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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
没有任何的预兆,那一只只火把刚落在一桶桶密封完好的猛火油体表,透过一缕引子,直接无比澎湃之力扩散,浩瀚之力而显。
一股股恐怖的能量巨波直接升腾在关城城门之下,十多只猛火油木桶一起爆开,这等威能连带刚退出数十步的壕兵将横扫倒飞而出。
无比耀眼的光芒闪烁天地之间,就连远在云车之上的上将军蒙武都不住的微眯起双眼,猛火油还能够这样用?非武真君指点,自己还真不知道。
轰隆隆!
下一刻,蒙武神色又是一变,目光所至,那已经拦阻在他们面前多日的诺大关城,不知何故,陡然间从城门口坍塌,硬生生的一个口子被撕裂,出现一条贯通井陉口的通道。
“好!”
“传我令,火箭压制两翼,全军而动,破开井陉口,与武真君汇合陉城!”
突如其来的诺大动静,令得秦赵双方都陷入呆滞之中,关城就这样塌了?被猛火油弄塌陷了?猛火油还有这般的伟力?
一位位秦军狂喜,只要没有关城拦阻,凭借赵军如何能够抵挡住他们的进攻,如何阻挡他们立下军功的步伐,当即,便是精气神充沛无比的手持兵戈,顺着那已经打开的缺口,鏖战赵军。
井陉口前的火箭更是一支接着一支,根本不给赵军伏兵山壁的弓弩手机会,炮车而起,更是大量的进攻利器展开,直入关城后的赵军之内。
“上将军,那……秦军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使得关城塌陷,使得井陉口不为拦阻,贯通东西了!”
距离关城后方三里处的幕府军帐内,重甲着身的上将军廉颇正坐于中央,调兵遣将,准备将此次秦军的攻伐打退,尽管有些难度,但自己有信心。
只是,自己也想不到,秦国道武真君竟会有那般手段,硬生生借助天地之力破开白陉口,四万铁骑出现在赵国境内,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想必蒙武也应该知晓武真君的下落,那么,这一次的进攻绝对非同凡响,肯定是要拿定主意,一举破开井陉口,入赵国之地,接引道武真君。
“什么?”
正有条不紊的将防守事宜吩咐下去,突然一位浑身有烧焦之气的军将慌乱闯入军帐,听起音,老将廉颇浑身为之一颤,豁然转过身,不可置信的将目光看过去。
连带军帐内的其余军将也是神情骤变,关城坍塌,井陉口贯通,如此以来,那岂不是说秦军此刻正在大力攻关,以老秦人的关外精锐,再加上兵力悬殊,一时间,军帐寂静。
“难道真有昊天助力?”
“不必惶恐,井陉口要道,如今仍旧在我等掌控之中,即刻派出两支千人队,山壁而入,撬动巨石,封住井陉口要道,将秦军拦阻,不得前进。”
“每隔一里,便是如此,我等缓缓而退!”
这一刻,廉颇也不由得心中狐疑,白陉口天地助力,今日关城又无故塌陷,实在是震动军心,军心若失去,怕战力有损,不然强战,只能如此。
快速将应对之策落下,一侧军将快速而出。
轰隆隆!
轰隆隆!
半个时辰之后,关城不存,秦军与赵军僵持交战,后方不远处,陡然的,两侧山壁为之落下硕大的巨石,携带无尽巨力,落在峡谷之内,堆积一处,拦阻一切。
抛却前方的赵军,一边后退,一边在相隔一里所在,仍旧如法炮制,短短数里的区域内,便是有数堆兵士难以快速跨越的拦阻之石头关卡。
轰!轰!轰!
赵军如此,秦军也是复制先前猛火油攻势,以大量的猛火油装入密封之物内,引燃之,快速的将那刚堆积好的石头关卡破开,炸成碎片,壕兵快速清理,秦军快速而进。
“猛火油之力……?”
“比起火箭燃烧之力,这等威能十倍、百倍而上,实在是攻城利器,此物出,下次破开太陉八口当轻而易举!”
猛火油之物,数百年来,诸夏之国内,唯有秦国与燕国用的比较多,以来此油虽不能吃,但用来做火把与军需之物,却是极佳的。
后来发现,若是用在羽箭之上,更是威能倍增,便是有了火箭之物,猛火油珍贵,不敢浪费,是故,只能够小心使用,哪里敢像武真君那般建议而用。
非武真君在临走前试验过一次,蒙武心中也是没有把握,看着那一堆猛火油将关城炸开,省却了不知多少力气,心中惊喜万分。
“王贲,传下下去,无需节省猛火油,尽快兵出井陉口才是正事,武真君正在陉城等着我等。”
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嗡鸣之音而起,一队队的巨石被炸开,大的搬不动,但小一点的石头还是轻而易举的,那前一刻被赵军落下的巨石,转眼便是庞大的人力清理开来。
这般行进,说不得,未时便可赶至陉城门前。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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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贲接令。
不多时,那一道道震天的轰鸣之音越发之响亮,清理的速度越发之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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陉城书馆!
扎根在陉城已经超过五十年了,自赵国一代雄主武灵王之后,见证了一切的存在,见证了赵国从能够与秦国分庭抗礼,到长平之战后一蹶不振。
亦是经过孝成王岁月的短暂中兴,期时,有廉颇、蔺相如、赵胜、毛遂……等人,整个赵国虽历经大难,仍旧坚守一心。
可惜,孝成王薨逝之后,赵国的国势一日不如一日了,连带着陉城书馆都为之遭殃不少,平原君之后,赵国朝野之内,从陉城书馆出来的文臣纷纷被驱逐出朝廷。
近年来,更是在郭开、韩仓等人的打击下,陉城书馆已然越来越孤立了,更有多日前,有陉城书馆弟子残剑、赵飞雪刺杀秦王嬴政未有功成,使得书馆上下为之震动。
既然未有功成,那么,必然注定有塌天之祸!
“老馆主,廉颇将军已经败走井陉口,刚才派人知会书馆,秦王嬴政定要屠灭书馆的,让我等尽快离去,以免遭祸患。”
数日前,原本还商贾汇聚、庶人往来的陉城之内,化作一座空城,不,也不是空城,起码陉城书馆还在这里,除了陉城书馆以外,已无外人。
就连陉城书馆之内,有胆战心惊者,都偷偷溜走了不少,仍旧坚守留下来的,不过寥寥二十余位罢了,此刻更是全部汇聚在正厅学堂之内,沙盒平整,手指精细的竹棍,不断写就赵国文字。
身着赵国崇尚的大红布袍,一位位男女神情沉稳,任凭整座城池的寂静笼罩,仍不改其色,上首条案后,更是一位身着红袍的须发洁白老者跪立。
一侧,一人悄声低语,神色焦急,似有不忍,强行而道。
“路何在?”
老馆主亦是手持木棍,在沙盒之内写着一个有一个赵国独有的文字,对那人低语之言恍若不闻,看着面前留下的陉城书馆弟子,轻语而应。
“他正在前院演武。”
“老馆主之心我等知矣,但路乃是平原临死前亲手交托书馆的,其身上更是有着赵国的希望所在,难道也让路和我们一样,守在陉城书馆,以全大义?”
提起路,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又是小步近前,残剑、飞雪不自量力,竟然不合任何人商量,便去前往咸阳刺杀嬴政,为陉城书馆引来大祸。
事已至此,不复多言,但陉城书馆的人不能白死啊,尤其是路,他的身份特殊,更不应该如此。还望老馆主能够看到平原君的份上,可以带领书馆的弟子离去。
“将路带来!”
老馆主手上动作未有迟缓,语之。
“是!”
那人神色一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恭身离去。
同一时刻,在陉城东门所在三十里,晴空白日,炙热之风席卷,一道无比恢宏的黑色洪流正快速的逼近,旌旗飘扬,所过之处,大地为之颤动,天地为之翁鸣。
“传令,陉城就在前方,即刻起,凡有赵人出现,杀!”
周清神色平静,进入白陉口以来,一路北上,骑射威慑赵国城池,虽如此,但并未多做杀戮。然如今已经逼近陉城书馆,不想死的早就走了。
留下来的,只有一个结局。
以西五十里处,更是有数道黑色洪流,铁骑在前,步兵随后,步伐稳健,一位位兵士的面上,满是兴奋与欢悦,上将军蒙武、王翦等在前,亦是面露期待。
“传令下去,全力而今,武真君此刻怕已经兵困陉城了。”
“根据武真君两个时辰前传来的消息,廉颇已经迂回聚拢残兵,驻守在宜安,即将汇同北上的邯郸大营兵士与很有可能南下的李牧兵士,合击我等。”
“此战,必要取得足够的战果以呈大王!”
身披苍云重甲,上将军蒙武神色凝重,虽然大王之令可以完成,但如今廉颇手上仍旧有八九万的兵力,再加上邯郸大营的五万兵力,如此,兵力之上,双方悬殊不大。
欲要取得足够战果,非有效仿当年武安君!
杀之!
弱其力,摄其心!
平阳漳水一战,斩敌十万!
这一次,不知老秦人刀剑之下,又会饮血几何?