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耀气得大急，最近因这事，他都发了多少次火，“你懂个屁！”</p>
现在好了，两人和离，他想见见孙子都不成。</p>
司马耀猜到，估计这母女俩是为儿子另订了一门不错的亲事高兴，他是想不明白的，这都是哪跟哪，怎么就成这样了。</p>
好吧，娶妇过门是比入赘强许多，何况晋国夫人许的是她师侄，他听人说过，晋国夫人身边的四位师门侄女，个个不俗，各有一身本事。</p>
杨玲珑是杨家嫡长房嫡女，出身尊贵，如今嫁给明镜司南使程训为妻，听说成亲后，夫妻恩爱，感情极不错。</p>
现在是曹素雪与他儿子，晋国夫人若不是真心成全，绝不会是这样。</p>
只是，想到两个孙子认不了，往后都是冯家的，他心里还是不舒服。</p>
司马耀依旧带了儿子司马云，押了两车月礼去晋国府。</p>
他难得的讨好一笑，“不知本官能不能见见贵府的小公子？”</p>
“见一眼就成，就一眼。”</p>
冯祥管家做不了主。</p>
他不知道那两个孩子与司马雷无干。</p>
“司马大人先等着，我使人进去请示夫人。”</p>
冯昭听到禀报。</p>
陆妈妈一脸紧张，“夫人，给他见么？”</p>
“大公子生得壮实，抱出去的时候，记得遮遮风，记住了，什么多余也别说。”</p>
陆妈妈应了，抱了铁蛋在怀，将襁褓弄成一定的高度，再用丝帕遮了脸，方领了两个丫头出去。</p>
司马耀与司马云一脸兴奋，近了跟前，陆妈妈小心地揭开丝帕，露出孩子玉雪的脸蛋。</p>
陆妈妈道：“因是孪生子，兄弟长得很像。这是大公子，更为壮实，夫人说抱大公子给瞧瞧。”</p>
司马云看得不错眼，这是他侄儿啊，长得真好看。</p>
司马耀盯着孩子的脸，不知为何，这样的额头，这样的下颌，还有这五官，没一处像司马家的人，可组合到一起，越瞧越眼熟，他立时像被烧了屁股，电光火石间，他忆起这孩子像谁——高祖皇帝。</p>
他见过高祖皇帝啊，老天，这孩子该不会是四皇子的种。</p>
啊哟，作孽哦！</p>
他连连抱拳揖手，“请妈妈回去侍候晋国夫人，我们父子这便离开。”</p>
陆妈妈继续用丝帕给孩子遮住，不让他吹了风，福了福身，回了宁心堂。</p>
司马耀想孩子的小脸蛋，再想高祖皇帝，越看越像，闹了半天，这是皇家的种，他哪里敢给皇嗣们当祖父，这不是折寿哦。</p>
他马不停蹄地往家赶，也不理任何人，任司马云在后头追着：“爹，侄儿长得可真好看，长大了一定是个英俊公子。”</p>
司马耀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屋子里，一句话也不说。</p>
晋国夫人的特色，不近男色，太后送了五个男妾，就自家儿子爬上了嫡夫位置，还是唯一与晋国夫人……</p>
四皇子要是回来，会不会杀了司马雷出气。</p>
不行，他得保儿子的命。</p>
现在入宫向皇帝求情行不行？</p>
司马耀急得团团转，他觉得司马夫人的举止很可疑。</p>
会不会司马夫人一早就知道。</p>
他当即进了主院，冷冷地扫过司马夫人。</p>
司马夫人正在灯下做鞋，纳的是千层底儿，他轻咳了一声：“你们都退下。”</p>
司马夫人道：“将礼送过去了？念着她是未来大儿媳妇的师叔，那也是长辈，这礼是得送。”</p>
司马耀低声问道：“你是不是一是就知道，那两孩子不是雷儿的种？”</p>
司马夫人一针凿到指头，疼得连连地甩手，甩完了手，将生疼的手指放在嘴里啜。</p>
“你果然一早就知道，就瞒我一个。”</p>
“不是我不说，是雷儿那孩子他一早相中了素雪，硬要进晋国府去，这……这是素雪看她师叔苦，求了雷儿帮忙。我问过雷儿了，他和那几个一样，都……都和晋国夫人没……一星半点儿的沾惹，连片衣角都没碰过。”</p>
司马耀轻哼一声，“他倒是痴情种，为了讨好女人，这种事也能应，把老子耍得团团转，还真是好本事。”</p>
现在和离了，真相可以告诉司马耀了。</p>
司马夫人忙道：“你可千万别说出去，素雪那孩子孝顺她师叔，又可怜两个弟弟，才……才……”</p>
“可怜？那也是皇家的种，简直是胡闹不知高低。”</p>
司马耀太郁闷了。</p>
好大一盆狗血大戏，现在才知道真相。</p>
他不能拖，必须主动向皇帝请罪。</p>
司马耀当即换上官袍，入宫请罪去了。</p>
*</p>
皇帝正与李贵妃在一处用羹汤。</p>
六公主今儿亲自下厨做了燕窝羹，一人盛了一盅。</p>
高总管飞野似地奔进来，“禀陛下，司马耀有要事禀奏。”</p>
“宣。”</p>
司马耀进了大殿，扫视一下周遭，这可是皇家秘闻。</p>
皇帝抬了抬手，“都退下罢！”就他那样子，定是要禀什么大事，且不方便外人知晓。</p>
司马耀又看了看李贵妃。</p>
“贵妃是自己人，说罢。”</p>
李贵妃的娘家都没了，她能闹出哪样麻烦。</p>
司马耀重重一跪：“臣请陛下恕罪！臣子和晋国夫人是清白的，他连晋国夫人的衣角都没碰过一片，臣子入赘，那……那也是被曹素雪姑娘给求的啊……”</p>
皇帝正吃着，又来一个没碰的，似笑非笑，“司马雷没碰晋国夫人孩子哪来的？”</p>
“启禀陛下，臣今儿去晋国府瞧了孩子，那孩子的五官眉眼……与……与高祖皇帝有七分相似，臣当时就吓了一跳。回家严问夫人，才知道实情……”</p>
晋国夫人生的儿子和高祖皇帝像？</p>
皇帝脑子里一片空白。</p>
他到底干了什么？</p>
太后给自己的皇曾孙亲娘赐了男妾，给自己的孙子戴了几顶绿帽。</p>
皇帝给自己的儿媳赐男妾，这是亘古未见的奇闻。</p>
皇帝回不过味儿，哪里不知这事要传出去，就成了天下最大的笑话，当日出了那种事，最好的法子便是让冯昭做四皇子妃，或是为了那个批命预言，让四皇子入赘冯家。</p>
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p>
李贵妃问道：“司马大人，你当真瞧清楚了？”</p>
“娘娘，臣见到那小公子的模样，实实吓了一大跳啊，真真与高祖皇帝、当今陛下还有四皇子都相似，尤其是你们的下颌和额头，是一模一样……”</p>
皇帝的身子摇了摇，晋国夫人生了他的孙子。</p>
这可怎么办？</p>
他现在很窝心，与太后干了一件很荒唐的事，以后这孙儿长大，如何看他们两个老东西，简直太可乐了。见过给自己后辈媳妇塞男人，给自己后辈子孙亲手塞绿帽的没有？从不曾见过！</p>
司马耀可不想知道皇帝的心思，他只想保住儿子，不要被皇帝给误杀了，“启禀陛下，臣可以用性命作保，臣子绝没有碰过晋国夫人。他是心慕曹素雪姑娘，而曹素雪姑娘见她小师叔心里苦，才苦求臣子入赘晋国府，好给两个小公子一个名分……”</p>
皇帝现在明白关键了，“所以，他入赘之时，冯昭已怀身孕？”</p>
这中间可差了几个月的时间。</p>
李贵妃道：“从孩子出生上算，这日子对不上，不像四皇子的孩子。”</p>
皇帝轻哼一声，“颜道长是世外高人，他给晋国夫人弄上一二味药，延后出生亦不是不可能。来人，把给晋国夫人请平安脉的太医请来！”他摆了摆手，“司马耀，退下罢。”</p>
“陛下，臣子绝没有碰晋国夫人一片衣角，他喜欢之人乃是曹姑娘。”</p>
“退下！”皇帝不奈烦。</p>
他相信司马耀的说辞，是太相信了，如果冯昭是在发现自己有孕后，才做出这些事，不，那五个男妾可是太后赏赐的，也是过了他的眼，过了他的耳的。</p>
一个时辰后，千金科医正、太医迈入大殿。</p>
皇帝问道：“这世上有没有一种药，服下之后，能延缓胎儿生长，也至延后出生的？”</p>
千金科医正抱拳道：“禀陛下，臣未闻此药。”</p>
年轻太医唤了声“师父”，“你不记得前朝圣医医典上的记载了。”</p>
李贵妃道：“说来听听。”</p>
“前朝圣医医典上记录了一个案子，说的是一个三代单传的商人，新婚三月后离家经商，因在路上耽搁十一月方返家，巧遇其妻临盆，气得手提大刀冲进去要杀妻儿，被他母亲生生拦住，说她妻子最是知耻守礼。可商人不信，待其妻产下儿子，执意要休妻。</p>
为示清白，婆媳二人请了圣医上门诊断，经圣医再三查看，发现他家种了一株不知名的果树，这树每十二年才开花结果一次，更离奇的是，只有牛年结果，又被称为青牛果。</p>
家里正好有一枚未服的果子，圣医便给城中一名孕妇服之，这孕妇之下，胎儿就停止了生长，直至三月药效一过，复再生长。”</p>
年轻太医说完，抱拳揖行一礼。</p>
医正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确实有这么一件奇事，孕妇服其果，必孕十二月，而牛母孕小牛正好十二月，故而此果名青牛果。”</p>
皇帝问道：“以你们之见，晋国夫人会不会亦服了此果？”</p>
二人齐齐沉默。</p>
那果子只存在传说中，他们没见过，若是有人弄了给晋国夫人亦不是没有可能。</p>
他们的沉默，皇帝就当成了认同，他仰头轻叹：“太后做了一件令天下人遗笑大方的荒唐事。朕还有什么面目去见朕的一双孙儿……”</p>
他抬了抬手，示意两位太医退下。</p>
李贵妃移着莲步，“陛下，这件事不错亦错了，但陛下不能有错。让四皇子入赘冯家不可能，而让冯昭再嫁入皇家也同样不可能。不如陛下给一对小儿赐名，长子姓冯，次子开恩赐下皇家姓氏。长子是晋国公，再赏次子一个爵位便是。面上，陛下不认他们孙儿，可私下多些关照。”</p>
皇帝摆手，“我若给次子赐皇族姓氏，那孩子的模样儿在那儿，你当这天下的人看不出来？司马耀今儿见一面就猜到了真相……”</p>
好为难啊！</p>
怎么就出了这件事。</p>
早先，晋国夫人亦想说的吧，只是她没法说。</p>
她被四皇子所污，又不愿嫁四皇子，偏太后赐男妾，只能顺水推舟。</p>
皇帝叹了一声，“朕去找太后商议商议，看她有没有好主意。”</p>
*</p>
慈宁宫。</p>
太后只余了一个心腹嬷嬷在。</p>
她听罢皇帝的话，“你已经确认了？”</p>
“母后，这件事如何结果？那孩子的相貌在那儿，只要一出现，满朝文武，各家的贵夫人，一眼就能认出是皇家的种。司马耀说，那孩子的五官眉眼像足了先帝，那额头、下颌与朕像，与四皇子也像……”</p>
太后想到这事儿，她一片好心，这是干了一件混账事。先帝要知道，许能从墓坟里气得跳起来骂人吧？</p>
嬷嬷心下发怵，赐男妾这事，她也是出了建议。</p>
太后会不会回头骂她，说这事是她惹出来的。</p>
“母后，要不……让吴王入赘？”</p>
“你不要脸面了，有皇子入赘的？亏你说得出来，那是你的嫡次子。”</p>
沈皇后所出的太子、四皇子，因身有沈氏血脉，最得太后疼爱和高中，就跟她嫡亲的孙儿一般，是不同于其他皇子公主的。</p>
她哪里会同意入赘？</p>
“那……让晋国夫人为吴王妃？”</p>
“她都有过五个男妾了，皇家的脸面在哪儿搁，你不怕天下人笑话？”</p>
那五个男妾还是她硬塞给晋国夫人的，太窝心了，事情怎就成这样了。她给自己的嫡亲曾孙的亲娘塞男人……</p>
太后想骂娘，可这混账事的事主是她。</p>
皇帝道：“母后，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总不能杀了那两个小子？”</p>
“杀？你倒说得出口，那是天降祥瑞出生的孩子，你要杀了，还不得引来上天震怒。”</p>
“母后，那……这可怎么办，朕为这事头发都要愁白了，朕是没主意了，朕一听司马耀说两个孩子长得极好，恨不得过去瞧瞧，天降祥瑞的孩子呢，朕可稀罕得很。”</p>
太后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皇帝：“不会是你的种吧？”</p>
“母后，朕就没碰过晋国夫人。四皇子是碰过的，还……还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当时可是有落红为证……”</p>
太后觉得也是，若真是皇帝碰过，四皇子也不会去动。</p>
太后的心比皇帝的还乱，太后想抽自己几耳光，皇帝如何离开，几时离开，她全然不知，全在回忆里，这事怎么做都是错，索性什么也不做。</p>
太后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自己干的荒唐事。</p>
皇帝回到太极殿。</p>
高总管道：“陛下，你要给晋国公赐名讳的事，就定为冯旦、冯白了？”</p>
“不成，让钦天监再多几个名字供朕挑选。”</p>
这是他亲孙子，不能随便取，得合了命数、运数，取一个最合宜的名字。</p>
高总管应了一声“是”。</p>
冯家嫡长房这可真是要一飞冲天，就凭这两个公子是皇家的种儿，无论将来谁做皇帝都不能薄了他们。</p>
翌日，皇帝看着钦天监送来的一组组名字，划掉再划掉，“就不能取个好的？那可天降祥瑞的孩子。”</p>
高总管四下看看，“禀陛下，这里还有一组，是钦天监李春风大人给定的。”</p>
只得两个字：旦、白。</p>
“冯旦、冯白，嗯，旦为初始，白为纯粹，朕的孙儿承得住这两个字，拟旨赐名，封晋国夫人长子冯旦为晋国公，封冯白为……”</p>
封个什么呢？</p>
一定要特别。</p>
冯旦、冯白原就是他替两个孩子想的名字，今儿倒与李春风取的不谋而合，可见他取的名字还是极好。</p>
只听高总管道：“陛下，富贵候如何？”</p>
“富贵候，人间富贵孙，当为富贵候，可世袭罔替八代。”</p>
皇帝似想到什么，“朕记得，数位国公、候爷里头，当属长兴候的宅子建得最好，那宅子……”</p>
“那宅子在明园以北，只一墙之隔，当初六公主讨了两回，陛下并未应允，还空着呢。”</p>
“好，将宅子赐给朕之亲孙儿。朕给不了他们皇家的身份，便不能委屈了他们。明日着人拟旨罢。”</p>
“是，陛下。”</p>
六公主一直眼馋那宅子，但皇帝舍不得，一来那里的方位好，二来里头的风景更好，乃是一座难得的风水宝地。</p>
现在，皇帝大笔一挥，赏给他的亲孙儿。</p>
若不是太后干的事，这两孩子是能认祖归宗的，可现在出了太后赏赐五男妾，四皇子不能入赘，晋国夫人不能嫁入皇家，只能这样处理。</p>
*</p>
德弘九年十月初一，皇帝下旨，封赐晋国夫人双子爵位，再赐其名。</p>
长子冯旦袭晋国公爵位，可这次子冯白不见寸功，为什么得了富贵候的爵位，不仅有了爵，人家还是世袭罔替八代的一等候爵。</p>
赐了爵位、名字不说，还将明园北边的秀水园赏赐给富贵候。</p>
园子与明园相邻，山水好，风水更好，听说六公主追着皇帝讨了好几回，皇帝都没给，现在却给了一个出生还未满月的小娃娃。</p>
太子在府里哈哈大笑，没想到，两个小子是四皇子的种，他那弟弟还真厉害，就污了一回，让晋国夫人怀上了。想想太后干的事，晋国夫人不会嫁入皇家，别说跟皇帝不能，跟四皇子也不能。</p>
即便说晋国夫人与那五人没干系，但太后担不起这骂名，只能打落牙和血吞下去。</p>
父皇是有愧的吧？知道两个小子是皇家子嗣，却不能认回皇家，只能以这种方式给点弥补。</p>
四皇子的儿子，那也是他的侄儿，待他们长大……</p>
可是，他已经不是太子了，而是被废了！早在四月时就因私藏龙袍，污辱宫妃，成了一名庶人。</p>
他想重振其鼓，再复往日荣光。</p>
沈皇后在宫里听说晋国夫人的一对孪生子其实是四皇子的。</p>
她当即兴致勃勃地道：“梅儿，你听谁说的，这是真的？”</p>
“回娘娘，此事千真万确，是吴王殿下的儿子，听说有人去瞧过，与先帝生得一般无二。陛下的几位皇子里头，唯四皇子长得最像先祖，这是太后自来最偏疼他的缘故。”</p>
沈皇后笑：“我有孙儿了，我有孙儿……”</p>
“娘娘，太子的三个儿子也是你的孙儿。”</p>
“不是。”沈皇后大声喝斥，“他们不是我孙儿，他也不是我儿子。只有治儿才是我儿子，只有治儿的孩子才是我孙子。”</p>
太子不是她儿子，她永远都不会承认。</p>
他终于被废了，等了这么多年，她装了这么久的病，太子终于废了。</p>
别以为她不知道，太子哄骗她儿子一错再错，往后太子是庶民，再不能哄她儿子干傻事。</p>
沈皇后哈哈大笑，“我有孙儿了，我有孙儿了。”</p>
可是太后都干了什么，居然让她的儿媳不能嫁给萧治，那可是冯家明月，就因为赐过五个男妾，他们一家不能团聚。</p>
沈皇后好怨，好恨！</p>
“双子，双子……”她着魔般地诵着这个词，“双子……”</p>
沈太后当年生了一双儿子，而沈家历来出现双子的可能极高，沈皇后没有任何怀疑，她坚信晋国夫人所出的孩子就是她的儿子。</p>
*</p>
晋国府。</p>
自皇帝赐名、封爵、赏秀水园后，没送礼的人家抢着送礼，冯家名下的商铺，有生意往来的商贾，从大周各地纷纷送来贺礼。</p>
陶嬷嬷和陆妈妈要冯昭坐双月子，既是做满五十天，她生的是双子，最伤元气。</p>
冯昭精神好得很，生产时筑基，元气满满，精力充沛。每日夜里被银花、陆妈妈唤醒，给两个儿子喂奶，总有一种睡不饱，谁说做了修士可以不吃不睡，为嘛她总是吃得香，睡得香，且胃口奇好。每日里总有睡不够之感，偶尔白日还是补觉，反而是书法丹青被她搁下，只围着两个儿子转。</p>
因是双子，一个哭另一人必得大哭，一哭起来能吵得人脑袋发昏，如魔音贯耳，他们一哭，冯昭急得团团转，陆妈妈颇有代两位小公子哭上一场的心疼。</p>
冯昭产子满一月后，洗了一次澡，用后院的牛奶香汤，再撒了养颜香丸，更抹了一回蓝明珠香膏于肚腹之上，妊娠纹奇怪迹般地消失了，她在浑身上下再抹了一遍香膏，皮肤亦更好了。</p>
江南百花庄那边的贺礼亦到了，是一些顶级的胭脂水粉和香露。冯昭用了香露，很是喜欢，这东西有点像现代的精油，她传授了素雪一套现代的精油按摩手法，用在身上，既解乏又活筋络。</p>
孩子一满月几乎是见风长，一天一个样儿。满月后，冯昭的奶水不足，她令人采买了奶羊、奶骆驼，搜罗入府，同专人照看，每日采了羊乳、骆驼乳喂孩子。</p>
她绘了奶瓶，令庄子的能工巧匠照着做，出月子就送来了，银嵌琉璃的，外头能看到里头还余多少奶。奶嘴是用动物皮制成，虽制作得很，到底不如现代的，也能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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