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p>
庭院内，一片狼藉，满头大汗的莫求双手拄膝拼命喘气，口中更不时会有血沫溢出。</p>
这自是身受重伤之状。</p>
好在，危机似乎已经解决。</p>
就算反应再如何迟钝，那怪人这么久没有动弹，也能察觉到不对。</p>
定了定神，他先是从腰间摸出一柄飞刀，遥遥朝那怪人脑门来了一击。</p>
“噗！”</p>
飞刀入肉少许就被夹住，不过巨力冲击下，怪人也仰天倒地，激起些许灰尘。</p>
即使如此，怪人都没有丝毫动作，就如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p>
“这人……”莫求百思不得其解，却也不敢靠近，当下小心翼翼挪向钟云召所在位置。</p>
他躺在地上，头上染血，身体一动不动，旁边则是几块碎裂的瓦片。</p>
伸手一探，已经气绝。</p>
这也不奇怪，钟云召本就身受重伤，为了抵抗莫求的暗器又强行运转真气。</p>
再加上飞刀有毒，内伤外伤夹击之下，没能挺过去也是理所当然。</p>
只可惜，堂堂飞虎，一介后天强者，黑虎堂的定海神针，竟死的这般憋屈。</p>
空有一身本领，最后一根致死的稻草不过是区区一块瓦片。</p>
摇了摇头，莫求伸手取下他手中的那块漆黑令牌。</p>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怪人应该就是被这个东西操纵行事。</p>
若真是如此，这手段简直匪夷所思！</p>
这是什么武功？</p>
或者说……</p>
根本就不是武功？</p>
令牌巴掌大小，沉甸甸的，也不知是何材质所制，入手温润如玉。</p>
正反两面都有复杂难懂的纹路，正面中心位置，有着一个‘御’字。</p>
“奇怪！”</p>
莫求嘀咕一声，拿起令牌试探着轻轻摇晃，不远处躺在地上的怪人并没有任何反应。</p>
看上去，应该是不会动了。</p>
眼神闪了闪，莫求心知不能继续纠缠下去，当即开始清理场中。</p>
摸尸这件事，他已经不算陌生。</p>
除了那怪人不敢碰外，其他几人的尸体被他尽数翻找了一遍。</p>
除去兵刃外，共有几十两银子、近百两银票。</p>
毕竟这里是专门为钟云召准备的养伤地，没有杂七杂八的东西，能找到这些银子已经算是不错。</p>
不过，也有意外收获。</p>
“丹药！”</p>
数瓶丹药从柜子里取出，一一码放在面前，让莫求眼神闪动。</p>
得了丁老的药书、穆老的毒经，他辨识丹药的本事自是不弱。</p>
只是轻轻一嗅，就认出七七八八。</p>
“清霜丹、洗脏丹、玄元丹……”</p>
这些丹药无一不是极其昂贵少见之物，有两种甚至不亚宋家内壮丹。</p>
不说增进实力，只是其中的疗伤效果，对此时的他也是大有用处。</p>
“化尸水、断肠毒。”</p>
最后两瓶药物，让他手上动作一顿。</p>
这是穆老毒经上记载的毒药，外界一物难求，想不到也被搜刮到这里，目前还没有开封。</p>
“丁老、穆老死后，他们的东西应该都收入黑虎堂，现今却是便宜了我。”</p>
“不过我得了他们的传承，现如今丹药入手，也算是物归原主。”</p>
当下欣然一笑，取了药箱把丹药一一放好。</p>
正要回身，床榻一角露出的半截纸张让他脚步一顿，伸手掀开。</p>
纸，色泽暗沉，就如浸入了鲜血，甚至能嗅出些许血腥气味。</p>
皱了皱眉，莫求小心翼翼拿起纸张。</p>
不知为何，他下意识的不想去碰这纸张，好似生理上就有反感。</p>
看样子，这张纸被钟云召贴身放置，一有时间就拿出来观摩。</p>
上首有三个大字：炼尸术。</p>
“炼尸术？”虽只有区区三个字，却让莫求心头狂跳，眼眶收缩。</p>
细细扫过一遍，更是呼吸急促，面色大变。</p>
这纸上记载的东西，根本就不是武功，而是一种把尸体炼成僵尸的秘法。</p>
僵尸？</p>
秘法？</p>
莫求脑袋一懵，身躯摇晃。</p>
他本以为这个世界有武功就已经足够出奇，现今看来，怕远不止如此。</p>
除了武功之外，这世上竟然还有类属鬼怪的东西！</p>
既然有僵尸，那有没有鬼魂？</p>
有没有妖怪？</p>
有没有传说中的修仙问道之人？</p>
市井传闻中的神仙中人，是不是真的存在？</p>
一时间，各种纷乱念头上涌，让他面色变换，不知身在何方。</p>
良久，才慢慢回过神来。</p>
“既然有武功高手，出现僵尸……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他微微侧首，看向一旁躺在地上的怪人：</p>
“所以，这东西就是僵尸？”</p>
或者不应该叫僵尸，按这炼尸术所记，真正的僵尸远比它恐怖。</p>
铜皮铁骨、力大无穷不说，更有一定的遁地之能，用来躲避日光。</p>
它，只能算是‘行尸’。</p>
不过即使是行尸，稍加炼制也能堪比内气高手，而且无惧疼痛、永不力竭。</p>
若是以秘法操控，无异于多了一位上好打手！</p>
莫求心中一动，急忙展开纸张，并拿出那漆黑令牌一一对照。</p>
果然！</p>
这令牌就是操控行尸的关键，而且入手容易，只需每日滴上一滴鲜血，连续数日后行尸就会与滴血之人产生感应，供其差遣。</p>
既然知道有这般好处，那这行尸自然要带上。</p>
咬了咬牙，莫求拿出棉布塞进自己鼻子，强忍不适朝行尸行去。</p>
拉起行尸，乱蓬蓬的头发散开，露出里面的面容，竟然认识。</p>
“何进？”</p>
这具行尸，竟是以何进的尸首炼制而成。</p>
当年何家被黑虎堂灭门，何进暗中与黑虎堂为敌，却不想落得如此下场。</p>
不仅人死了不说，尸体也被炼成行尸，死后都不得安生。</p>
按炼尸术所载，不是所有的尸体都能炼成僵尸，需要特定要求。</p>
很显然，何进就符合要求。</p>
“哎！”</p>
轻叹一声，莫求取了个黑布把尸体裹上，然后抗在肩头朝外行去。</p>
是时候离开了。</p>
若是被黑虎堂的人发现，以钟山对钟云召的爱护，怕是发了疯也要报仇。</p>
只希望他们能晚些发现这里的不对，或者干脆查不到是谁下的手。</p>
不久之后，天色变暗。</p>
几具尸体在化尸水的作用下慢慢融化，最终面目全非化作一滩脓水。</p>
而莫求，则已急匆匆收拾东西，直奔青囊药房，打算趁着夜色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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