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不能在兰陵城？”</p>
“说起来，当年和你一别之后，我便是来到了兰陵城，已经多年了。”</p>
“你……，楚国沦亡之后，你应该才来到这里的吧。”</p>
秦楚一战，项氏一族身为楚国柱石抗秦家族，大司马大将军项燕一力抗秦。</p>
也曾在秦将李信手中取得战果。</p>
惜哉，终究还是被秦国上将军王翦抓住战机，短短数日，便是将楚国数十万大军攻灭。</p>
攻占寿春，楚国而亡。</p>
其后，大将军项燕被李信将军追杀至死，楚国彻底失去抵抗之力，项氏一族的人也被追杀。</p>
想不到，身为项氏一族的未来继承者，他会出现在这里。</p>
十有八九是为了谋秦。</p>
面上带着微笑，近前一步，抱拳一礼。</p>
无论如何，当年也是相识，当年也曾相约，相约再见之后，再续没有终结的交手。</p>
“天明师兄，你们认识？”</p>
召水再次惊异。</p>
本想着为天明师兄介绍一番的，现在看来，似是无需自己介绍了，他们已经认识了。</p>
“数年前，有过一面之缘。”</p>
看向召水，天明没有什么掩饰。</p>
“子期，小虞，这位是我当年的一个朋友——天明。”</p>
“天明，他们二人是我的护卫，这位是虞子期，这位是他的妹妹小虞。”</p>
“另外，我如今的名字是——项羽！”</p>
“兰陵城内，你可以叫我少羽！”</p>
项羽亦是抱拳一礼，将身边的子期和小虞介绍着。</p>
项籍。</p>
是自己过往的名字。</p>
大父为自己取字为羽。</p>
兰陵城内，叔父称少羽，羽翼尚未丰满之意。</p>
“少羽！”</p>
“羽有双刃，兵戈之意，很合适你。”</p>
天明颔首，这个字不难理解。</p>
“天明，幸会！”</p>
“幸会！”</p>
虞子期兄妹二人为之一礼。</p>
“当得幸会。”</p>
“若是我等在先前未进酒肆之前相遇就更加好了。”</p>
天明亦是笑语迎上。</p>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p>
说的应该就是眼前场面，果然先前遇到，还能够一起在酒肆内畅饮美酒、品味佳肴。</p>
现在都已经酒饱饭足。</p>
“天明师兄，不若去旁边的茶室吧。”</p>
“那里是兰陵城内新开的雅韵所在，品茶论事的上佳之地。”</p>
召水秀手指着临近兰陵酒肆不远的一个方向，那里有一个茶室，专门品茶的地方。</p>
当然，几个人在一处，喝茶的重点从来都不在茶上，如同喝酒一般，酒水与茶水都只是一个媒介。</p>
就是那里的茶室还不便宜。</p>
可于自己来说不算什么，待在琴韵医馆那般久，虽说自己不在意那些酬劳。</p>
端木先生还是算了自己一份，还不少，两年来，已经积累千金以上了。</p>
“如何？”</p>
天明看向少羽。</p>
相遇数年未见的项氏一族少羽，又和召水在一处，天明的心情没来由的大好。</p>
顺着召水手指的方向看去，为之欣然。</p>
“当如此。”</p>
项羽也是欢喜。</p>
对于天明，其实不算特别了解，只是当年军中相见一次，论战一次，交手一次。</p>
自己都不占上风。</p>
实在是有些憋屈。</p>
今日相遇，无论如何，也得找回场子不是。</p>
听得召水先生称呼天明为师兄，莫不是他们二人是同出一门的？还真有那个可能。</p>
据自己所知，召水先生在兰陵城已经待了许久了，天明在兰陵城待得更加久。</p>
诚如此，虞子期、小虞、紫阳等更没有意见了。</p>
……</p>
……</p>
“原来你们是这样相识的。”</p>
“还真是不错的缘。”</p>
茶室。</p>
行入召水先前所说的茶室之中，缘由如今兰陵城的安静模样，茶室内更加的平缓。</p>
寻了一处雅间，足以令六人随意活动，紫阳如故烹茶，召水和小虞她们正在说着什么。</p>
天明则是和少羽、虞子期相坐一处，彼此闲谈着。</p>
之前自己还在奇怪，召水怎么会认识他们，现在明悟了，原来有那么一个由头。</p>
“秦楚交战的时候，我和残剑先生已经远在齐国或者燕地了。”</p>
“后来的事情知晓的就慢了。”</p>
“那一仗……，楚国打的肯定很辛苦。”</p>
看着面前的少羽，当年在军中是那般的意气风发，那般的意气昂扬，现在都收敛了许多。</p>
天明与有所感。</p>
秦楚交战的时候，少羽定然在军中，定然亲自历经那般战事，数十万楚国大军毁于一旦。</p>
那个场面……烈焰滔天、尸身遍布、杀伐不断、血流成河，属于战场的惨状，当无处不在。</p>
尤其楚国大司马大将军项燕身死。</p>
“楚国还没有败。”</p>
“楚国还有希望。”</p>
“只要楚人还在，楚国就还有希望！”</p>
少羽深沉道。</p>
楚国数十万大军没有了，并不代表楚国真的沦亡了，身为楚人，恢复楚国往昔的荣耀，是必为之事。</p>
那一战……，自己都要以为自己可能活不下去了。</p>
大父以他一人之死，换来整个军中其余人的逃亡，如此大仇，焉得忘记。</p>
此生必报此仇。</p>
“所以……，你们来到了兰陵城？”</p>
希望？</p>
这个词是美好的。</p>
楚国的希望也是美好的。</p>
楚人想要恢复诸夏间那独属于楚国的荣耀，没有错，秦国欲要一统天下，结束乱战纷争，也没有错。</p>
那错的是谁呢？</p>
想要说些什么，一观面前的少羽和虞子期，终究没有说出来，有些事情……说了也是无用。</p>
“不错。”</p>
少羽应声道。</p>
兰陵城这里，项氏一族没有太大的动作，如叔父所言，也不可能有太大的动作。</p>
然则，连月来，在城中也认识不少百家之人。</p>
他们都是极力抗秦的百家人士，将来未必不能够联合一处，共成抗秦大业。</p>
“兰陵城之事，很难！”</p>
看着面前的少羽和虞子期，天明将紫阳泡制好的茶水接了过来，落在面前的木案上。</p>
兰陵城的具体要事，天明不是很清楚。</p>
可对于诸夏间的大势还是看得出来。</p>
除非此刻秦国之内发生无可挽回的大变动，否则，诸夏必将归一，秦国必然一统天下。</p>
这是注定的。</p>
兰陵城作为一个小城池，拦阻在那般大势之前，无疑于螳臂当车，身为项氏一族的传承者，理应看得出来。</p>
“虽难必做！”</p>
少羽情绪有些低沉。</p>
也许希望很渺茫，终究还有希望不是。</p>
果然什么都不做，那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p>
臣服于秦国？</p>
成为秦国的治下之民？</p>
非所愿！</p>
“请。”</p>
天明将茶水分别递了过去。</p>
“请！”</p>
少羽举起手中的茶盏，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大父不会白死的，楚人也不会白死的。</p>
“请！”</p>
虞子期亦是一语。</p>
蜀山为秦国所攻灭，无论如何，也是蜀山和秦国之间的恩怨，早晚必要一算。</p>
也许，他们不会成功。</p>
可如少主所言，虽难必做。</p>
******</p>
“公子，这就是上古蚩尤坐下的嗜血异兽——食铁兽？”</p>
“它们真的在上古之时，所向披靡，战力强横？”</p>
看着面前的三个通体黑白分明的小家伙，浑身上下滚圆滚圆的，双眸所在更是被黑色毛发覆盖。</p>
全身只有两色黑白，除此之外，在没有其它的颜色，此刻正在院落中随意而动。</p>
丝毫没有半点畏惧的样子。</p>
云舒表示强烈的不解，这……好像和典籍上记载的不太一样啊。</p>
典籍记载，上古之时食铁兽乃是强大凶猛的异兽，尤其是蚩尤坐下的那一只。</p>
战场之上，吞吐阴阳二气，所过之处，合道层次一下的人族和异兽，尽皆被磨灭。</p>
端的强大异常。</p>
只是，灵觉笼罩面前的三个小家伙，实在是看不到属于半点顶级强大异兽的影子。</p>
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有些小小的可爱，有些小小的蠢萌，有些小小的呆傻。</p>
食铁兽！</p>
是焰灵姐姐亲自前往蜀郡擒拿归来的！</p>
“没道理啊。”</p>
焰灵姬亦是表达强烈的不解。</p>
前往蜀郡那里的时候，自己还提前做了很多准备，调整三元，蕴养兵器。</p>
谁知道真正到达的时候，却碰到这几个……蠢东西。</p>
要说凶猛？</p>
对于凡人来说，力量的确不少，而且动作很灵活。</p>
然则在自己面前，就完全不够看了，百分之一的力量都没有施展出来，便是将它们尽皆擒拿了。</p>
稍大的食铁兽跑的快，直接入山脉深处了。</p>
只剩下三个略小的食铁兽被抓回来了。</p>
实在是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p>
那些典籍上的记载也都是糊弄人的，不都说食铁兽很强大、很厉害，完全看不出来啊。</p>
“张嘴！”</p>
瞅着正朝向自己慢慢爬过来的一个小家伙，焰灵姬抬手一招，便是一枚正要填入口中的香甜点心扔了过去。</p>
“嗷呜！”</p>
随着一道低缓的鸣叫，那个黑白分明的小家伙，灵敏的张开嘴，直接一跃将那枚点心吞入口中。</p>
也没见咀嚼，便是消失不见了。</p>
随即，爬行的动作更快了，呼吸之间，已经爬到自己的身前，抬起那黑白分明的大脑袋，一双眼睛期待的看过来。</p>
“蠢东西！”</p>
焰灵姬气不打一出来，单手抚额，直接一脚踢了出去，柔和的劲力包裹住那个小家伙，直接飞出数丈之外。</p>
“嗷呜！”</p>
目光所至，那个黑白分明的蠢家伙在地上不住翻滚，而后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又是低吼一声。</p>
旋即，如先前的期待神色出现在脸上，再一次快速的爬过来，似是相当回味那个香甜的东西。</p>
“蠢东西！”</p>
“就知道吃，一点用处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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