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清醒过来的南流月,仍旧一动不动的,也没有回答顾画师,甚至连看向顾家父亲的动作都没有。
倒不是南流月不愿,而是因为他不能。
此刻随着精神的回归现实,让南流月有一种明悟的感觉,而随着这种感觉而来的是汹涌澎湃的灵力冲击,旺盛的灵力仿佛突然爆发一般,疯狂的激长着,让南流月无暇再估计周围的其他一切情况。
南流月只得呆滞般的盘膝静坐,不过他自己感觉的呆滞,在顾家父子眼中却是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非常好看。
就在南流月盘坐的不久,南流月体内便开始了异变,无尽的灵力开始疯狂的向着他的丹田涌去,如何归大海一般的猛烈冲击着南流月的元婴。
而他的元婴则像干涸已久的河床一般,尽情的吸纳这涌入的灵力之流,仿佛十分受用。
不过随着灵力的不断增强,南流月丹田中原本青色的元婴再次开始起了变化。
元婴上那些原本标示着洞虚后期的闪烁不定的光点,随着灵力的增加开始慢慢的游离起来。
几个呼吸的功夫,慢慢游离的光点的游离速度,便变的越来越快。
随着这些光点速度的增加,很快,这些光点便开始逐渐脱离的元婴的吸引之力,向周围的空间中慢慢延伸,飞散。不过这些飞散的光点并不能长存,当他们飞出体外的那一刻,便开始纷纷消散在无边的空寂之中。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这期间,南流月元婴上那些光点不断的剥离,越来越少,直到元婴上最后一个光点消失,此过程一直没停。
不过就在南流月最后一个光点消失的时候,南流月陡然间感觉到脑中一空,仿佛有一个自己被剥离一般,但是随着这个自己被剥离的感觉出现,南流月猛然间感觉自己一震眩晕,犹如被人打了一记闷棍一般,惶惶然不知所以,而他的心神也同他此时的感觉一样,开始有些飘飘然。
“这是那里?”恍然间南流月想道。
不过旋即南流月便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个问题他在那里问过,而且并不久远,就在之前,在那里呢?为什么呢?。
南流月不停的思考这这个问题,知道感觉到自己的元神仿佛飞起来一般后,才猛然间一愣。
“想起来的,我在风雪舟船上问过,对了,我找到了希望,那就是我自己本身,我就是自己的希望~!”南流月突然想到那飞雪中暖酒的一颗,恍然道。
下一刻,那种在虚无中飞起的感觉顿时消失不见,肉体的触觉再次回到身体里。
“我明白了~!”南流月爆喝一声,双眼洞开,庞大的气势蔓延全身,仿佛可以吸纳天地之源为己用一般。
“月少?!你。。你。。你进入分神期了~!”正在南流月睁开双眼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其耳边响起道,正是等候已久的顾画师,只是他的声音中充满的惊讶。
“顾少,让你担心了。”南流月看向顾画师,歉然一笑道,
完全醒过来的南流月依然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变化。
分神期独有的那种“分散元婴灵气之极,神唔天地灵力之源”的变化,南流月已然有了深刻有体会。
此刻在南流月站在天地中,便感觉自己就是天地的一部分,天地间的所有的灵力,无论是吸纳运用,只需随他心意一动便可轻松做到。
“呵呵,小子,老夫的白河落雪图如何?”顾东园柔和的声音同样响起道。
“恩,多谢顾叔叔,多谢您送与小子的这份大礼~!”听到顾东园的声音,南流月连忙恭敬道,态度发自内心的恭敬。
此刻南流月已然明白了顾东园的心思,也明白自己此刻的提升和顾东园善意分不开。
“不用谢我,是你自己做的好。”顾东园笑道。
“不,没有前辈的白河落雪图,就算晚辈的修为达到分神期,想真正的进入此阶段也是千难万险的。”南流月摇头道,他此刻依然明白顾东园的用心。
分神期,顾名思义,需要分出自己的心神散余天地间,可是这心神是好分的么?
那可是关系到元神的事情,若没有简单的信念和神识的自我认知,想要分神的话,轻则元神受创,重则魂飞魄散。
顾东园的白河落雪图就是一个问心图,那里面封有顾东园对于元神的信念。
暗中的信念把南流月带入画中的神识之境,让南流月历经这白河落雪图的精神历练。
而经历此画历练的南流月树立了坚定的意识,这意识即就是他南流月就是自己的希望。
这种意识和南流月以及秦放所修炼的九悟元功不同。
九悟元功是对于元神的感悟,是凝练元神,那种凝练虽然看不到,但是确实实实在在的凝练。籍此把元神归一,提高灵力控制。
从而提高自己的综合实力,让自己拥有抗衡高于自己修为,甚至和高上自己几个层次修士相争的能力,
但九悟元功是凝练,而不是分化,想要分化,只靠那种凝结是不够的。
分神则是分出自己的灵识,分出自己的感知,散余天地间,这种分神需要的是鉴定为一的信念。
只有有了这种类似执念的坚定信念,才能助修士跨过分神这道槛,成为修真就真正的高手。
而顾东园的这信念就是南流月的引路人,可以说,顾东园送给了南流月一份晋级分神的大礼。
“呵呵,这是你自己做到的,不是我,不过既然你是画师的朋友,这些许东西不算什么。”听到顾画师的话原东园摇头道。
“不管怎样,没有前辈的指点,小子想过分神一关,恐怕没这么简单。”南流月垂手道。
“月少,你就不要和我父亲客气了,他既然帮你,自然有他的道理,不过现在你可是要抓紧时间啊,因为你这一坐,依然过去了十多天了。”顾画师笑道。
“什么~!”听到顾画师的话,南流月不能自己的惊诧道。
“呵呵放心,父亲做事绝没问题的。”顾画师笑道。
“顾叔叔?”南流月焦急转向顾东园道。
“放心吧,数日前我便让谛听探知道了那个华师兄一群人的方向,并暗中做下几号,此次你只需按照此个玉简中所载,五日内定然可以追上他们。”顾东园说道。
说罢,向南流月递出一个玉简。
“多谢顾叔叔~!”南流月一边接过玉简,一边欣喜道。
“呵呵,你是画师的兄弟,如同我的儿子一般,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可惜我父亲飞升不久,家中很多事需要处理,我无法亲自帮你。”原东园平和道。
“您已经给了我很大帮助,流月已经很知足,不做他求。”南流月连忙道。
“哎~!可惜~!”原东园叹道。
“顾叔叔,顾少~!如今我已经知道华师兄一行人的所在,时间紧迫,流月就此拜别。”南流月一躬道,知道了华烨的下落,他就决定立刻离开顾心界,毕竟救人如救火。
“我送你~!”见到南流月这么说,顾画师张口。
“画师~!你不行,你违反族规,应面壁百年,为父初为族长,绝不允许你如此~!”顾东园说道,虽然声音变化不大,但是去有着一股不用质疑的威严。
“我自己离开就可以。”南流月连忙圆场道。
“哎,家事难平,熊霸~!”顾东园叹息一声后平静命令道。
“属下在~!”熊霸那久违的声音在顾东园的声音落下不久便响起道。
“你送小月离开。”顾东园命令道。
“是~!主人~!”熊霸连忙应承道,说罢,走向南流月笑道:“又见面了,走吧,月小子~!”
“有劳前辈~!”南流月一拱手,向顾东园施礼后,便和熊霸向着顾心界的出口飞去。
“轻仇~!带画师下去,面壁百年。”待看着南流月的身形消失之后,顾东园向暗处吩咐道。
“哎。。是。走吧。画师~!”散轻仇清瘦的身形出现,向顾画师说道,说罢,不管顾画师的表情,径直把他带走。
“父亲?你。。哎。”顾画师轻叹一声,不在多说,便跟着散轻仇离开。
“哎~!”待顾画师走后,顾东园轻叹一声。
“累了?”周围黑气冒起,罗鸦的身形出现道。
“也许吧。”顾东园摇头道。
“为何骗画师?”罗鸦问道。
“我没有骗他。”顾东园说道。
“你在找借口,就算画师不听你话,也无需面壁百年这样的惩罚,我知道你在保护他。”罗鸦道。
“你知道为何还有这么说?”顾东园反问道。
“我知道这些,可是我不知道你为何那么对南流月说。我顾家岂是一般修士家族可比,内部团结浑然便是钢板一块,不要说你修为已经分神后期,距离那渡劫期也不过一下之隔,就算你修为全无,完全是个凡人,只要老祖说你是继承人,你便是继承人,何来的那家中需要处理的许多事呢?你在骗他。”罗鸦问道。
“算是吧。”原东园轻声应道。
“你变了。既然南流月可以通过谛听老祖那一关,他就是我顾家的朋友,顾家可不会这么对朋友。”罗鸦直视顾东园道。
“哎,你不在此位,你不明白,我要为全族着想啊。”顾东园叹息道,语气中有之中从未有过的失落。
“我顾家何须如此?”罗鸦叹道。
“你不懂,你心里只有修炼,所以你不懂谛听带来的意思,那岂是简单的阴谋?那是大宗门的生死相争啊,我顾家如今没有大成期修士坐镇,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卷入此件事情的。”顾东园叹声道。
“哎~!”罗鸦一声长叹,黑烟再次消失。
“我何尝不喜欢快意恩仇?可惜,我不能啊。能帮月小子进入分神期已经是我可以为画师做的极限了”原东园望向虚空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