将军进攻幽州的关键时刻,幽州旦夕可破,切不可因为征北军的疑兵之计而乱了阵脚啊!”
曹操背着手在窗边立定,沉默了良久。
曹操猛地转过身来,“奉孝所言极是!传令夏侯惇曹仁继续猛攻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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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城外一天的攻城战又结束了。曹军在轰隆隆的脚步声中如同潮水般退了下去,城墙上下满目疮痍一片狼籍,双方将士的尸体在城墙上下层层叠叠,血色和硝烟使城墙呈现出一种斑驳沧桑的色彩,血色将这里渲染的惨烈无比。
夏侯惇曹仁一回到大帐中,便有传令官将曹操才发来的的命令呈上。
夏侯惇拆看后对曹仁道:“主公又催促我们了!”
曹仁皱眉道:“主公三天之内两次催促我们急攻幽州,看来极有可能是征北军采取了什么动作!”
夏侯惇皱了皱眉头,摆手道:“我们不要管这些!我们必须尽快攻下幽州城!”
一说到幽州城,夏侯惇便忍不住骂道:“幽州都已经到这般田地了,刘虞这老家伙竟然还不肯投降!害得我军这些天来折损了不少人马!”
曹仁思忖道:“可能征北军给了刘虞什么保证吧!”
夏侯惇冷哼一声。抬起头来看见众将正候命在帐下,于是扬声道:“都下去好生休息!”众将应诺一声,陆陆续续退出了大帐。
夏侯惇扭头对曹仁道:“子考,今晚戒备的事情还是由你去布置!”
曹仁点了点头,朝夏侯惇一抱拳,随即退出了帅帐。
夏侯惇走到地图前,双点盯着洛阳,突然抽出佩剑在洛阳的位置上捅了一个窟窿,狠狠地道:“征北军,我迟早有一天会打败你!!”
随着夜色渐深,曹军营地内慢慢安静了下来,在一片寂静中透出沉重的杀机。幽州城紧紧地匍匐在对面,比曹军军营还安静,一种绝望的气氛萦绕在城池上空。
刘虞军将士感到异常疲惫,不禁是身体上的疲惫,更有心灵的疲惫。每一名将士的眼神中都流露出绝望茫然之色,他们极度地渴望这场惨烈的战争能够早一天结束,不过很少有士兵想要逃跑,因为他们根本就无法逃跑,更因为他们担心城中的亲人会在城破后惨遭曹军的蹂躏。
刘虞在内厅中来回踱着步,须发有些散乱,整个人似乎比之前老了十几岁,神情焦躁无比。首席谋士田畴立在一旁,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刘江则沉默不言。
“仅仅三天时间,我军便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若是继续下去,我们只怕守不了多久!”刘虞忧心忡忡地说道。扭头看着刘江,一脸渴望地问道:“刘大人,不知大将军如何救援我们”听到刘虞如此问,一旁的田畴不禁眉头一皱,随即微微地叹了口气。
刘江朝刘虞一抱拳,回答道:“刚接获我家主公的传书,我征北大军兖州所部已经集结了二十万精锐,正在向东平郡开进!这东平郡是青州的咽喉要充,相信曹操不会置东平于不顾!只要刺史大人再守上半月,曹军定然会退走!”
“半月!我们还能撑得了半个月吗”刘虞喃喃道,眉头紧紧皱起。
田畴思忖道:“若是能够将曹军的粮草焚毁,那么曹军势必会退兵!”随即摇了摇头,否定道:“不过曹军的粮草都囤积在十余里外的安平镇,并且有重兵把守,我军根本不可能烧得了他们的粮草!”
三人沉默起来,气氛显得非常压抑。最后刘虞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对两人道:“两位先下去休息吧!明日还有得累呢!”
两人朝刘虞一抱拳,田畴道:“卑职告退!主公也请早些歇息!”刘虞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见此情形,田畴不禁叹了口气,退出了内厅。
两人从刺史府出来,刘江走在前,田畴走在后。田畴疾趋几步赶到刘江面前,朝刘江抱拳道:“刘大人,在下想跟你谈一谈!”刘江心头一动意识到了什么,点了点头笑道:“那就请田大人到在下蜗居喝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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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联袂朝不远处刘江的店铺走去,十几名随从随在两人之后。两人行走的这条街道是幽州城的主街,很宽敞,能并排走三辆马车;这里是幽州最繁华的街道,也是南来北往商旅的重要中转站,因此往日这里非常热闹,即便是半夜,这里仍然是人声鼎沸一派繁华的景象!然而,此刻这里却是一片寂寥,宽敞的街道上没有一个百姓,只有一队队的士兵不时从街道中穿过,一种肃杀沉重之气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田畴跟随刘江来到他的店铺,径直进入后堂内厅,刘江请田畴坐下,随即让一名仆役去沏一壶茶。这名仆役并不单单就是仆役那么简单,而是刘江的属下,也就是征北军在幽州的密探。像这样的人在幽州至少还有二十人。
刘江朝田畴抱拳问道:“田大人可是有事”
田畴皱了皱眉头,稍作思忖,回答道:“田某确实有事!”刘江流露出倾听的神情。田畴顿了顿,一脸郑重地问道:“我想请刘大人说一句实话,大将军是否真的在乎幽州,或者说是否真的在乎我家主公是否会被曹操消灭”
刘江不禁一愣,问道:“田大人何出此言”
田畴看了刘江一眼,眯了眯眼睛,淡然道:“我家主公虽然不知道征北军目前的情况,但我却知道!征北军前段时间由于抗水灾和救助灾民,军队已经非常疲累,并且后勤出现了一些比较大的问题!我估计征北军要想发起大规模进攻,至少还须要两个月!”
刘江一惊,思忖片刻,惊疑不定地问道:“田大人既然料到此事,为何不向刺史大人说明”
田畴苦笑着摇了摇头,“刘大人想必也知我家主公的性格!若是我据实相告,我家主公只怕已经开城投降了!”刘江面露恍然之色地点了点头,随即想起一个疑问,抬头问道:“田大人似乎非常仇视曹操啊”田畴一愣,淡然回答道:“我只是不想主公的基业就这样被曹贼毁了!”其实,田畴的真实想法是,要保住刘虞这一支汉室正统的力量以待将来重振汉室皇权。
刘江直觉感到田畴说的不是真话,不过他并未在此事上纠缠。
“刘大人,我想知道你们征北军的真实意图是什么”田畴一脸郑重地问道,目光炯炯。
刘江紧皱着眉头,心念急转,田畴的问题使他感到非常突然。
刘江抬起头来,郑重地朝田畴抱拳道:“田大人请放心!我家主公在这件事情上绝对是和幽州站在同一战线上!”
田畴见刘江目光清澈坚凝,心中不禁信了几分。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用带着无奈味道的口气说道:“希望如此吧!”顿了顿,斩钉截铁地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便劝我家主公全力抵挡曹军的攻势!”语落站起来,朝刘江一抱拳,“时间不早了,田某便不打扰了!”
刘江连忙一站了起来,回礼道:“我送田大人!”
“不必!告辞!”
“告辞!”
待田畴离开后,刘江立刻回到案几前,提笔写了一封信,随即扬声唤道:“来人!”一名仆役进来抱拳道:“大人有何吩咐”
刘江将书信递给仆役,吩咐道:“立刻将此传回洛阳!”
仆役接过书信应诺一声离开了内厅。片刻后,一只信鸽从从园中腾空而起,没入黑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