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p>
“……”</p>
“《道德》真经！”</p>
“《道经》、《徳经》！”</p>
“都言前三十七卷为祖师传下来的修炼之法，后四十四卷为普世真言之法，如今……皆一般无二。”</p>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静胜躁，寒胜热。”</p>
“是以，清静为天下正，清静无为而无不为。”</p>
明悟道者万化归元，合道无间，真空不空乃有空，实则可为以窥真空，这个境界……百家典籍上没有名号。</p>
却仿佛都有留存。</p>
天宗的经阁典籍，少幼之时，自己便是将内部的一些先贤典籍阅览完毕，且有自己的感悟。</p>
以如今自己的境界，不说达到当年庄周的境界，起码……靠近许多，以如今自己的境界窥探庄周所悟。</p>
颇有所得。</p>
当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一切真空早在心中，自己没有发觉罢了。</p>
再次感叹一语，周身万般异象归元。</p>
震泽船上，自己妙悟所得，可为身合真空，把握伟力，现在……真空就在手中。</p>
放下手中书卷，四周晓梦她们还在修炼之中，彼此玄功运转，相互无扰，各有精进。</p>
也该精进。</p>
面上流转笑意，自案后的软毯上起身，踏步间，行至窗前，深冬渐渐过去，一丝丝寒意不存了。</p>
抬手一招，便是微风在手，心随意转，自成气旋，如果自己愿意，数息之后，这股气旋便会化作浩瀚飓风，席卷一切。</p>
却是，轻轻的吹了一口气，一切散去。</p>
神通运转，紫眸闪烁亮光，看向面前的虚空，凝实许久，周身再次化生道道玄光。</p>
乃至于天地有感，虚空之上，无人窥见所在，自成紫气如华盖，动静随心，浩浩荡荡。</p>
“师兄！”</p>
“你突破了？”</p>
一语清脆空幽，青色玄关收敛，晓梦怀抱无尘剑，至师兄跟前，在自己的眼中，师兄好像在眼前，又好像不在眼前。</p>
至于灵觉，根本就感知不到师兄的存在。</p>
不……时而可以窥见师兄的身影，却再也把握不住师兄的气息。</p>
这种感觉……是先前师兄身上所没有的。</p>
娇俏的面上，微微一笑，师兄这般……明显是修为有所突破，而且不是一般的突破。</p>
“突破了。”</p>
“儒家孔丘有语，朝闻道，夕死可矣！”</p>
“这个境界……真的很好。”</p>
周清颔首，双手背负身后，仍旧看着面前的窗外虚空，一切看起来又有些不太一样了。</p>
抬手屈指一点，虚空之上的一朵白云消失不见。</p>
下一刻，单手平伸，掌心之上，出现了一团白色的云雾，岁月长河之上，诸般传说之中的仙神手段都成为传说了。</p>
实则，一切都只是力量的运用。</p>
不！</p>
不是力量的运用。</p>
而是对于昊天的所知。</p>
只手一握，云雾消失不见。</p>
“此境界可有名？”</p>
晓梦好奇。</p>
“境界？”</p>
“师兄初始修行，赤松子师兄曾言，道者修行筑基而始，炼气通脉，混元先天，化神玄灵，悟虚而返，合道归元，进而达到身融万物的至高之境！”</p>
“合道归元，师兄称之为真空。”</p>
“至于现在这个境界的名号。”</p>
“师兄觉得可为——归真！”</p>
“或许也可为归元之境。”</p>
“一切种种归于初始，归于元始！”</p>
境界？</p>
其实并没有什么境界。</p>
修行便是如同沿着一条河流，逆行而上，不断抗过一次次的水韵波动，不断走向河流的源头。</p>
进而窥见河流的源头。</p>
却是，一条河流，每个人走的痕迹都截然不同，然……大体方向道路一般无二，渐渐也就有了境界。</p>
才有了衡量。</p>
才能过知道修行之中，走到了哪里。</p>
归真的境界。</p>
归于真空，把握真空，尽在真空！</p>
庄周的境界，应该还比自己高出一层，自己可以感觉到，他就比自己高出一层。</p>
就在下一层。</p>
“归真！”</p>
“师兄，你距离身融万物更近了，将来你一定可以踏入那个境界的。”</p>
晓梦念叨一声。</p>
现在的自己还是虚空一体境界，连虚空的境界都没有圆满，更别说真空的境界了。</p>
却是师兄更进一步，也是喜事，看向师兄，万分期待。</p>
“师兄破入这个境界，你等皆可受益。”</p>
“起码虚空一体都可以提前许多，你也可对于真空有所感知了。”</p>
性命交修！</p>
道者三脉之一。</p>
之所以为三脉之一，自然有其独特的一面，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性命交修，乾元坤始。</p>
自有空灵清宁落下，此境……可为天心之境，果然所修双方资质极高，在先天层次就可一窥这般境界。</p>
以天心驾驭万物，无为无不为，诸般玄功妙法，滚滚在手。</p>
却也是……若是不能保性全真，则如杨朱一脉近百年的遭遇，一位位弟子强行修炼，直接修行有损。</p>
不仅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反而……三元大伤。</p>
如今自己同晓梦她们性命交修，仍为天心境界，以此境界，灌输道理，只手把握，自然修炼极快。</p>
虽有损三元，纪数之力运转，自可弥补。</p>
“师兄！”</p>
晓梦颔首。</p>
“师兄，接下来你便是要去四灵古兽所在？”</p>
师兄先前说过，待将所有的天材地宝熔炼一番后，便会前往白虎一族、玄武一族，将泰岳祭祀的最后准备做完。</p>
“七日之后。”</p>
周清给了一个确切的时间。</p>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不为动用太极图，也可简单压制海域青龙那般的存在，当然只是简单压制。</p>
若是青龙还有后手，就不行了。</p>
“阴阳家东皇太一实力不如师兄，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游说两族功成了。”</p>
青龙、凤凰两族，让他们前往泰岳之地，共谋化去星辰古约，都有不小的阻力。</p>
晓梦不觉得白虎一族、玄武一族不会反对。</p>
以四灵古兽的强大，东皇太一可以将他们压制？</p>
“接下来就知道了。”</p>
以自己对东皇太一的了解，他应该有办法。</p>
却是不知道什么办法。</p>
就算功成，自己也要一去两族，起码它们两族的天材地宝还没有交换，将青龙、凤凰两族的天材地宝熔炼，对于炼制出破空丹有极大把握。</p>
若是再有另外的天材地宝，或许别有所得。</p>
不求炼制出破开真空的丹药，起码……多一些选择不是。</p>
话语间，厅内的天地元气为之一动，炽热的火焰气息滚动，天魔力场极尽扩散，肆意扩散。</p>
周清摇摇头，抬手间，在弄玉、雪儿她们身上落下防护，她们想要醒转，还要一会儿。</p>
******</p>
“李老伯。”</p>
“您老的这个饺子做的真不错，味道很好，尤其是彘肉很香很香。”</p>
“还有酢（同醋）的滋味，和关中的很像很像。”</p>
濮阳！</p>
位于大河以南，原本属于卫国之地。</p>
卫国！</p>
属于大周的姬姓诸侯国之一，国都朝歌！</p>
其国最为强大之时，还是大周平王东迁之时的卫国卫武公之时，因为救驾有功，因而成为诸侯首领。</p>
可惜，未可持续。</p>
数十年前，先是被魏国蚕食几乎所有的国土，无奈沦为魏国的附属之国，后来函谷关之战后，秦国攻打魏国。</p>
夺取濮阳之地，纳入秦国东郡，将卫元君迁往野王之地，濮阳便是纳入秦国管辖。</p>
说来……这里近二十年来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兵事侵扰，其内之民大体还是不错的。</p>
值午时，天明坐在城中偏北的一个小酒肆之中，吃着饺子。</p>
这个东西……也是近年来从关中传出来的，还是从咸阳天然居传出来的，似乎近年来一些好吃的、好喝的，都和咸阳天然脱不了干系。</p>
饺子！</p>
为何此名不清楚，可是滋味不错的。</p>
用牛肉、羊肉、彘肉之类的肉，夹杂一些青蔬，添加调料，裹上面皮，便可成就饺子了。</p>
形体不一，全凭个人手段。</p>
桑海之地，也有饺子，天明也吃过，却是滋味真的不咋地，尤其酢的滋味和关中不一样。</p>
没想到，濮阳这里却有一家滋味相当不错的饺子铺，铺面的主人是一位年五十上下的老者。</p>
别看须发灰白，可是包饺子有一手，从店里的生意就可见一般，相当不错，价格也不高。</p>
一份饺子十二个，也就两个半两钱！</p>
很便宜！</p>
酢还是免费的！</p>
铺面里，除了李老伯之外，还有一个老婆婆在里面忙碌着，至于李老伯的子女，两个儿子战死一个，另一个成为濮阳城中的小吏了。</p>
不仅如此，孙辈中，还有一人考入了中央学宫，据李老伯所言，只可惜没有考入护国学宫，否则，就更好了。</p>
于此，天明只是一笑。</p>
秦国两大学宫，虽然地位上一般无二，毕业之后，都授予爵位，却是……护国学宫明显好些。</p>
秦国尚武之风数百年，东出攻灭山东诸国，更是许多军中百长、五百长、千长就地成为官吏。</p>
若有战事，杀敌晋升爵位，荣耀更盛。</p>
倒是现在诸夏归一，战事不多了，李老伯还有些可惜。</p>
“哈哈哈，好吃就多吃一些，看得出你也是一个好食量的。”</p>
“好吃才是福运。”</p>
一身灰色麻衣劲装的李老伯正在收拾旁边的桌子，闻声，看向临近的一个少年人，自己还是熟悉的。</p>
他叫天明。</p>
就是不知道做什么的。</p>
看上去像个读书人，却是又偶尔拿着奇形怪状的兵器，游侠？</p>
不为清楚。</p>
此外，他倒是询问过自己一些事情，自己在濮阳住了五十年，许多事情，自然了解。</p>
自己也喜欢说道一些当年之事。</p>
“以后怕是吃不着了。”</p>
“我接下来要离开濮阳了，或许要数年之后，才能回来了。”</p>
“希望那个时候，再来一尝老伯的饺子。”</p>
“老伯，再来一份，今日，多吃一些！”</p>
天明执箸，夹了一只饺子，蘸了一下酢，填入口中，顿时点点头，面前还有两个小菜，不为奢华，天明却很喜欢。</p>
若是可以，今日当多吃一些。</p>
留下这里的口味。</p>
以后自己每每想要吃饺子，便会念及濮阳。</p>
“天明。”</p>
“你……你要离开濮阳了？”</p>
“你……你不是说接下来要在濮阳长住吗？”</p>
李老伯诧异。</p>
和天明也说过不少话，知道天明要留在濮阳的，怎么现在又要离开濮阳了，还一下子要离开数年？</p>
自己看这个小年轻很顺眼，一时间，倒是忍不住多说了两句。</p>
“再来一份饺子准备着。”</p>
接着前言，李老伯看向铺面里间，高声一语。</p>
“知道了。”</p>
那里传来一道略有苍老的回应。</p>
“出了一些事情，濮阳长住要等以后了。”</p>
天明摇摇头。</p>
自己前来濮阳这里，一则是追寻母亲、父亲他们当年的痕迹，这一点……得到的不算多。</p>
却也有，心中满足。</p>
倒是外祖父的名号公孙羽还有许多人知晓。</p>
至于公孙羽的三位弟子，了解的人不多。</p>
二则，便是在这里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之后就一直待在这里了。</p>
然而。</p>
世事万变，一切不由心，南海之地十年。</p>
自己不后悔。</p>
“天明。”</p>
“我在濮阳也有快一辈子了，一些眼力还是有的，你应该不是普通人吧？”</p>
“是否遇到难处了？”</p>
李老伯靠近些许，轻声道。</p>
莫不是天明犯事了，必须要离开濮阳。</p>
却……扫着天明此刻镇定自若的样子，也非那般事。</p>
莫不是其它的难处。</p>
“哈哈，非是难处。”</p>
“而是一个约定，我要前往江南住上一段时间，所以濮阳这里自然就不能长住了。”</p>
“唯一可惜，就是不能继续吃到老伯的饺子了。”</p>
“江南之地，多鱼米，少面食。”</p>
天明再次吃了一只饺子，迎着李老伯的忐忑目光，给予摆摆手。</p>
“江南之地？”</p>
“那里好像很蛮荒吧。”</p>
“你要去那里？”</p>
活了五十年，对于江南之地是什么情况，自然有了解，那……不是一个好地方。</p>
根据过往的食客所言，江南很是蛮荒，人很少，山林甚多，毒雾、瘴气弥漫，一不小心，就中毒了。</p>
天明要去江南。</p>
对。</p>
江南还没有面食，都是一些鱼和米居多，鱼有什么好吃的，里面都是刺，自己吃过几次，就不想吃了。</p>
还有那些米，哪有馒头和饺子好吃。</p>
看天明这个体格，又看着天明吃饺子的动静，明显是中原的汉子性情和体格，待在江南绝对不适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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