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海。
荒芜昏暗的世界，陡然出现一片碧绿清澈的海，海水纯净，倒影着七座黑山。
萧晨来到海边，眼中露出思索之色，沉吟不语。
来之前，就已经听说这片世界的边际，就是一汪苦海。
灵隐寺中，与此历练的弟子，大凡走到此地，便无法再往前进。
有寺庙规定，更大的原因，却是走不出去。
此海，被称为苦海。
佛家言，苦海无边，既然无边，自然走不出去。
世间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这一片汪洋大海，便汇聚着无尽苦楚，无边无际。
曾经在昆仑界，萧晨也面对过一汪苦海，那苦海之上有断头的地藏王。
有青帝留下的刀光，还有数不尽的冤魂恶鬼，痛苦不已的纠缠在苦海中。
对于苦海，萧晨并不陌生。
不过眼前这片苦海，却是有别与昆仑界所见的苦海，首先自然是没有地藏王，也没有无尽的冤魂沉溺其中。
其次，这苦海清澈纯净，有七座黑山倒影其中。
眉头轻轻一挑，萧晨视线落在苦海的对岸，左起第三座黑山。
那是他的目的地，摩耶破戒刀的第七招刀谱，便藏在其中。
虚叶给他的半月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了十三天，他只剩下两天时间了。
若在这片苦海，耽搁下来，想要拿到刀谱基本就不可能了。
因此，没有十成把握，不能踏上这片海。
萧晨弯下腰，伸手捧上一汪水，清澈的海水。在指尖一粒粒滑落，滴答滴答在落下去。
每一滴水中，都有萧晨模糊的倒影，困在其中。
“奇怪，这真的是苦海嘛？”
萧晨心生疑惑，虽然诸多灵隐寺的弟子，都说这是一片苦海。可见识过，真正苦海的萧晨，却心生疑惑不敢苟同。
嗖！
屈指弹出一抹刀光，就见刀光贴着水面，不断朝前飞去。所过之处，惊起一片浪花，一往无前，一直飞，一直飞……
一直在视野中，一直无法飞出这片海。
“有意思。”
萧晨捏着下巴，陷入沉思之中，其后又试验了好几种方法，皆是无用功。
灵鹫山山巅，迦叶佛祖的金身下，暗中观察着萧晨的虚云和虚叶，各自露出一抹微笑。
“看来，他是走不出这片海。”
“走不出，也不能怪我们不给他机会了。”
两人对于萧晨能否得到刀谱，都看的比较开，较为放松。
萧晨能够得到刀谱，他实力大增，炎黄古陵中打压青莲教无疑希望更大。
寻不到，那刀谱副本也不用外泄。
对于灵隐寺来说，有赚无赔，可惜虚名师弟就是想不到这一点。
可就在两人料定，萧晨走不出这片海时，他一步踏出，竟然从容的走了上去。
“怪事……他看出来了？”
“不可能这么快把？”
虚云和虚叶，皆露出些许惊讶，显得有些意外。
难道萧晨真的要成为，数千年来，第一个踏上黑山的人？
一步一步，萧晨神色平静，走到了海的中央停了下来。
这一路走来，心中泛起莫名的苦楚，脑海之中，尽是这些年所受的酸苦。
尤其是柳如月的身影，几乎如影随形，暗中求得不，爱别离之苦，世间难有言语可以形容。
让人痛苦不堪，几欲崩溃。
难怪，没人能走出去，每走一步便要承受着几乎奔溃的苦楚，是谁都会选择回头。
回头是岸……可这岸，不是对岸，是回到原点。
目光朝下看去，海水依旧清澈纯净，水中倒映着七座黑山。
一切看上去，似乎很正常。
可水中，并没有属于他自己的倒影，想起那一粒粒水中的自己困在其中的模糊景象。
每一粒水珠都有他的倒影，可整个海面，却不见看不见的影子。
在联想到之前，很多灵隐寺弟子提到的苦海距离，各不一样。
萧晨已经懂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苦海，而是每个心中的自己那一片海。
心中万千苦楚，凝聚的一片海。
欲上黑山，就得走出自己心中的这片苦海。
所以才能解释，为何每一粒水珠都有自己的身影困在其中，偏偏整个海面却没有他的倒影。
因为，这片海就是他自己本身，又怎么可能会倒影他自己。
为何无人走出去，便是悟不到的这点，并不能意识自己深处幻境，困在自己心中的那片苦海中。
知道了这点，想要走出去，那就很简单了。
如何来破，闭眼观心，看到心中那片海，自然而然便能走出了心中的那片海。
因为他根本就没在什么苦海之中，只不过身中幻术，陷在了自己的苦海中。
咻！
等到萧晨重新张开双目之时，发现自己已经处在黑山脚下。
回头看去，遥远之处，一尊面无表情的佛祖雕像，若隐若现。
萧晨微微一笑，知道自己走了出来。
重新打量四方，确定自己是在左起第三座黑山脚下后，萧晨放下心来。
山下开满花朵，在这罪孽之地，黑山脚下，居然开着世间罕见的妖艳之花。
“这是……血灵花？”
萧晨微微一愣，他曾经见过这些花，血灵花是蕴含纯净魔性的零花，对魔道武者来说是天然补药。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血灵花，开的格外娇艳。
至少存在了万年之久，萧晨放眼看去，整座黑山几乎都是类似的奇花异草。
诞生在山脚的血灵花，不过是其中品级最低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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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座宝山！”
萧晨轻声自语，心中大喜，他如今魔武双修。神元可以自由转换，无论是灵气神元还是魔气神元，对他来说都无区别。
这些让灵隐寺中僧人，避之不及的天材地宝，在他眼中却是至宝。
更让人惊喜的是，此地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人来了，就算有人来，估计也没动过这些魔花魔果。
目光在这群血灵花中，扫了一圈，萧晨视野最终落在一枚显眼血灵果上。
血灵花极为稀少，可其结果却是更为艰难，能得到一枚血灵果甚为不易。
如今，目光随意一瞥，竟然就看到了一株血灵果。
其他魔道武者看成至宝的万年血灵花，萧晨看都不看，直取这枚血灵果。
摘下这枚血灵果，萧晨略微沉吟，便将其吞下。
而后盘膝而坐，魔云吞天诀迅速运转。
体内神元之海中，由血灵果所化的灵气，犹如江河般滔滔不绝汇入神元之海中。
半柱香后，便将其中药性尽数炼化。
萧晨张开双目，眼中灵光闪烁，这一枚血灵果至少有万年药龄。
这下，直接让其修为精进一成。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二脉帝君的境界，半柱香便修为便提升一成，可想而知有多恐怖。
可看着这漫山遍野的魔花魔果，萧晨却又觉得这不算什么，若是尽数吸收，他在短时间内晋升三脉帝君都很正常。
“此行，我就算没有找到刀谱，也是大有所获。”
萧晨起身，脸上带着的淡淡的笑意，这漫山魔花真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估计这等意外，虚云大师和虚叶方丈也都没有想到。
萧晨在心中盘算到，我时间已经所剩不多，这些魔花魔果，只能以最珍贵的吸收。
不是万年以上的灵果，绝对不碰，浪费时间。
主意打定，萧晨与此山中，开始了疯狂的了收刮。
他不知道，这些魔花魔果，离开了黑山是否还有药效。
都是就地炼化，短短两日时间，萧晨修为疯狂暴涨，一路攀升，达到了二脉帝君的巅峰。
眼看着，萧晨突破桎梏，打破瓶颈。
靠这满山魔花，晋升三脉帝君，灵鹫山上的虚云大师和虚叶方丈，却是急了起来。
随着萧晨疯狂猎取，这灵鹫山漫天祥瑞的山巅，居然出现了一丝丝裂缝。
“竟然没想到这点，不能再让他继续下去了。黑山魔性失去太多，善恶平衡失守麻烦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